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听说了么?”
一个身穿着简陋皮甲的兔人对他的同伴低声说道:
“就在南边的丛林里,那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口子呢,听过去看的老巴库说,那个口子大的足够通过一辆,不,是两辆马车”!
“真的假的”?
正在喝酒的那个兔人对自己同伴的话语表示置疑,他也皱着眉头小声问道:
“那边的灌木丛可是出了名的荆棘密布,坚硬柔韧,就是整个“农耕队”过去应该也打不开口子吧,估计又是老巴库在胡说了”。
说完,这位看起来很喜欢喝酒的兔人又大口灌起麦酒来。
不过坐在他对面的兔人猎手可不乐意了,说小道消息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别人说自己的消息是假的,虽然他的同伴委婉表示这是“老巴库”在胡说,但是这种话语又何尝不是否认这位兔人猎手的判断能力了。
于是,情急的兔人猎手一时间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他急火火的辩解道:
“怎么会是胡说?老巴库可能喝醉酒说鬼话,但是这件事可是整个狩猎队都见识过的,他们总不会都在胡说吧”?
说完,可能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可能是单纯的为了诉说自己的猜测,这个兔人猎手又换上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谨慎说道:
“喂,你们说这会不会又是那个“邪女”带来的灾祸,那个小畜生带来的“灾难”那么多,这次出现的事情说不准就是一次预兆”。
当说道这个“邪女”时,兔人猎手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笃定,他话里话外的说明就好像确信这是事实一样,特别是提到“灾祸”一词时,这个兔人猎手更是专门加重了语气。
这一回,兔人猎手的话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不引人关注,当他用比较大的声音说道“灾祸”和“邪女”的时候,几乎整个酒馆里的兔人都不约而同的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聚集到了这位兔人猎手身上。
在而短暂的片刻宁静过后,接下来爆发的就是无比嘈杂的窃窃私语了。
“这一定又是“邪女”带来的灾难,我早就说过只要她在的话,整个部落都不会安宁”!
“天呐,那些坚韧的灌木丛都被撕开了口子,这是先祖在也我们示警呀,如果在放任那个小妖怪活下去的话,整个部落都会大难临头的”!
“不能再让她活下去了,我要去向长老会请愿处死她,我家的孩子才刚刚两岁,万一有灾难降临她可怎么办”?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去年的浆果欠收就是她害的,俺就骂了她几率,她就把俺们家那几头牛诅咒的病死了”。
一时间,整个酒馆的人都在咒骂着这个听起来年龄不大的“邪女”,在愚昧的兔人们开来,似乎生活中所有的不幸都是来自“邪女”的诅咒,所有的偶然与巧合都是“先祖”的市警!
“母牛难产了?才不是我图便宜给它喂了粗糙的麦康,一定是“邪女”诅咒在作祟”!
“庄稼欠收了?才不是我懒得除草导致麦苗不长,一定是“邪女”诅咒了我的田地”!
“走在路上摔跤了?我才没有一边走路一边幻想邻居的美丽寡妇,这是邪女对我下了黑手”!
总之,在兔人们眼里这个所谓的“邪女”就是万恶之源,就是整个世界的不幸,就是……必须消灭的存在,即使她没有违反过村里的任何一条戒律,但是她的存在就是错误的。
所谓的风言风语总是如火苗一般见风就长,当所有的兔人都在讨论这个所谓的“邪女”时,似乎她就是真的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个杀人如麻的恐怖分子一样,即使只要稍微理智的思考一下就能明白,他们口中的“灾祸”基本上都是咎由自取的后果,但是…………谁能指望一群大字不识、还处于蒙昧部落时代的兔人学会“思考”这种高端技能呢?
终于,在讨论的气氛上升到了顶点时,一个喝的醉醺醺肥胖兔人站起身来,看来他是想在人群中出一出风头,于是,这个胖兔人非常大声的宣布道: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对于那个邪女的处置……嘿嘿,有希望了!不瞒你说,我侄子就是长老会的记录官,他跟我说长老会都已经计划好了,就在明天的“收获”节上,那个“邪女”将被作为“活死人祭品”献给伟大的先祖,到时候先祖一高兴,我们的困难一定都会解决的”。
胖子兔人自豪的说出了这个消息,而“观众们”的反应也没有让他失望,几乎在经过又一短暂的安静之后,所有酒馆里的兔人便一同欢呼了起来:
“哈哈,太好了,这是长老会做的最英明的举动了”。
“这样今年的庄稼也终于有保障了,我家驴子的病也应该能好了”。
“我就知道,那个小妖怪早晚有一天会完蛋的,即使没人惩罚他,先祖也会降临怒火,现在先祖终于显灵了”!
一时间,刚才还惶恐不安的酒馆立刻就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气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在为某一次大成功庆祝呢,刚才说出这则消息的胖兔人更是在众人的关注下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在小酒馆的这片欢快的氛围里,唯一没有大口喝酒欢呼的餐桌只有一个――那就是女骑士奥朵蕾琳达的位置了。
事实上早在听到这些“兔人”谈论什么“邪女”的时候,奥朵蕾琳达就在一直专注的聆听兔人们的每一句话语,而越听下去,女骑士就越感觉不对劲。
这些兔人所说的哪里是什么无恶不作的妖怪呀,刨除掉那些明显毫无根据的丑化描述,他们口中的“邪女”分明就是一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小孩子罢了,之所以她成为众人口中的“邪女”,只不过是因为这些兔人们想要找个弱小的对象满足自己心中“欺负别人”的扭曲欲望,所谓的各种灾难也只是在懦弱了推卸责任……比如母牛难产,浆果欠收什么的……这种事情怎么会和一个被欺负的小女孩有关系呢?
根本用不着什么质疑,在角落里听了好半天的奥朵蕾琳达立刻就给这位所谓的“邪女”下达了精确的定义――她只不过是一个备受所有人欺负,让生活压抑的兔人推卸责任和发泄怨气的“出气筒”罢了,或者更准确的说,她只是一个可怜又无依无靠的小兔子,是彻彻底底的“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