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太子第一时间想要阻拦,“慕容院长是陈国的柱石,怎可为这点小事情劳心劳神?不如还是让诸位长老出点力吧。”
为了配合陈国太子的演出,立刻就有一名长老准备主动站出来。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可老夫就这么一个孙女,而她正着急呢!”
那位还没来得及起身的长老,忽然感觉到了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一股精神力如同潮水般向他涌去,一时间别说起身站立,根本就连如何呼吸都差点忘记……
就这样,在慕容院长无声的强硬之下,“古月”依旧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位老人一步步走向自己,却无能为力。
陈国太子还想说点什么,可那名长老露出的痛苦神色让他立刻明白了,这一次慕容院长可不太好说话。
“古院长,放轻松,老夫虽然没有你那些特殊的本领,可毕竟还是五品炼药师。”
只见慕容院长的右手按在了“古月”的头顶,也不见更多动作只是一个呼吸间便似乎有了结果。
“原来是中了丹毒,阻碍了发声,不妨事,老夫常年自己试药,对这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来,吃下这颗丹药就没事了。”
这一切太过自然,自然到刻意,陈国太子知道不能忍了,又跳了出来,“慕容院长!本太子也不是怀疑您的判断,但古月毕竟是楚国人,而且听说他有各种各样的特殊才能,您直接给他服用您亲手炼制的丹药,恐怕他会从中……”
陈国太子说不下去了,因为慕容院长根本就没有理他!
而“古月”,现在除了不能开口意外,还附带了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挣扎那么一下。
一颗不知名丹药被送入了古月的口中,立时咽下。
“太子殿下多虑了,一颗丹药而已,不是什么特别的,老夫再来替古院长疏导一下药力,不消片刻应该就能说话了,这样老夫的孙女才不会怪这个当爷爷的没干事啊!”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古院长是炼药师,平日里喜欢捣鼓丹药或者自己尝试,中了丹毒也是无可避免的,但慕容院长可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有他老人家在我等不必忧虑,而且眼下侄女可是对古院长很不满啊,这婚礼都没法继续了,但臣弟相信,只要古院长可以开口,这其中的些许误会一定迎刃而解了。”
三贤王适时地发言了,引来了一片赞同。
对此,陈国太子也知道没法在说什么,毕竟自己没有立场……
可是,当慕容院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之后不久,“古月”立时发出了惨叫,撕心裂肺的痛苦。
“这是怎么了?!”不单单是陈国太子,楚国人第一时间也叫了出来。
“太子殿下和楚国的诸位无忧,解毒嘛,总归不能风平浪静的,这显然是丹药生效了。”
慕容院长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可他的眼神已经越来越锋利,因为随着“古月”的惨叫愈演愈烈,他的模样开始出现了变化,原本正常的一张脸开始出现干瘪的痕迹,而且越来越明显。
“这到底是怎么了?!慕容院长?!”楚国人无法淡定了,因为“古月”的脸已经不成人形。
“让大伙受惊了,这其实是一张人皮面具而已,通过了塑颜丹的辅助,伪装成了古院长的样子罢了。”
一边解说着,慕容院长一边随手一拂,“古月”脸上的那张萎缩的皮便被他拿在了手里,露出了清秀的面庞,只不过和古月不再有一丝关系了。
“这是?!”
所有楚国人震惊的同时,不少陈国人也开始了骚动,“这不是二皇孙么?他不是病死了么?!怎么会……”
这些陈国人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太子就在那坐着,脸上的怒火已经不再掩饰。
“这叫什么事?!难道这古月本就是二皇孙假扮的?!那真的古月又在哪呢?来人啊!封锁现场!”
高太尉可不会在乎太子的脸色,他显然十分气急,直接砸了面前的酒杯,一时间不知道刚刚躲在哪的一大群陈国士兵将会场围得水泄不通。
“你?!为什么?!”
慕容荻一脸震惊,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下一刻她露出了无比痛苦的神色,而这句“为什么”根本是从心底最深处呐喊的一般,声嘶力竭!
“古月”或者说陈国二皇孙终于停下了痛苦,渐渐恢复了自如和镇定,可他看到眼前的慕容荻那份痛苦,内心不由开始不忍,于是终于说话了。
“因为你啊……或许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娶到你吧,不然永远都只是哥哥和妹妹了……”
“可是……可我一直当你是哥哥啊!是我最好最好的哥哥!可你……可你竟然骗我,还是这么卑劣的手段?!古月呢?你把他怎么了?!”
慕容荻的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二皇孙的心,他缓缓闭上眼睛,“利用完便没用了……”
“你把他杀了?!”
“什么?!”
慕容荻踉跄地倒退着,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楚国人那边,项无忧险些摔倒,还是上官铃兰将她死死挽住。
“太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派人把楚国使臣杀了?!”
高太尉直接爆喝起来,而这个帽子第一时间被扣在了陈国太子的头上。
“太尉大人何出此言?一切都只是我自己所谓,和太子又有何干系?一个古月而已,瞧把您激动的!”
“笑话!你一个出不了自家大门的小子能办到这种事?可他们是什么时候交换的呢?难道楚国使团里都没有发现不对劲么?”
“太尉大人既然问了,那本使也很想问一问,贵国弄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不把大楚和吾皇放在眼里了?”
楚国使团长一头乱麻,可他立刻明白了这些时日古月的反常到底是为什么,而且他明白此时此刻,自己必须要站出来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不妨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没准能有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呢?楚国使团长大人也别介意,高太尉是直来直去的,他这也是太担心古院长的安危啊。”
三贤王站出来打圆场,话语权便自然地落到了他手里,此时高太尉自然不会有意见,而楚国使团长也明白三贤王至少不可能和太子一伙搞出这种事来,不然此时此刻也不太可能被慕容院长揭发,所以他忍住了情绪波动,开始配合。
“三贤王殿下说的在理,本使也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古大人,其他的事咱们都可以之后再商量,还请您鼎力相助。”
“这个自然,小王和古院长可是忘年交,他出了事就相当于小王出了事,而且这是在大陈境内啊……不过嘛,既然贤侄说了他是为了自己能娶到荻儿才做了这么多,咱们怎能胡乱攀扯太子殿下呢?不过小王这么一思量,他们交换的时候想必是在孙府了,孙大小姐,可有此事?”
不知不觉间,全藏其实早就出现在了孙逸月身旁不远,也不知是上官铃兰的嘱咐还是鬼瞳的拜托,可这位仁兄现在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哪有大高手的风范……
“没错,三贤王殿下,那日就是二皇孙突然找到我,用两位爷爷的命来威胁,让我引古月去了孙府,而他事先准备好了一切,等我将古月打晕之后,他便从密室里出来做了替换,之后古月被我藏在了密室,可没多久他的人便把我和古月都带走了,而且第一时间分开,我并不清楚古月之后到底去了哪。”
此时此刻的孙逸月,哪还有刚刚那些痛苦?一脸的冷静,就好像那一切都不是她做的一般,而这个真相,让楚国人险些炸毛,若非上官铃兰的威严在那,恐怕会有人跳出来骂两句。
“原来是这样……可这事有点问题啊,孙大小姐怎么就能信任一个‘死而复生’的二皇孙呢?而他虽然是太子府的人,可孙家家主和邢老都是被关在大牢,又怎会和他有所关联?”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的!但他亲口告诉我密室的事情,而那密室根本连我都不知道!”
“密室嘛……倒是蹊跷了,不知孙大小姐,事后可有所发现那密室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为何孙家家主都没告诉过你这个接班人,可二皇孙反倒清楚了?”
三贤王一本正经地询问着孙逸月,看似有所怀疑,却根本没给任何其他人质疑孙逸月说法的机会,这种明显的“拉偏架”倒是做的心安理得。
“其实,这次两位爷爷被害,是家里长老出卖了他们,而且事先将原本藏在密室里的什么要紧事物提前弄走了,这才让两位爷爷被抓的时候受制于人,根本没升起一丝反抗的心思……可那几个长老,到底拿到了什么呢?又为何二皇孙会知道?!但我没法弄明白,却不得不信,因为他亲自带我打开了那处暗门,我便没得选,只能配合他了,唉,古月那家伙也是太傻了……”
说着说着,孙逸月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