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司汐奈所说,屈心赤夜里离开溪湾小筑后,确实是去了荆都城,但却并非如她所料想的那般,因为唐流尘所承诺的时间将至,他有些按捺不住而进城打探消息去了!
这是荆都城中一座戒备极为森严的府邸,较之司汐奈的府邸,也不妨多让,门庭内统一制色服装的人来来往往,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黑龙图腾,此处,正是德川氏的主宅,隶属于德川氏的黑龙会总部之所在,也正是屈心赤此行的目的地!
屈心赤悄无声息地来到位于德川氏主宅最中心的独栋别墅外,探查了一番周围的明岗暗哨后,逮着一个空隙,便悄然潜入了进去,别墅内的装饰无疑展现着主人身份的不凡,令得屈心赤不禁感到诧异的是,这里面除了浓厚的东樱国的装饰风格外,还有着不少属于大楚的元素,屈心赤心里不由意外道:“没想到德川幕这个老家伙还如此喜欢大楚的文化!”屈心赤从一楼开始,小心翼翼地逐层向上面搜寻着,直到上了三楼,无意中隐隐听到一阵靡靡之音,他知道,他要找的人,找到了!
房间内的德川幕正在一名娇俏的女子身上纵横驰骋,此刻正值关键时刻,以致于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一道人影正在缓缓靠近,但躺在他身下正婉转承欢的女子却是突然如见鬼魅般的睁圆了双眼,禁不住一声猛烈的尖叫,德川幕以为女子是因为在自己卖力冲刺下陷入了癫狂,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猛烈进攻着,然而就这他即将要喷薄而出的那一刻,屈心赤好巧不巧地点在了他的穴位之上,德川幕的身体瞬间僵硬地压向了女子的身上,后者惊恐不安地费尽气力从德川幕的身体下挣扎而去,借着女子的推搡之力,翻过身来的德川幕也见到了戴着面具的屈心赤,摆脱了德川幕的女子正欲不顾自己赤身裸体夺门而出的时候,屈心赤迅捷的一指点在了她的身上,随即她便悄然地躺在了床榻之上!
“你是什么人?”德川幕不愧为德川氏的家主,即便是在如此情况下,依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屈心赤拉起被子随手遮盖住女子赤裸的身体,随即说道:“不亏是德川家主,这般临危不惧的风范,着实令在下佩服!”
“哼!”被屈心赤在如此尴尬的局面之下制住,德川幕窝了一肚子火,恼羞成怒道:“阁下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
得益于近些天来司汐奈和井上幽雅的指导,屈心赤现在的东樱国话说的虽然还没有她们那般流畅,但至少听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听到德川幕这番话,不由得笑了笑道:“没办法,德川家主家大业大,势力也大,我这种小人物想要见阁下,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德川幕盯着屈心赤审视了片刻之后冷冷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屈心赤淡淡一笑道:“德川家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我虽然素未蒙面,但我想,应该是有人向你提起过我吧!”
德川幕闻言,不禁陷入一阵沉思,一会儿之后突然道:“你就是伍修提过的,那位想要见我的‘义王’?”
屈心赤点了点头,淡淡道:“看来德川家主也没有完全忘记在下啊!”
德川幕虽然面对屈心赤的突袭表现的看似很淡定,但其实内心里仍然少不得有着一丝慌张,只是多年上位者养成的气势,让他即便处在看似不利的局面之下,也强行让自己保持着镇定,眼下知道了屈心赤的身份,心中的那丝慌张便消散了许多,因为他瞬间明白,屈心赤来找到他,绝对不是为了简单的来杀他而已,毕竟自己和他无仇无怨,他犯不着冒险来杀自己,或者说其实是屈心赤杀了他的人,按道理来说是应该自己给伍修报仇而去追杀他,想到这里,他不禁反客为主道:“阁下杀了我的人,不想着法子逃离东樱国,却跑来我府邸找我,这是何意?”
屈心赤笑了笑道:“呵呵,特来赴约!”
“赴约?你杀了我的人,我还未找你报仇,你竟然还有胆子前来赴约?”
屈心赤闻言,轻蔑地笑道:“看不出来,德川家主还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啊!”
“哼!”
“依我看来,德川家主不仅不应该找我报仇,反而应该感谢我一番?”
德川幕闻言,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你这是何意?”
“伍修的价值,早已被你们黑龙会所榨干,而且像他这样的败类,以你德川家主自视甚高的风格,根本就不会看上他这样的人,所以,你早有除掉他的意思,但是又恐手下人心寒,所以你方才一直未曾动手,我无意中帮你除掉了他,无疑算是帮你了却了一块心病,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感谢我一番呢?”
德川幕不怒反笑道:“不愧是曾经能够假扮大楚义王的人,果然有些见识,但你以为帮我除掉他我就会对你既往不咎了吗?你今日这般羞辱于我,若是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你休想活着走不出我这府邸!”
“呵呵!德川家主好气魄啊!”屈心赤再一次轻蔑一笑,随即突然神情冷厉道:“我能够无惧于你们荆都三大世家,更是将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觉得,你对我的威胁,我会在意吗?眼下我为刀俎,你不过是我案板上的鱼肉罢了!更何况,我不过是烂命一条罢了,死不足惜,能不能出你这个府门不重要,但你不一样,你好歹是荆都城、甚至东樱国数一数二的世家之主,你的命值钱多了,若是真到了要玉石俱焚的时刻,我倒是愿意相陪!”
屈心赤这一番无所顾忌的话语,不免让得德川幕一阵心惊,诚如屈心赤所言,他不过是个光脚的,确实用不着害怕自己,不过他也发现了屈心赤话中的另一层意思,随即又和气了几分道:“阁下深夜造访,我想并非是为了杀我这么简单吧!否则方才如此好的时机,你便早下手了!”
“不错!”
“那阁下此行到底所谓何事?”
“谈个交易!”
“交易?”德川幕见屈心赤认真的样子,不由疑惑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值得一做?”
“德川家主难道不想取代藤原氏,重回德川氏往日的荣光吗?”
屈心赤的话无疑是说中了德川幕的痛点,也可以说是多年以来德川氏的痛,重回荆都城的巅峰更是他们一族的夙愿,但片刻的激动之后,看了看眼前的屈心赤,他再次回到了冷静,不由疑惑道:“阁下这番话,我如何相信?”
屈心赤并未直接回复德川幕,而是反问道:“德川家主以为,想要扳倒藤原氏这棵大树,应该怎么做?”
德川幕闻言,不由有些嗤之以鼻道:“这还用问,当然是除掉藤原隆极了,只要他死了,藤原氏其他人,不足为虑!”
屈心赤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藤原隆极身边护卫重重,先不说除掉他的几率有多低,即便是除掉了他,德川家主能够轻易脱得了干系吗?”德川幕闻言,正欲反驳,屈心赤继续道:“德川家主也不用急着辩解,除掉藤原隆极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即便是可以做的干干净净、滴水不漏,但藤原隆极若是死了,荆都城甚至整个东樱国的平衡可能就此打破,你以为,你们东樱国的大将军会轻易放过你吗?”
屈心赤的话无疑是极为有道理的,而这也是德川幕一直所顾虑的,但屈心赤既然想到了这一点,说明他已经另有打算,于是问道:“听阁下所言,似乎是已经心有良策了?”
屈心赤点了点头,随即凑到德川幕的耳朵旁耳语了一阵,随即问道:“德川家主,我们现在,可以谈谈这笔交易了吗?”
德川幕闻言,不禁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可以!不知阁下想获得怎么样的回报?”
“明日先帮我准备十万两黄金,至于其他的,我之后会找个时间和德川家主好好谈谈的!”
“十万两?”德川幕闻言,不禁有些心惊肉跳,虽然说他确实是可以轻易拿出,但这么一大笔钱,即便是他也不免感到一阵肉痛,随即下意识地问道:“阁下要这么一大笔钱做什么?”
“这比钱的用途,本来没必要告诉德川家主的,不过既然你问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是打算送给司氏一族的!”
德川幕闻言,不禁皱眉道:“这是为何?”
“聊表歉意罢了!”
“歉意?”
“从今往后,我也是要混迹在这荆都地面的,荆都城三大世家,我可以得罪其中任何一家,并且往死里咬,但是,却绝对不能同时得罪两家,否则,今后我将永无宁日!”
“得罪两家?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屈心赤笑了笑,随即说道:“德川家主,你和藤原氏近来将荆都城翻的天翻地覆来搜寻我的下落,知道为什么一直找不到我吗?”
德川幕闻言不禁皱眉深思,随即猛然醒悟道:“你,是司氏一族将你藏了起来?”
屈心赤摇了摇头道:“德川家主就如此高看司氏一族吗?”
事实上,德川幕问出这番话的时候,他也是不相信的,他承认屈心赤颇有能力和手段,否则也做不成海边之战那般的事情,但是他作为德川氏和藤原氏的眼中钉,他也是绝对不相信司氏一族敢冒如此大的风险将他藏起来,他突然想到方才屈心赤的那番话――“我能够无惧于你们荆都三大世家,更是将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觉得,你对我的威胁,我会在意吗?”他瞬间好像明白了一切,不过还不待他相问,屈心赤却是主动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开始合作了,那么明日开始,就劳烦德川家主散布一番消息了!”
“没问题!”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德川幕笑了笑,随即有些尴尬道:“阁下,眼下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你可否帮我解开这穴道?”
屈心赤点了点头,却是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玉瓶道:“不过在帮德川家主解开穴道之前,还请你先服下这颗药丸!”
德川幕看着屈心赤手中漆黑如墨的药丸,不禁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但他也明白,眼下虽然他们算得上是合作伙伴了,但相比自己而言,屈心赤明显势单力孤,若是自己反悔了,那么他无疑将陷入绝境,他此举,也在情理之中,随即问道:“那解药......”
“德川家主请放心,只要行动开始了,那时候你我皆没有了退路,到时候,我自当将解药奉上!”德川幕知道这是合作的前提,而且此刻身为屈心赤的阶下囚,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极为配合地服下了药丸,而屈心赤也信守承诺地帮他解了穴道,随即道:“既然事情已然结束,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
德川幕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尴尬道:“阁下慢走,此刻不便,我就不送了!”屈心赤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离开了,然而还未及跨出房门,便听到身后一阵来自方才那名女子的闷哼之声,显然,德川幕出手将方才那名与他欢好的女子就这么杀了!屈心赤不禁摇了摇头,这些所谓的世家,除了司氏一族,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最初他出手制住那名女子的时候,便已然让她昏迷了过去,也就是说方才他和德川幕所商议的事情她一无所知,然而心狠手辣的德川幕还是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
从德川氏的府邸离开后,屈心赤便再一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今夜,他还有另外的人相见,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安排,他从来不喜欢欠人的人情,也更不想留下什么遗憾,所以,他和德川幕谈了这笔交易,而这笔交易,不过仅仅是第一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