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绍唐自是认为邓宛儿是邓宛儿,与宛春无干。宛春却以为,容绍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并没有将自己赶回南京去。
二人不约而同生起了误会,竟换得一时和平共处,宛春闻听容绍唐要拿药,忙将他带回医务处,翻着药箱取出药给他道:“前番的中草药已经用完了,这是西洋药膏,对付风团亦有良效,你拿去吧。”
容绍唐接过药膏拿在手中,来回转了一转,方问着宛春:“听说前两****曾染了风寒,近来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嗯,已经好许多了。”宛春点着头,不想他也有体贴人的一面,心里的忐忑与不安,便在这三言两语的闲谈中慢慢的平静的下来。
容绍唐坐在那医务室中,抬眼一望四周,见这里似乎是个办公室临时改建出来的,又看那靠墙的简易床上放着一个大行李包袱,不觉问道:“东西这么快都收拾好了?”
宛春道:“姜医生通知得急,我又怕事到临头再要落下什么贵重医疗器械和药材,故此就早早收拾整齐了。”
“辛苦你了。”
容绍唐眉目稍弯,又同宛春说了几句话,方起身拿了药膏作别,下楼径自去巡视各营的启程情况。
白博喜亦在营中巡查内务,一看容绍唐来,旋即挥手斥退一个军务不过关的小兵蛋子,上前将容绍唐脖子一勾,嬉笑两声道:“好小子,你可真有眼光!”
容绍唐让他说得一愣,又看他勾肩搭背实在没个体统,便抬肘一击白博喜的肚皮道:“好生说话。”
白博喜让他捣得哎哟一声,忙松开手揉一揉肚皮,遥指着三楼方向笑问他:“你还同我装模作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来就是千古佳话,你要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算盘,如何不先告诉我一声?”
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容绍唐紧蹙起眉,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旋即会意他说得是宛春,不由反问他一句:“你见过她了?”
白博喜忙笑的一摊手:“见过是见过,不过我同她之间可什么事都没有。”
容绍唐鼻翼轻动,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负手一面同白博喜巡视军营一面告诫他道:“你最好不要打什么主意,邓医生近来染了风寒,未免交叉感染,我才使人将她安置在三楼。”
“哦,哦,哦,我知道了,明白,都明白。”白博喜眉梢带笑,嘴里说着明白,神情分明还是戏谑不已。
容绍唐一望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直觉头疼,便道:“我家中的夫人你可曾见过?”
白博喜道:“不曾。”
容绍唐便道:“假如有一****见过我的夫人,便会明白我这几日的奇怪之处。”他当年结婚时候,白博喜正在带兵回广州,自是没能参加他的婚礼,理所当然的也就没有见过宛春。
假如他见过,定然也要道一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不同的人家,不同的血脉,竟能生出双生一般的女儿,任谁都不能不惊讶。
惊讶过后,难免就要对这相似的二人做些对比。容绍唐便将自己近来屡屡关注宛春的行为,俱都归结在了她与自己的夫人相似的一事上。
既是定下良策,容绍唐首先便与季元方面通上了信,告知他己方的行动。如他所料,季元果真表明了药誓死捍卫住热河每一座城池的决心。
他将信拿给了张景侗,张景侗看罢,与容绍唐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之所以叛变张景祖,亦是因为张景祖欲要向日本政府屈服,妄图将军队拉回关内,拱手让出东三省,让张家军余部在东三省做一个不问世事的傀儡,企图用这种办法保住张家军在东北的势力。
他把日军想得太过简单,以为他们只要占住了东三省,必不会再深入一步,却不知日本的狼子野心,岂是东三省就能填满得了的?他们巴不得把整个中国都插上日本的国旗才好。
退缩,绝不是一个好法子。
张景侗狠狠一攥来信,便问季元:“你手里的兵马还有多少?”
季元道:“除去在关外打游击的三千人马,咱们手上还有七万多人。”
关东军目前已近二十万,区区七万人马,无异于是螳臂当车。容绍唐冷眼看着地图上的锦承线,又道:“七万人,抵挡二十万人,能挡住几天?”
季元道:“不出十天。”
十天的时间,决计等不来援军,张景侗点一点郑州方向道:“我们势必要撑过二十天,才可守住热河。这二十天,你说容家赶得来吗?”
季元点一点头,对于容绍唐的为人,他虽不了解,可也曾风闻了一些。他既是肯在国难当头,抛弃一己私利,愿意同张家携手合作,就说明他不是投机取巧的宵小之辈。那么,他势必也会想到热河失守对于中国来说意味着什么,故此他大可以放一百个心,容家援军一定会来。
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怎样撑过二十天。
季元看着地图,想起来一事,遂问张景侗:“驻守热河的是谁人?”
张景侗道:“是赵国强。”
是他?季元蹙一蹙眉,在他的印象中,赵国强还只是个警察厅的厅长,想不到一别不见,他就成为一方镇守使了。若是他在热河,赵国栋必也也在热河。赵国强虽然是张景祖的人,可是赵国栋与他们一同长大一同学习,自来关系亲密,倒是个下手之处。
季元便道:“速速派人去热河联系国栋兄,咱们若是同他打个里应外合,撑过二十天绝不在话下。”
是他?季元蹙一蹙眉,在他的印象中,赵国强还只是个警察厅的厅长,想不到一别不见,他就成为一方镇守使了。若是他在热河,赵国栋必也也在热河。
季元便道:“速速派人去热河联系国栋兄,咱们若是同他打个里应外合,撑过二十天绝不在话下。”可是赵国栋与他们一同长大一同学习,自来关系亲密,倒是个下手之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