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丁走到通讯室中,和下班的同事在他写报告的时候闲聊了一会,很快,通讯室就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通讯室里摆满了对影魔镜、传音海螺等可以传递信息的魔法奇物,如果有什么紧急消息需要传递的话,这时候就是他们这些通讯员的工作时间了。
坐在通讯室里唯一的一张软座沙发上,瓦伦丁向后靠了靠,拿出从图书馆里借出的书籍翻阅起来。
作为一个曾经的野法师,瓦伦丁很珍惜现在得到的,这一切都是女仆长给予他们的,如果不是女仆长大人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在作为一个冒险者,省吃俭用,准备花费大价钱从某个有组织的法师手里收购一个环数不高,也不稀有的法术。
现在不仅许多法术向他敞开了大门,还能够任意选择法术派系,而且就像是他手上的这本书一样,这种本应该被妥善管理,被称之为‘重中之重’的基础魔法理论也只需要花费少许积分就能够借阅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蔡侯纸’造价低廉,可以随意抄录副本的原因。
虽然每天枯坐在通讯室中,但比这还空闲的工作几乎没有,通讯室也足够安静,对于瓦伦丁这种急需补充基础知识的野法师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每个月工作完之后都能够获得新的积分,虽然不多,但也足矣。
已经有不少【星海之舟】的法师从这个岗位上毕业了,瓦伦丁觉得自己也应该差不多了,等他再补完最后几本基础理论之后,大概就可以去尝试进行其他工作了。
‘通讯员’实际上也是女仆长大人给新人开的一个后门,工作并不繁重,可以在工作时间学习,只要不耽误工作就可以了。
他们往往只需要过一段时间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如果不算紧急的话可以先用纸笔记录下来,过后再写成报告呈递上去,如果紧急的话……
瓦伦丁抬头扫了一眼,然后忽然愣了一下。
那是第三个对影魔镜……
通讯员霍然站起,走过去看了备注一眼,急忙往镜子中灌注魔力,口中还紧张念道:“快点儿,快点儿……”
当两面镜子连通之后,瓦伦丁肃然起敬,对着镜子对面的人影恭敬行礼,“领主大人,晚上好!”
“唔,晚上好……你是瓦伦丁吧?”黑龙把镜子捧在手里,笑着说道。
“是,是的……”瓦伦丁结结巴巴回应,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之后便再也没了话音。
塞万提斯笑着点点头,“能帮我联系一下瑟拉吗?”
“瑟――”
瓦伦丁突然卡壳了,脑袋也立即清醒过来,惊声叫道:“女仆长大人?!领主大人,您是有……不,我马上去!”
“塞斯?他找我?”
瑟琳娜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
“是的,女仆长!”
门外的女仆柔声回答:“刚才一个通讯员跑了过来,说是领主大人要找您。”
“都这个时候了……”女仆掀开窗帘看了眼天色,嘟哝了一句。
月上中天,瑟琳娜披上一件外衣后就急忙赶往了市政厅,通讯室设在市政厅中,毕竟她大多时候都会待在市政厅,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话,要从法师塔赶来就会耽误时间。
“瓦伦丁是吗?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看着女仆长对自己笑着点头,瓦伦丁诚惶诚恐地站到了一旁,局促地点头称是。
敛起笑容,瑟琳娜推门走入通讯室中,看到那面镜子依旧散发着微光,而在那面镜子下面,一个微小的法阵正在缓缓转动,为其提供着魔力。
“瑟拉你来啦!”
看到镜子对面女仆慢慢接近之后,黑龙笑着打了个招呼。
个把月没见了,怪想念的!
“废话少说!”
女仆眉头微皱,不满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需要睡美容觉的吗?竟然在这个时间联系我……”
塞万提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笑两声,然后笑容淡去,神色凝重道:“瑟拉,我们的猜测可能错了!”
女仆闻言一愣,旋即眉头深皱,急声反问:“什么猜测错了?”
“死亡之影可能根本就不在自由城邦联盟区域内,甚至就连瘟疫教会的高层也可能不在这里。”塞万提斯摇头长叹,“我们之前的猜测可能都错了。”
屈起食指敲了敲脑门,女仆轻咬下唇,再次问道:“证据呢?”
“我在这里遇到了猎龙教团的埋伏,而他们却是瘟疫教会的一个主祭请来的……”
言以至此,女仆基本上就明白了。
猎龙教团与瘟疫教会有仇的事情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可是他们却十分清楚。
为了对付瘟疫教会和猎龙教团,他们收集过不少的消息,而很多消息都指明了瘟疫教会与猎龙教团之间存在嫌隙,说是‘有仇’也不足为过。
这两个组织根本不可能联合起来,哪怕他们需要面对同一个敌人――也就是塞万提斯――也不可能联合起来。
瘟疫教会和猎龙教团有着很深的利益冲突,而且这些仇怨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从几百年前开始两方就已结怨。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就放下仇怨联手对敌?
所以这可能不是高层所为,而是那个主祭的个人行为。
可瘟疫教会内部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如果在上头还没发话之前,那个主祭就敢这么做的话,那可能就意味着他明白自己教会的高层并不在那附近。
“然后,那个主祭是被我‘吓死’的,你信吗?”塞万提斯嗤笑一声,又强调了一遍,“‘吓死’的!”
这一下,女仆彻底明白了。
塞万提斯散发的龙威能够吓死一个普通人,但绝不可能吓死一个职业者,而那个主祭既然身为瘟疫教会的‘主祭’,那么必然也是一个职业者。
可他却被吓死了?这世界上还有更加荒唐的笑话吗?
那个主祭不是被塞万提斯吓死的,而是被什么东西给暗中杀死的,但却能够让他毫无察觉。
“叛教者……”女仆低声念道。
就像是之前说的那样,瘟疫教会内部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而主祭自然和普通教众不同,体内瘟疫爆发的时候不会像普通教众那样就连身体也会被引爆,至少还能留下一具全尸。
虽然这并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可以说很愚蠢,但这个时代的人就是喜欢搞这种形式主义。
看呐,普通教众叛教的话整个身体都会被引爆,而主祭的却能留一具全尸哟――简直智障!
那个主祭既然敢那么做,那么也就是没有叛教的想法,可在塞万提斯出现在他面前之后,他体内的瘟疫却突然爆发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敢保证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被高层的人发现,不会被人工引爆体内的瘟疫呢?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大概就可以认为瘟疫教会的高层并不在自由城邦联盟的地界之内了。
也就是说,他们之前的猜测都错误了吗?
瘟疫教会的主体并不在自由城邦联盟那里,那又会在哪儿呢?
原本大致能够锁定的区域却被突然告知‘错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好在她派塞万提斯出去本就是为了试探瘟疫教会的主体所在和瘟疫之神的所在位置,现在转换思路还不算晚。
可惜的是,又需要重新布置了……
女仆叹了口气,又要加班了,她脸上的黑眼圈还没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