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被一股巨力包裹动弹不得,宛若腾云驾雾,悬在空中,心中惊惧,紧闭双眼,只听耳畔呼呼风响,雪花袭面隐隐生疼。
田农襄愿意跟随。事实上,他现在的记忆碎片已完全重组,已然清楚即将发生的事情。他张嘴呼喊,欲要阻止那阴蝶,可难以出声。
“嗷!”远处突然传出一声巨吼,雾蒙蒙一处雪岭缓缓升起,一头白猿从雪中钻将出来。
“不好,老东西还在。”阴蝶惊呼一声,挥动翅膀调转方向疾驰。紧随其后的几个黑影也是一呆,调头就走。
阴蝶挥翅将年轻人覆盖在身下,“不要出声”。
“冥族的臭崽,再来打扰我清净,捏散你们的阴魂。”白猿粗暴狂放的声音在雪域中飘荡,振聋发聩,接着又吼道,“阴蝶,你竟然饮血复生,脱了那桎梏,不简单!”那声音又一次飘荡而来。
“咯咯……”阴蝶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我可真是被冥族的人逼来的,您大人大量,再饶我一次可好?”
“你这妮子还是这般巧嘴。”白猿的声音在雪域中荡起,震得地面微微晃动。
飘荡在一旁的田农襄一愣:原来这只花蝴蝶是雌的。
“饶你?你护住的是个什么东西?”那声音突然问道。
阴蝶娇媚道:“一个俊俏的小娃娃,您老也抬抬手可好?”阴蝶乞求着探问。
“可好?哼!你这骚蝴蝶,啥生灵都能入你眼里。”
这一声狂放的粗骂,令田农襄浑身不舒服,别扭起一身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地看了几眼阴蝶,暗骂白猿不是东西。
事实上,在蝶族大阵外的凶兽们早放肆地大笑起来,惹得蝶族上下脸上发窘。没想到这娃娃竟然和小七有这般瓜葛。难道小七真的看上他了?
“这么说您老答应了?”阴蝶连忙征询。
“你可以走,把他留下给我打牙祭!”说着那白猿探爪而来。
阴蝶一惊,卷着田襄急忙倒退,“回头我再给你送几个过来,只是这个不行,坚决不行!”
那生灵不答,唰唰几声,接连抓来。阴蝶此时也忙挥动翅膀,连番卸力。噗地一声,她的翅膀被那巨爪揪下一片,阴蝶惨叫一声,和年轻人一并跌落积雪之中。
“你也留下吧!”那粗狂的声音传来,随即利爪袭来,阴蝶赶忙扑闪翅膀避退。与此同时,从她身上飞出一道细丝,缠着年轻人往远处拖拽。而此时,那白猿的巨爪已在田襄身上晃动。田襄大急,刚要翻滚躲避,已被那生灵抓在手中。砰地一声,细丝断裂,阴蝶跌落远处;而年轻人已被那生灵捉了去。
年轻人一边踢弄挣扎一边挥舞匕首。突然,他身子里的血脉喷张,瞬间寒光闪烁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刺破浓雾耀亮这片雪域。
那生灵一惊,随手一挥,把他拍进积雪之中。田襄慌忙挣扎,还没能探出身来,穆然空中坠下厚厚的积雪,将他深埋其中。
“阴蝶!”白猿发出一声暴吼,“你竟将寒冰石送给了这虫子?”
“不用你管!”阴蝶闪动翅膀,掀起一阵狂风,原本被埋雪中的年轻人闪耀着寒光合着积雪漫天飞舞。
那白猿再次挥爪拍来,而年轻人身上强光骤亮,竟然穿透其臂。白猿大惊失色,连忙缩手。愤恨地骂道:“阴蝶,你的死期到了。”说完,向阴蝶扑去。
这时,只见年轻人从空中翻腾,直扑白猿。由于他此时通身寒光,白猿也连忙躲避,方使阴蝶逃开一劫。
“都去死!”白猿暴吼着,祭出一面方盾,“咚”的一声撞在年轻人的身上,“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年轻人向远处的悬崖坠去。
一旁观看的田农襄大惊,连忙冲下悬崖,紧伴在年轻人身边。他清楚,此处是年轻人的驻脚地。
阴蝶挥动翅膀赶忙去救,可白猿已扑到近前。它连忙向远处疾驰,一边拼命拍的翅膀一边念叨:“生死由命,我帮不了你了。”说着湮没在黑雾之中。
白猿刚才也被年轻人身上的强光所伤,追了一段后停下脚步,冲黑雾中狠狠地骂道:“迟早要你的命!”回过头来,掀起一片雪岭,向年轻人刚才坠下之处砸去,轰隆一声山体崩塌,瞬间此处被夷为平地。然后,那生灵骂骂咧咧地在原地徘徊,“绝不能跑了那块石头!”,他愤恨地骂着,将整片雪岭踩的支离破碎。
年轻人刚才坠下悬崖时,顺着雪岭急速滚落,撞上一块巨大坚冰弹将起来,好在对面山峰积雪甚厚,噗的一声陷在其中,又下坠十来米后,方稳住身形。刚要喘口气,只闻山顶轰隆巨响,接着整片雪峰砸将下来。年轻人清楚,那生灵怯于他身上的寒光,故意推到雪峰要将他掩埋在此。然而他悬于峭壁之上,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绝望地看着空中雪流向自己滚滚而来。无奈间,他只好转身扒着积雪,期颐向上攀援,躲避被活埋之险。
雪流瞬间而止,年轻人所在之处亦被覆盖的结实。他被挤压其中,绝望地向前扒拉。突然,整座雪峰不停的晃动,仿若要地震一般。他真希望整块雪峰能就此炸开,免遭这活埋之苦。然而,雪峰并未如他所愿,非但没能炸开,反而身旁的积雪挤压的愈发厉害,这是他不曾料到的。当然,他更不会想到,这恰恰是那生灵唯恐闷他不死,正在上边践踏,将整片雪岭踩个结实。
田农襄隐在年轻人的身旁。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在积雪之中,却能清楚地看见眼前的这一切。难道自己所见的都只是幻境?当真是蝶族推演出的幻境?也许是的,不过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此时,他对蝶族又增添了几分好感。也许是因为刚才的那只阴蝶,或许是蝶族让自己回忆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