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雕像俯首看着磕完头的田农襄,甚是满意。
田农襄刚起身,只见然后抬手指向画卷,突然大喝道:“从今日起,你离那东西远一点,永生不得进去!”
声音如虹,振聋发聩。
田农襄被吓了一跳,“师傅,你这也不用扯着嗓子喊呀,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放肆!”一旁几位长老呵斥。
田农襄咚咚地朝白光雕像磕几个响头,然后嬉皮笑脸道:“我与我师傅说话,你们掺和什么。”
如此一来,几位长老气的脸色发白。要知道,他们可都已近人道巅峰,千百年来受尽尊崇。若在平常,一般修士纵是三拜九叩也懒得理会,纵是凝升境修士也不见得能理上几句。可今天,却被一个博益境小修士抢白,如何不恼?
更重要的是,其中有三个长老轮辈分话,还得反称这小娃娃一声“师叔”。这也太扯淡了,扯淡的情何以堪。真不明白师傅是怎么了,早在三千年前已不再收徒,可今天却破了例,且破的如此过分。他们心中的那个恨呀,恨不得冲不上把眼前这小娃娃给掐死。
可老祖就在跟前,几个人虽然恨的牙痒痒,可不敢造次,纷纷冲田农襄吹胡子瞪眼,很有揍他的意思。
田农襄心知几个老家伙不喜欢自己,但也不以为忤,挠着脸冲白光雕像道:“师傅,我这几位师兄好像很不高兴呀!”
“什么师兄啊,那三个还是你的师侄呢!”白光雕像大笑道。
这一老一少的对话,早让身后之人脸色铁青。
“你们走吧,好生看护灵光兽卷,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进入!”白光雕像冲墨百川等人摆手。
“是!”
“两日后着人来领他入阁!”
“是!”墨百川和几位长老虽然心中不愿,脸色铁青,可也不敢造次。一言不发地收了灵光兽卷,纷纷离去。
待墨百川等人离开,白光修士冲田农襄笑道:“你这小东西不积口德,将来有你的受。”
“这不还有师傅你吗?”田农襄嬉皮笑脸不以为然。毕竟自己是被雕像救出来的,心中有份亲近。
“我才懒得管!只要你不死,随便他们欺负。”
“不带这样的吧,我可是你徒弟呀!”
“他们也是我的徒弟徒孙啊?谁让你小小年纪不知为人呢?”
“哎……”田农襄还没说完就被白光雕像抬手挡住了。
“你以后的事我懒得理,还是关心一下你现在的事吧!”
田农襄一愣,“现在?现在什么事?你是师傅我是徒弟,你教我法术不就得了?”
白光雕像盯着他,“能在那魔潭活下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有什么奇怪的,还不是您老人家救得我?”
白光雕像摇了摇头,“寻常修士入潭即死,你却活着;那潭底生灵绝强,玄黄老祖尚且重伤,你却丝毫未损。”说着指向田农襄的脑袋,“你耳后隐有玄门,腹中藏着神灯,手中握着血匕,这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田农襄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猛然摸向耳后。万灭神灯、嗜血匕首他都清楚,未动“玄门”,随即心头一动,难道说的是“天门”?竟然在耳后?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知道它藏在自己身子的何处,原来……
想到此,田农襄嘿嘿笑了起来,“师傅,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法眼。”
“小子,你还是给我说清楚的好。若不然,为师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田农襄依旧“嘿嘿”直笑,“至于为什么能在潭中不死,我也讲不清楚,反正被那血魔折腾的够呛,你要不去,我可都被他逼着拜师了。”
白光雕像眉毛一挑,暗叫“侥幸”,这家伙若归了魔道,可真就天下大乱了。
“但至于我身上的这些东西,有些能说的清,有些也说不清,反正还能讲一些。”
白光雕像眉毛一垂,微闭双眼,“时间还长着呢,为师听你讲来。”
事已至此,田农襄也不再隐瞒,况且瞒也瞒不住,因为那些奇异的东西,根本不是自己能够编造出来的。何况是在这位当世大能的面前。
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知道自己身上的那些符文、白色光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此,心一横,干脆从帝丘田农开始讲起,一口气讲到现在。甚至他也将自己在画卷之中,蝶族对他前世的推演也一并讲了出来。
待他讲完,已是深夜。
一老一少盘坐院内,一时无言。皓月当空,微风轻抚。
白光雕像闭目静思。此刻,他真若是一座毫无生机的雕塑。
田农襄呆坐好长一会,没见白光雕像开口,叫了几声“师傅”,可雕像完全进入死寂一般,毫无生气。
事实上,田农襄有所不知的是,此时的白光雕像正在推演他。既是对所言真实性的辨别,更是对他过往的探寻。
做为当世绝顶大能之一,收这个关门弟子,尤为的小心。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白光雕像方才睁开眼睛,“奇怪!当真奇怪!帝尊之法、圣尊之体,似乎还有魔尊之血,好生怪异!”
田农襄似懂非懂地看着雕像,“师傅,你是在说我吗?”
白光雕像长叹一声,盯着田农襄长叹一声,“臭小子,你非此界之人,却拥有此界之上之物。它日,你若崛起,别辜负我对你的一番苦心。”
田农襄一愣,然后用力点了点头,“帝丘田农育我生命,师傅救我于魔潭,我但若有一口气在,定会以命相报!”
白光雕塑淡然一笑,“只要你将来不做出荼毒人族之事,为师就已欣慰了。”
田农襄一愣,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难道……
“可知修士至强之术是什么?”师傅的问话打断了田农襄的胡思乱想。
田农襄摇了摇头,他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
“潜能,待将自己的潜能挖掘到极致,才有可能登上自己修为的巅峰!”白光雕塑盯着他。
“如何挖掘?难道不是修炼法术?”田农襄迎着师傅的目光。
“体为根本,术为皮毛。只有对自身有足够的认知,才有机会将所学之术发挥到极致。”
田农襄疑惑地望着白光雕塑。似乎师傅讲的蛮有道理,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既然如此,如何才能对自身有个全面的认知?如何才能将自身的潜能挖掘极致?”
白光雕塑满意地看着他,“你这徒弟,我没收错。”
田农襄更是疑惑,根本没想明白师傅为何会夸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