“你,你竟然杀了肖岳!”韩山面色一变,死死的盯着鸿凌,眼中满是骇然之色。他看着鸿凌,满脸愤怒之色,旋即又幸灾乐祸的说道:“你可知道,肖岳是我血骷髅大当家的亲弟弟!”
“怎么,难道你血骷髅大当家的亲弟弟,就比其他人金贵,杀不得,死不得?”鸿凌嗤笑一声,对着他说道。少年将三柄悲神剑再次合一,扬剑对着剩下的两人说道:“别说是你血骷髅大当家的亲弟弟,便是妖族太子我都杀过。今天,不管你们是谁的人,有什么样辉煌的过往。你们与我之间,只有一方能够活下去。”
韩山与薛鹤相视一眼,眼中露出浓浓的忌惮之意。这少年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难道说,真的有妖族的太子死在他手里?若真是如此,那么他二人今日是难逃一死了。
“哼,大话谁都会说,你说你杀了妖族太子,就一定是真的?”薛鹤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之色。他的暗青色长剑被鸿凌用悲神一剑斩断,此时只剩下半截握在手里。
“我没有要求你相信我的话,而且,我做什么事情,有必要让你鉴定?”鸿凌冷笑一声,他足尖一点,人已掠出。
悲神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清冷的流光,而这流光的尽头,正是面露不屑的薛鹤。对于鸿凌的而言,止住流言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之扼杀。既然薛鹤自己要作死,他不介意先送他下地狱。
薛鹤面色一凛,他此时手中只剩下了半截长剑,而且自己完全不是鸿凌的对手。不过,他自己本身不想死,只能硬着头皮,握着半截长剑迎上去。在幽冥死海之内生存了很长时间之后,薛鹤空间戒指内储备的物资已经消耗殆尽。就连一些先前准备的法器,也先后被幽冥死海内某些强大的力量给摧毁。鸿凌斩断的那一柄青黑色的长剑,正是他最后一件法器,也是最好的一件法器。
韩山看见鸿凌直取薛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人总是有侥幸心理,他也不例外。鸿凌若是优先将目标对准他,那么他也只能自认倒霉。现在,这个少年却将目标对准了薛鹤,竟然让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虽然他也是鸿凌必杀的目标,但是万一这中间出现什么变故呢。也许他能在自己臆想出来的意境中,存活下来也说不定。
两人都知道,此时再也不能再让鸿凌击杀掉一人,否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作为两人中的最强者,韩山自然要帮助薛鹤拦截鸿凌的攻势。他那一柄大斧,虽然被鸿凌的悲神剑,削去了一半,但是好歹还能用。在薛鹤与鸿凌再次交锋的瞬间,韩山抡着大斧,朝着鸿凌拦腰扫去。这重达千钧的大斧,被他以真气结合蛮力抡动起来,顿时大气磅礴,有开山碎石之威。
鸿凌皱了皱眉,这韩山的大斧,实在是太过凶险。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那残缺的斧刃给扫中。届时,他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少年一剑将薛鹤给击退,随即挥剑劈上了那横飞扫来的大斧。
铿,车轮大小的巨斧,被从中硬生生的削成两半。离开斧柄的那半面斧刃,重重的砸在地面上。车轮大小的斧刃,剩下不足三分之一。韩山被鸿凌一剑蛮横的击退,此时惊疑不定的站在不远处。这位血骷髅中的开天斧,对于少年那一身怪物般的强大力气,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想,或者说已经彻底的麻木了。
“薛鹤,跑!不要回头。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至少,要将这里的消息带回血骷髅总部!”韩山冲着站在远处的薛鹤吼道。现如今,他对于自己能能否从鸿凌的手中顺利生还,已经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只有他才能在短时间内拖住鸿凌,让薛鹤有足够的时间返回血骷髅总部。
薛鹤闻言,咬了咬牙,愤愤的看了鸿凌一眼,转身撕开虚空,就要遁走。然而,鸿凌又岂能让他如愿。他足尖一点,提剑朝着薛鹤冲去。韩山看见鸿凌竟然去追击薛鹤,脸上大喜。趁着这个当口,他决定自己也要逃走。
“哼,你也想跑?”鸿凌冷哼一声,随手甩出悲神剑,瞳孔一锁。刹那间,悲神就分裂幻化成一个庞大的剑阵。它燃烧着暗金色的天荒雷火,将韩山给笼罩在内,彻底的隔绝了他与虚空之力的联系。
少年做完这一些,随手撕开空间壁障,走入虚空之内。很快,他就看到了在前方不断飞掠的薛鹤。鸿凌随手凝聚出一团天荒雷火,朝着前方的一片空间壁障快速一甩。轰,天荒雷火以极快的速度,一举撞在薛鹤前方的虚空之上。炽热的火焰,将薛鹤开辟出的虚空通道给烧蚀坍塌。
薛鹤面目狰狞的转过头,一脸愤恨的看着鸿凌,狂吼道:“你竟然真的要这般赶尽杀绝!”
鸿凌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意念一动,人已掠出,一掌朝着薛鹤拍出。淡蓝色的水汽,裹挟着强大的虚空之力,朝着薛鹤轰去。这正是他已经许久不用的流水掌法,此时经由他以炼神还虚的修为使出来,威力何止强大了十倍。就连站在虚空中,严阵以待的薛鹤都面色一凛,死死的盯着,那朝着他冲击而来的,淡蓝色掌印。
这个淡蓝色的掌印,与天荒雷火,走的几乎是截然相反的路子。鸿凌模拟天荒雷火的运转路线,以流水掌法凝聚出的水之灵力反其道而行之,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巨大的掌印,将整个虚空通道给完全覆盖住了,此时朝着薛鹤渺小的人影笼罩而下。
薛鹤猛地抬头,随即身上涌起一股强大的气机。他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右手拳头之上,一拳朝着那落下的十丈大小的掌印轰去。砰,数丈大小的拳影与掌印相交,在虚空通道之内蔓延出强大的冲击波。
薛鹤毕竟只是普通的炼神还虚修士,与鸿凌这样天赋异禀的妖孽,在实力上有着天壤之别。此时,他轰出的拳影,被巨掌一举击溃,整个人被生生轰出虚空。他重重的落在地上,吐出一口死血,五脏六腑几乎移位,就连一身的经络都震断了不少。他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周身的空间,被鸿凌以浩大的虚空之力,给彻底的禁锢住了。
鸿凌慢慢走着,来到被他的气机禁锢的薛鹤身旁。少年看着他怒目圆睁,欲言又止的模样,快速探出一只手。他飞快的掐住薛鹤的脖子,将他提溜起来,任由他在半空中不断的挣扎着。
咔嚓,鸿凌掌心气机一吐,扭断了薛鹤的脖子。磅礴的虚空之力,在他的牵引之下,涌入薛鹤的四肢百骸之中,一举击溃他体内的生机。瞬间,这个强大的血骷髅狂风剑,就这样死在少年的手里。
随手一挥,挥出一团火焰,将薛鹤的尸体给焚化。鸿凌再次反身踏入虚空之中,出现在韩山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你杀了薛鹤!”韩山瞪了他一眼,开口问道。
“没错,他已经死了,很快你也将步他的后尘!”鸿凌看着此时在剑阵之内,不断的东奔西突的韩山,眼中无喜无悲。
事到如今,血骷髅的五十人小队,只剩下了这垂死挣扎的,炼神还虚中期修士。对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威胁。他意念一动,身上的天阶法器,一件接着一件,慢慢的消失,被他收回空间戒指之内。很快,他身上就除了空间戒指,就再也没有任何法器留存在体表了。
鸿凌随手一招,将困住韩山的剑阵撤去,把悲神握在手里。他冷漠的看着这位血骷髅海盗团中,赫赫有名的开天斧,随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他执剑礼,显然是对于这位对手,最后的尊重。在那之后,他们将以生死相搏。
韩山长叹了一口气,随手丢掉手中的斧柄,赤手空拳的看着他。鸿凌一愣,想到自己仗着法器之威,接连毁去了血骷髅众人的法器,顿时有些默然。他收起悲神剑,负手而立,与韩山遥遥相对。
“无双世子鸿凌,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强大而有原则的修士。可惜,你并非我血骷髅的人。若是你先前加入的,是我血骷髅海盗团,那么该有多好!”韩山看了鸿凌一眼,开口说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韩山并不认为自己能够战胜,甚至是击杀鸿凌,但是他并不想就此放弃。修士最后的尊严,是战死,而非苟活。他韩山纵然大奸大恶,却也希望自己的最后一刻,能够死得有尊严。
“这世间,可惜的事情太多,你无需介怀。你我今日既然要分个生死,我鸿凌自然不愿以法器之威欺负你。”鸿凌紧接着说道:“诚然,你先前威胁我交出血魔蝎的尸体与内丹,是令我感到厌恶。不过,你能够放过我的团员,却也令我很是钦佩。”
“此事,无需再提。当年我也有弱小之时,也曾被人放过一马。之时没想到,这些年横行惯了,今日终于招来杀劫!”韩山叹了一口气,眼中有些失落。
“可惜的是,你我之间,不得不生死相向,因为这是在这幽冥死海内的生存法则。今日你不杀我的团员,不代表日后不会。我必须将一切危险,扼杀在源头!”鸿凌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多说无益,今日你我,只能活下一人。就让我看看,究竟你这无双世子,有多强!”韩山身上骤然间爆发出一股浩大的战意。
“如你所愿,我是不会留手的!”少年看了看韩山此时渐渐升腾起来的战意,身上的气息也慢慢的攀升着。
进入了幽冥死海的许多人,大多九死一生。其中大部分是战死,小部分是被困在这片禁地之内,直到失去行动能力,慢慢的死去。而那些能够独自走出这片死地的人,是少之又少。
进入幽冥死海之后,生死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要出去,却也不能依赖他人。这是这片死地的自发形成的规则,千万年来,无人可破。那些出不去的人,只能争取能够存活下去的资源。其中食物还有法器,是最为关键的。
韩山并不后悔强行打劫血蔷薇的一行人,若是易地而处,只怕血蔷薇的其他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打劫他们血骷髅。他现在,只想与鸿凌酣畅淋漓的一战,作为最后的诀别。
轰,两股强横的气息,冲天而起,绞碎了周围的血色迷雾。两道快若闪电的身影,不断的碰撞着,使得这片地域风起云涌。一个是倚仗强横的修为,一个是依靠怪物般的天赋。两者之间的交锋,长达三个小时。
“最后来个了断吧,我的力量,仅仅剩下最后的一击了!”韩山站在沙地之上,身上不断的淌出鲜血。
“好,最后一击,这一击过后,你的生死,我便不再过问!”鸿凌点了点头,身上涌起一股浩大的气机。
他足尖一点,拳头之上,涌起了暗金色的天荒雷火,朝着远处的韩山掠去。韩山此时视线模糊,但是他咬牙将最后的修为提升到了极限。看了看冲过来的鸿凌,他咧嘴一笑,同样是身形掠出,一拳朝着对方打去。这最后的一战,双方都没有再留手。
轰,天地之间,一声巨响,响彻寰宇。两道人影,静静的站立着,有血丝从他们的口鼻中流下。砰,韩山仰面而倒,脸上噙着一丝笑意。死亡,在这幽冥死海之内,对于终身都无法走出这片生死禁地的人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鸿凌单膝半跪在地上,五官之上不断的渗出血丝。然而他没有死。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韩山壮烈战死。他被鸿凌一拳击碎了心脏,摧毁了他强横的生机。
至于鸿凌,他被韩山击中咽喉。此时脖颈上,血肉模糊。同样都是绝杀,但是鸿凌自身强横得堪比妖兽的体魄,加上他无比强大的自我恢复机能,让他存活了下来。这是一场惨烈的对决,无关仇怨,只为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