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大帝？”
众人惊呼，一脸骇然的望着这个老人。
“明月军团的第一任军团长，斩夜之战的发起人，豪情惊古今，斩夜之战一人独战四帝的那个谢云大帝？”
“往事如过眼云烟，那个谢云已经死了！”老人听着南如梦的话，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回忆，挣扎，五味陈杂，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之时，他的沧桑双眼变得古井无波，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掀起一丝波澜。
没错，此刻他的沧桑双眼就仿佛一潭死水一般无二，任何东西放进去，都会失去生命。
“嗡！”
这片天地有感，同样死气沉沉，死亡的波动横扫而来，一切生灵在这股波动之下都将化作枯骨。
整个天地变得一片死寂，比之刚才他们看到的那种战后战场还要恐怖。
还好他们在那条延伸的大道上，这条大道有种奇异的力量，隔绝这些死寂之力。
看着外面残破的天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明依然等人倒吸冷气。
这种力量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够抗拒的。
此刻他们全都一脸惊惧的看着大道尽头的那道身影，内心为之颤抖。
“竟然还有大帝在世，这是真的假的？”南如梦小声嘀咕道。
“是真的！”明依然咽了口口水，内心的震撼同样无以复加，艰难的开口，“竟然有大帝活了千百万年，真是长生吗？”
谢云大帝，一代功德大帝，曾经为了九界众生，与霸凌九界万域的夜魔殿开战，从而促成了九界众生的联合反抗，那场战斗整个九界众生无一人逃脱，全都被卷入其中，战况之惨烈，空前绝后。
曾经哪一战光是陨落的生灵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根本数不过来。
曾经，就是谢云大帝，一人战四帝，拖住了他们，令他们不能支援其余十二位大帝，一战灭了夜魔殿。
“长生？”陆尘听到明依然的话，摇摇头，“这个世界上除了仙以外，何人能够长生？”
“可是谢云大帝不是还活着吗？”
“难怪后世在无人成帝，有活着的大帝在，谁人能够成帝？”南如梦仿佛发现了万古大秘一般，脆声说道。
“哈哈哈！”陆尘看了一眼南如梦，“明明是后世之人狗屁不是，没人达到成帝的层次，想要成帝，首先你得道要达到！”
“更何况，你平时的时候感受到天心圣命的压制吗？”
“这倒是没有！”南如梦仔细想了一下，摇摇头。
一直以来她修炼都没有感受到有天心圣命的压制。
“那不就结了，因为没有人能达到成道的层次，天心圣命根本无法凝聚！”
“既然无法凝聚天心，如何承载圣命，证道成帝！”陆尘缓缓的说道。
“可是，明明大帝还活着，不是只有大帝逝去，九界才能重新凝聚天心，从而承载圣命吗？”南如梦一脸疑惑的看向陆尘。
“活着？”陆尘哑然失笑，“你以为是万年龟，这么大寿数！”
“不是吗？”南如梦一脸迷糊，望向明依然，求解答，然而明依然也无奈摇摇头，她也搞不懂。
“听好了，这里只有谢云，没有谢云大帝，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这是为什么？”南如梦不解。
“此谢云非彼谢云？”明依然突然开口说话。
“一语中的！”陆尘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真正的谢云大帝早已经战死了，他只是一具皮囊而已，虽然还叫谢云，但是早已经不是他了。”
“我怎么听不明白？”南如梦紧锁眉头，一脸茫然。
“傻妹妹，还不明白，就是你想的那样子！”明依然悄声说道，冷如冰霜的俏脸只有对待自己人才展现出温柔。
“啊！”
“帝尸？”
“是帝尸经过千百万年的孕养，从新诞生了灵智，成为一个新的生命体？”
“还不算笨！”陆尘摸了摸南如梦的头，踏着堂皇大道，向老人走去。
看似很远，仿佛在天地尽头，实则他们紧紧几步，就已经来到老人面前。
当然这并不是说距离很近，实则的确很远，之所以能够一步天涯，全都要归功于这条大道。
这是谢云的本源大道，可以说只要在这条大道之上，相距他的远近完全由谢云决定，他想要咫尺天涯，你就算在他面前，也相距甚远，而反之也不同。
“你来了！”谢云古井无波的双眼看着陆尘，神色淡漠。
“咱俩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陆尘开口，望着他，平静的说道。
“额？”明依然和南如梦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头紧锁，不明所以，打的什么哑迷。
“缘来缘去，一切随意，我也累了！”谢云叹息一声，淡淡的说道语气中透着沧桑。
“两世为人，两个不同人的，同一个身体，办着相同的事情，这份守候，无人能及！”陆尘郑重的点点头。
想一想，一个人生前在做一件事情，死后尸体经过无数年的孕养，诞生灵智，再次活了过来，依然还在做这一件事情，而且一做就是千百万年，一生都待在一个地方，从未看到外面的世界。
换作别人，恐怕早就已经疯了，就算是陆尘，要他这么一直待在这里千百万年他也感觉自己会疯狂。
然而谢云做到了。
他当年战死在这里，天降异象，天地同悲，他的尸体就埋没在古战场中，历经千百万年的孕养，他重新诞生灵智，活了过来。
然而他真正意义上说起来已经不是谢云大帝，有的只是谢云，虽然他的身体是帝级，但是他的境界却全失。
从出生活了过来就在这里，一待就是千百万年，从未踏出这个天地，仿佛冥冥之中有股不屈的意志力量，让自己一直默默的守候。
如今他老了，寿元无多，依然守候在这里，镇压着那个黑洞，防止当年逃走的三大夜游神回归，给九界万域再次带来灾难。
世人谁能够想到，在这样的未知的战场，还有这样一个人一直默默无闻的守护九界众生千百万年。
没有。
他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