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冲动
新纪元以来,哪怕建立了城市,高楼大厦也鲜见,就是在内陆也十分稀少。
就如建安城,最高的居民楼也不过六层罢了,以陆尘的了解,应该是害怕凶兽袭击,否则楼房一旦倒塌就是大灾难。就如今天,哪怕城内地基都铺了一米厚的钢筋水泥,依然挡不住掘地兽,从事发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时辰罢了,陆尘已经看到了十余栋居民楼倒塌。
陆尘停了下来,看着对面掘地兽和地龙肆虐,钻地鼠、穿山甲到处破坏,三层豪华楼层摇摇晃晃,似要倒塌,在地上有一块‘灵丹阁’的牌子被踩的碎了几块,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灵丹阁是张家的产业,炼丹制药,是建安城的大富豪,颇有地位,尽管炼制的都是基础丹药。
此刻,灵丹阁的护卫正在和凶兽搏杀,凄惨之极。
“妈的,现在不冒险,将来就有大危险!”
陆尘咒骂一句,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血腥气息在口腔炸开,一股子煞气在胸膛爆炸,埋藏在血液中的凶性被激活。
抹了抹把脸,又将衣服上的特殊标志给摘掉,紧了紧手中刀就冲了过去。
噗嗤……!
一刀斩下被重创的地龙头颅,陆尘就冲对面的战士喝道:“快去那边帮忙,他们抵挡不住了。”
“好!”这位战士也没多想,冲着陆尘所指的方向就跑了过去,继续搏杀。
嗖……!
却在这时,陆尘感觉到一阵心悸,头一偏,一头兔子大小的钻地鼠从耳门飞过,爪子却在陆尘脖子上留下一道口子,鲜血立即涌了出来。
陆尘一阵战栗,恐惧立即攫取了心脏,哆嗦不已。
差一点,只差一点颈动脉就被撕断,那时必死无疑。
钻地鼠回头看了一眼,却飞窜进入了灵丹阁中。
陆尘眸子一缩,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在脖子上摸了一把,满手的鲜血涂抹到了脸上,本就被鲜血染红的脸色更看不清原来的本色了。
“畜生,给我死来!”
爆喝一声,就追了过去。
大战连天,哪有谁顾得上他。
进入了灵丹阁,陆尘就心脏‘砰砰’直跳,强忍住不适,眼光一扫,就发现这里凌乱一片,想象中散落一地的丹药并没有,脑筋一转便明白过来,定然是灵丹阁中的人员发现不对,早已收藏好。
越过大厅,三窜两窜就来到了灵丹阁楼的后面,这是一个封闭的大院,分化了十几个房间。
“灵药库房?”陆尘强行压住剧烈跳动的心脏,连忙观察,“怎么没人看守?”
嘀咕一句,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个时候,灵丹阁都要保不住了,谁还会在这儿看管?再说,这么多灵草,即使有趁乱偷窃者又怎么运出去?一旦被发现,铁定会遭到张家报复。
房门大部分都半开着,陆尘扫视一眼周围就窜了进去。
房间中,一面是架子,一面是柜子,架子上摆满了还没有炮制的灵草,略显新鲜,至于柜子中,就不用想了,肯定是已经炮制过或者晒干的灵草,不容易变质。
不容多想,陆沉一把抓住铁架子,心中一动,整个收入了珠子空间,然后就是旁边的柜子,没有留下一点。
心脏剧烈的跳动,忐忑不安,焦急万分,显得时间过的非常慢,最终,陆尘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被电子锁锁上了,陆尘略微犹豫,就两三刀给劈开,不等进入房间,就听到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不好!”
陆尘大惊失色,三两步进入房间中,却发现这里只有一个巨大的冰柜,来不及查看就收入了珠子空间,刚刚退出门外,就听见前方传来快速的脚步声。
微微一顿,陆尘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转身钻入了第三个房间中,这个房间有一个大裂缝,正好通向外面。
闪身就钻了出去,刚到外面,就看到了一头钻地鼠,就提刀杀了过去,一刀将钻地鼠重创,连忙冲着刚刚从拐角跑过来的一位青年高呼:“警报声响了,里面定然发生了大事,赶快去看看!”
“好,你在这里守着,千万不能让凶兽进去!”
青年说了一句,从洞中进入了房间。
陆尘哆嗦了一下,长长的出了口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舍了钻地鼠,一头扎入了旁边的街道,快速遁走,一连拐过三条路口,这才在一个僻静的地方靠在了墙上,大口喘气。
心脏跳动如鼓。
脸色惨白如纸。
后背都被冷汗侵透了。
现在想想,陆尘都感觉到后怕,抿了抿嘴唇,“我竟然也有野性的一面?”
若是可能,他绝对不会冒险,可被张华逼迫,被杜子腾威胁,已经到了绝路,谁还不会拼一拼,何况他也是两世为人,两种人格融合。
人呐,有时候都是被逼出来的。
“这件事办的不光明,不磊落!”陆尘已经平静下来,叹息一声,“可那又如何?”
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了出去,想了想,就往家赶回去,看看父母的情况。路过一家倒塌近半的超市时,稍微犹豫,就进去逛了一圈,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处烟尘弥漫,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地面,尸体横陈各处。
“或许,这才是现今世界的真实面目!”
陆尘心中有感,看到一场场大战,他就主动的绕了过去,以他现在一级战士的实力,在这样的战斗中也就是炮灰的角色,根本无法参与,可就是如此,中途也遇到了几次危险。
不过临近家时,厮杀声已经减弱,在城内,凭这些凶兽掀不起大浪,只是一时措手不及罢了,一旦警务处反应过来,调动精英战士,很快便能镇压下去。
回到家中,父母看到他一身是血,立即急了,“尘儿,怎么了?哪地方受伤了?”
“只是被喷了一身血,没事!”陆尘好一阵解释,才打消了父母的担忧。
洗漱之后,换上新衣服,好一阵清爽。
临近中午时,父亲打探消息回来,“城内的凶兽已经被镇压,就连城外攻城的凶兽也被驱散了。”
“这些凶兽怎么会突然暴动呢?还发动了攻城战,不合常理啊!”母亲疑惑。
确实不合常理。
在内陆,凶兽根本掀不起大浪,哪怕发动攻城,也只是造成小麻烦罢了。
陆尘却心中一动,想到了张华所说,海兽爆发了兽潮,或许和那有关系吧。
吃罢午饭,回到屋中,关上房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上午发生的一切,鲜血在阳光下似盛开的鲜花,尸体在凋零中凄然,残躯是哀嚎的圣歌,哭喊是悲凉的唱曲。
“生命的脆弱啊!”
脑海中一遍遍回想,陆尘的信念也一遍遍的坚定,最终,意沉识海,开始查看这一次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