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老人摇了摇头,将欧阳玄要的香料包了起来,“明将城原本是边疆的一座城池,开国大将欧阳明将军坐镇,所以十分安宁。”
“不仅如此,欧阳将军更是严格执法,像这种入城还被暗地里收费的方式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那为何现在有出现了这种风气呢?”,欧阳玄从老人手里接过香料,又向他问道。
“唉,谁知道呢…”,老人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有着许多无奈,毕竟像他这样的小本生意人,再加上被暗地里收费,所得更是少的可怜。
“本来大多数人都喜欢来明将城里交易买卖,可是一个多月前突然出现了这样的现在,便逼走了许多的同行,现在城里也冷清了许多。”
“一个多月前?”,欧阳玄皱了皱眉,那段时间刚好是他准备去比赛的时间,“那父…欧阳将军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欧阳玄一时激动,差点说漏了嘴,还好及时改口。
“唉,也不知道欧阳将军怎么想的,不过他确实没有出来管,而且将军府内也已经许久不见下人来往。”
“父亲不可能不管的!”,欧阳玄心中微怒,他了解欧阳明的为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会第一个站出来。
抛下心中的疑虑,欧阳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心中又重新被激动和兴奋所代替,不断的路过从小熟识的街边商店,欧阳玄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自己的家人惊讶和高兴的样子。
远远的看见大门,欧阳玄加快了步伐,甚至一路小跑,敲响了门前的门环,可是他等了许久,却并没有人来开门。
“咦?奇怪,那些家丁都去哪儿了?”,欧阳玄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快,“看来一会儿要和父亲说一说,连家丁都变懒了。”
摇了摇头,他想直接推门而入,却纹丝不动,显然是被人从里面涮住,没法打开。无奈之下,他只能脚下用力,跳上门顶,翻墙进去。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一下坠入深渊,仿佛这一跳,跳下了炼狱,他就连呼吸和眨眼都忘记了,只是楞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我家?”
欧阳玄终于恢复了呼吸,他的双唇和双手在颤抖,小臂更是无力抬起,渐渐被血丝所遮盖的眼中充满着不敢置信,他不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自己眼前的就是原本充满温馨的家。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痛苦而茫然的抓着头,慢慢的向庭院走去,一路上看到的是无处不在的尸体…
各个地方都躺着许多下人的尸体,那些下人都在将军府许久,欧阳玄从小便和他们一起生活,还有那些侍女,曾经都争着想要给他糖吃,即使长大了,也都像姐姐一样照顾他。
可是,这一切都被眼前的一幕摧毁,血腥,到处都是血迹,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一股荒凉从他心底而生,通红的双眸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走到亭台,那个曾经与母亲经常看月亮的地方,如今也沾上了猩红,他心中的圣洁之地,现在却有着一份诡异。
“管家伯伯!!”
欧阳玄冲上前,那曾经常与欧阳玄玩耍嬉戏的老管家,如今却躺在血泊之中,看向远方的眼中充满着欣慰。
“血迹已经干涸,显然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许久。”,欧阳玄这才注意到,怀中的尸体早已有些发臭,可是他放不下。
“父亲!母亲!!”
他突然发疯了似的冲了出去,飞奔向父母所住的房间,一路上看着更多的尸体,心中也越来越不安。
房门已经被打开,而且门栓断成两截,显然是被人强行破开。
“房门有结界,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强行破开?!”,心中疑惑,欧阳玄却并没有多想。
“没有!”,他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除了几个侍女横死,并没有看到父母还有二位兄长的尸体,突然松了口气,虽然父母的实力都不弱,可是能够破开二人所下的结界,凶手的实力肯定不同凡响。
“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影吃惊的问道,他也被欧阳玄所看到的那些惊呆了。
“我也不知道…”,欧阳玄捏紧拳头,虽然没有看到父母遇害的迹象,可是那并不代表他们就一定安全,更何况自己的两个哥哥也都还没有踪影。
欧阳玄红着眼睛,看着地上侍女的样子,心中揪痛,那些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侍女,平日里林锁没时间,都是她们陪着欧阳玄。
“可恶!”,欧阳玄将她们的眼睛合上,凶手太过凶残,甚至不给她们瞑目的机会,便让其死于非命。
他又一个一个的抱着里面的侍女出去,来到自己曾经捉蝴蝶的那个花园,只是那里已经没有了鲜花绿草,因为整块土地都被人用灵力翻了一遍。
“小子,你要做什么?”,影见欧阳玄左右手各扛着一个侍女,背上更是背着一个家丁朝一块被翻过的土地走去,不解的问道。
“我要让她们安息。”,他并没有多说,只是将长剑握在手中,着手开始挖坑。
“这么多人,你得埋到什么时候?”,影看不下去了,“他们都已经死了,在说,几个下人而已,你有必要这样吗?”
“有!”,欧阳玄深吸口气,“对我来说,他们不只是下人,我从小与他们生活,早就把他们当成了家人。”,说着,他长剑一挥,院子里本就被打断的大树便被劈成几截。
“家人…”
影一愣,他突然理解了欧阳玄的做法,不在做声,只是任由欧阳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阻止,恐怕会在他心中留下遗憾,怕是会成为心魔。
欧阳玄一个一个的将家丁和侍女背来,挖坑埋葬,用木材做木碑,立在坟前,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有些不认识的,干脆写着欧阳家爱奴之墓,可是每埋葬一个人,他都要向其叩首。
轰隆隆!!
天空突然雷声大做,渐渐的有雨点飘下,也许是上天也感到悲伤,所以留下了眼泪。
欧阳玄将最后一个侍女埋葬,正好将整个土地用完,看着眼前竖满了墓碑的空地,欧阳玄后退了两步,重重的跪了下去,他的衣物早已被黄土染黄,顺着浸透衣物的雨水留下。
“你们曾经都是我的家人,可是我欧阳家却没能够保护你们,只希望你们在地下安息。”
他的心中早已麻木,如今也只剩下无情与冷酷,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的父母与两个哥哥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