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骤然一缩,白玉京心中也顿时生出了一丝警兆。
方轻云爆发的太快了,之前也根本没有半点征兆,突然之间,便硬生生将白玉京拖入了生死的边缘。
并不是白玉京反应慢,是因为方轻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局面下,唯有突然的爆发,才有可能击败白玉京,否则,有了准备,即便他想拼命,白玉京也未必会给他搏命的机会。
终究是兰陵神候的弟子,方轻云真正横下心来搏命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小觑。
一点紫芒爆开,便犹如一条怒龙在咆哮。
顷刻之间,原本束缚着方轻云的剑网瞬间便被撕裂。
神兵爆裂,无数的残渣呼啸而出,每一点爆开的碎屑都仿佛怒龙的吐息,向着周围席卷而出。
不止是白玉京,这样的无差别攻击下,整个周围近百米内,尽皆化为绝域。
无论是天魔教的弟子,还是神庭军的,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个范围之内活下来。
“镇!”
生死之际,白玉京也同样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祭出了杀生碑!
轰隆一声,杀生碑骤然镇压而下,血色弥漫,无数的剑气纵横四方,一次次削弱着方轻云的攻击。
生死之际,白玉京也同样将自己的潜力完全逼了出来。
剑域的力量层层爆开,便犹如波纹一般,一圈一圈的向外弥漫,每向外波动一次,便能消弭一部分方轻云的攻击。
如此一来,白玉京竟然凭借杀生碑的力量,硬生生支撑住了剑域没有崩溃。
这种极限状态之下,白玉京仿佛一瞬间开窍了一样,在不断抵御的过程中,对于剑域的掌控力大幅提升。
“噗!”
方轻云爆发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强,纵然已经层层削弱,也依然还是有一部分落到了白玉京的身上,令白玉京吐出一口血来。
只是却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了,剑域不破,方轻云便不可能给白玉京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眼中透出一抹精芒,虽然受伤,可白玉京却依然不受任何影响,不退反进,一步踏出,手中剑径直向着方轻云斩落。
对方一击未能得手,对于白玉京来说,这便是最好的反击机会。
察觉到白玉京这一剑,方轻云眼中甚至已经透出了一抹绝望之色。
他怎么也无法理解,自己竭尽全力,甚至不惜同归于尽的一剑,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被白玉京抵挡下来。
这一剑,他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去抵挡了,剩下的只有绝望!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这样死,却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与屈辱。
“叮!”
就在这一剑即将落到方轻云身上的瞬间,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息,继而便只见一只大手从虚空而出,轻轻一弹,正中白玉京的剑锋。
一刹那间,一股恐怖的力量骤然弥漫而出,硬生生将这一剑弹飞了出去。
“你敢!”
几乎是同时,圣山之上,一抹寒芒骤然落下,一击之间,便将那一只大手斩断!
“情非得已!林城主,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为救人!”
虚空之间一阵波动,下一刻对方的身影便清晰的显现了出来,向着圣山之上微微抱拳,躬身行礼道。
“笑话!”
下一刻,林雨晴淡漠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既然要战,便是生死勿论!一看你们的弟子遇到危险,便出手救人,那还打什么,不如干脆让他们罢手,咱们来分个胜负可好?”
这样的战斗之中,合道强者横插一手,实在是已经坏了规矩!
哪怕对方,并没有真正向白玉京出手,只是救下方轻云,也同样如此。
“此事,是我的错!我愿做出补偿!”
微微欠身,那人也不辩解,径直解释道。
听到对方的回答,不止是林雨晴,黑袍他们也不禁微微蹙眉。
宁愿赔偿,认错,都要出手保下方轻云,这本身就有些蹊跷。
“虞侯,这小家伙莫不是你的私生子吧?”
轻笑了一下,黑袍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只是爱惜人才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虞侯倒也并不动怒,只是淡淡答道。
只是如此一来,却反而更令人难以判断对方的用意了。
手掌一翻,虞侯的手中出现了一个玉匣,继续说道:“这是一株百年龙心草,算是我给白玉京的补偿,林城主以为如何?”
龙心草!
心中微微一跳,白玉京却是顿时便反应了过来,也不禁惊叹于对方的手笔。
龙心草,实际上是一种需要与龙血浇灌才能生长的灵药。
当然,不是真龙,而是蛟龙。
可即便如此,也已经非常珍贵了,尤其是百年龙心草,纵然是对于合道强者,都是有一定作用的。
当初贪狼跟他提到龙心草的时候,也说过,即便是贪狼,也仅仅只是见过,并没有服用过龙心草。
如今对方一开口,便直接愿意拿出百年龙心草来,已经非常大方了。
当然,这面子可不是白玉京的,而是林雨晴的。
“一株太少了,虞侯要救人,怎么也得拿出十株八株的吧?”耸了耸肩,黑袍插口道。
冷笑了一声,虞侯淡淡开口道:“不用十株八株,黑袍,你拿出五株来,不用你动手,本侯亲手杀了他,如何?”
“……”
这话却是顿时噎的黑袍说不出话来了。
龙心草的价值,他当然清楚,刚刚也不过是狮子大开口,如今被这么一怼,却也没法接了。
“给你脸了吗?”目光如电,虞侯森然开口道:“也就是看在林城主的面子上,我才愿意补偿,若是你黑袍的人……我便是亲自出手杀了,又如何?”
一刹那间,恐怖的杀机骤然爆出,虞侯的目光径直落向黑袍,却是半点面子都不肯给。
黑袍最擅长的是遁逃的手段,滑不留手,想要杀黑袍困难,可威慑力,却实在没那么大。
“够了!”
轻哼了一声,林雨晴淡淡开口道:“虞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便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没耐心听虞侯与黑袍扯皮,林雨晴径直开口道。
一个方轻云的性命,在她眼中无足轻重,既然对方肯付出足够的代价,那便可以接受。
“退兵!”
手掌一翻,玉匣轻飘飘飞出,向着白玉京落了过去,于此同时,虞侯淡淡吩咐道。
打到这种地步,今日便已经没有再战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