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诸事皆已安排妥当,明日一早出发,后天正好参加司马大人的婚礼。”
“曹大哥,你们的行程恐怕要提前了!”
“我们?提前?主公,您,这是何意?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屈心赤将书信递给曹灿道:“古北城出了点状况,需要熊昱霖和龙毅紧急率军前往古北城驰援,此次行动需要秘密进行,曹大哥你和黑白无常两位最善此道,所以我意由你们率领他们行动,先行出发赶往古北城!”
点了点头,曹灿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主公,若是我们提前开拔了,到时候谁来护卫于您?”
“放心吧,在这古台岛,谁都知道我身边的安全等级是最高的,飞蛾扑火之事,不是谁都有这个能耐和胆识的!何况还有刘欣笙和黄奕翔时刻在我身边!”
“可是......”
屈心赤知道曹灿还是放不下心来,随即道:“你忘了,古擒那一百多号人可还在这里呢!”
曹灿闻言,随即眉头舒展开来:“有古擒将军在,这我就放心了!那我现在便去着手准备,尽快出发赶往古北城!”
“去吧!”
待曹灿离开片刻后,木子心端着熬好的汤药进入房间,服完汤药之后,屈心赤道:“木姑娘,此次去往古北城之后,你可有想过以后的打算?”
“啊!嗯?”木子心正专心地收拾着碗碟,屈心赤冷不丁冒出这番话,她一时间不知何意,随即道:“屈公子,你的意思是?”
“钦儿是个好苗子,正是读书学习的年纪,所以我打算在长风的婚礼之后,让义文带她去赤心学院学习,但她毕竟年纪还小,且家族遭逢剧变,我担心她会有所不适,你和她姐妹情深,所以,我想,你能否去赤心学院任教,不仅可以将你在医生上的造诣发扬光大,同时也能给予她陪伴和照顾,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看着屈心赤一脸真挚的表情,木子心内心刹那间陷入无限挣扎,她明白了屈心赤的言外之意,或者说,他这番话所蕴含的意思,她比谁都懂!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算是除了屈心赤自己和阁老之外最了解他身体状况的人了,如今的他虽然看似恢复,但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假象,他的生命,已然开始真正的进入倒计时,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
一滴清泪缓缓自眼角而下,木子心满脸哀伤之色地猛然起身,随即直直地扑向屈心赤的怀中哽咽道:“屈大哥,我不想离开你!你知道吗?在重川的时候,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你,我想你能够来救我,可我又担心你受我连累陷入险境,当真正脱险的那一刻,我知道定然是你来救我们了,那时候,我所想的唯有见到你!可是,你却独自去了岷王阁......你知道吗?得知你遇难后,我感觉我的整个天都要塌了......我......我......”
屈心赤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他更清楚,情爱于他,已如镜中月、水中花,他岂能令得眼前的女子再为他所困,缓缓将木子心的娇躯扶正,随即道:“回去收拾一下,今夜便随曹大哥他们赶往古北城吧!好好照顾钦儿,若是有朝一日瞒不住她了,你便替我向她道声对不起,没能和她当面话别,甚为遗憾,但这般,也会少了许多离别的感伤......”
回望着屋舍内那道纤瘦的背影,木子心终究是忍不住泪如雨下:“经此一别,不知此生,还能否与公子相见......”
沿着台阶缓缓而下,片刻之后,便看到正于修炼池中静修的古擒,屈心赤寻了一石凳坐下,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好一会儿后,见古擒修炼结束后,起身拿着一条浴巾走上前道:“古将军,这几日的修炼,感觉怎么样了?”
古擒见状,受宠若惊地忙接过浴巾躬身行礼道:“多谢并肩王!这几日的修炼虽然还只是摸到了些许门径,但我能感受到这阴阳潭的不一般,若是能够长期在此修炼,假以时日,我想我能够获得极大的突破!而且,以我自身的体会来说,若是我大楚的将士们都有机会在此修炼的话,那对于将士们的身体素质和战斗力来说将会有质的提升,而且,在这里修炼,除了肉体上的淬炼,更是对精神和意志力的极大挑战,战场之上,一支有着极强战斗力,同时有着极为坚强战斗意志的军队,将是战场上所有敌人的噩梦!”
“数日间的短暂修炼,古将军便有如此感悟,不愧是大将之才!”
“并肩王过誉了!”
“不过啊,很遗憾,这次修炼的体验时间要到了!”
古擒不禁有些失落道:“时间着实过的好快!”
“呵呵呵!古将军,你可别光顾着修炼忘记另外一件大事了!”
古擒不由拍了拍脑袋道:“幸得并肩王提醒,不然我真的是差点忘记参加司马将军婚礼这件事情了!对了,并肩王,不知......不知婚礼是哪一天啊?”
“呵呵!明日一早出发,骑马一路急行军的话,后天正好赶上!”
“还好,还好!不然我可真的是误大事了!”
“届时,我与你们同行!”
古擒讶异道:“您,要与我们同行?”
“怎么,不可以吗?”
“不不不!”古擒忙赔罪道:“不知,除了我带来的这些人,可还有其他兄弟同行?”
“曹将军他们有紧急任务,这会儿应该带着熊昱霖和龙毅他们的兄弟赶往古北城了!古将军,你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
古擒摇了摇头,眉头不由地紧紧皱了起来:“并肩王,您可知,七星卫!”
“七星卫,是陛下那支一直隐匿在暗处的护卫吗?”
“正是!”
“这么说,与你此次同行的一百余将士中,便有着七星卫的存在了!”
古擒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这一百余人,除了我之外,其余之人都是临行前陛下授意孙兴将军安排的,这些人只听命于领头之人,而这个领头之人,便是七星卫之一的蓝开阳,七星卫极为神秘,即便当初的帝都一役,他们也未曾于人前出现,所以,我觉得他们的存在,除了陛下和极为亲信外,怕是无人知晓!所以,在这支百余人的军队中,是否还有其他的七星卫,我也不得而知了!”看着屈心赤一脸平静的表情,古擒一把跪了下来道:“并肩王,末将并无任何隐瞒您的意思,末将只是觉得陛下有这般安排也无可厚非,而且这些人在我看来对您并没有任何威胁,只是......只是如今您要与他们单独同行,末将不禁心生忧虑,所以......所以才如实相告!”
“起来吧!”屈心赤扶起古擒,而后转身道:“一切就这样办吧!”
“啊?”看着屈心赤离去的背影,古擒不由地陷入迷茫――他是无畏、是蔑视,还是......
“阁老,这么晚过来,没打扰您休息吧!”
“你啊!”阁老慈爱道:“还跟我客气上了是吧,坐吧!”
饮下阁老递过来的茶水,屈心赤不由赞叹道:“还是阁老您的手艺精湛,我就泡不出这种醇香浓郁的口感!”
“少拿这些话来诓我,我可不像妙菱那样的小丫头片子好糊弄!”阁老再次替屈心赤斟上茶水后淡淡道:“决定了?”
屈心赤自怀中拿出一个包裹,而后缓缓解开,随即递给阁老道:“这是当初在岷王阁时,朱老给我的帝胄诀地诀的上下两卷!”
“朱重九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惜了......”想起二十年前的过往,阁老不由感慨道:“帝胄一脉皆知这帝胄诀是能带给人无上荣光的存在,但却忽略了它也是索命的无常!”
点了点,屈心赤道:“我试过修习,这地诀确实是一套无上的外家功法,与我的天诀相辅相成,确实是世间最为匹配的存在,只是想要将其发挥到极致,需要修习完整的天诀心法!不过,这个前提条件虽然有些苛刻,但若是能对这完整的地诀加以简化和改良,再将其普及于将士们身上,想来对增强他们的战力定然是大有裨益!”
“你是想将这个任务交给我是吧!”
“阁老您对功法的造诣非凡,以您的博闻强识,这件事非您莫属了!”
“哎!”看着一脸淡然的屈心赤,阁老不由感慨道:“他人将这帝胄诀奉为至宝,为了它是不择手段,唯有你,却是视若无物,这般坦然地托与他人!放心吧,老头子我不会辜负你的嘱托的!”
“另外这份人诀,便是周伯言一心龃龉却不得的那部分卷,其内容我也看过,确实是一部奇书,只是可惜,另外那部分卷不得其踪!周家一直以来将其束之高阁,甚为可惜!阁老此后可以交给彦茹,她可以辅以案例,将其编辑成系统的课程内容,以培训中高级军事将领的名义,将其中的兵法韬略发扬光大!另外这部天诀上卷的心法,我修行多年,已将修行体会整理成册,只可惜它只适合从小开始修行,否则沧龙、长风他们还可以更进一步,将来阁老若是寻得有缘人,可托付之!”
阁老细心地将帝胄诀收好,伤感道:“真这般决定了吗?”
“如今阴阳潭对于隐疾而言,已无什么效果了,继续留在这里,也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况且......”说到此处,屈心赤不禁有些神伤,但一瞬间之后,便恢复如常继续道:“人,终究会走到那一步,只是,我不希望大家为我的离去而过分伤心!”
屈心赤刻意隐藏的神伤并未逃过阁老的双眼,阁老有些浑浊的双目顿时间充满了遗憾和无奈,不由叹道:“你这一走,不知道妙菱那丫头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心情,哎!都是纣商太依你的性子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逼着纣商让你们成婚的!”
“阁老,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您没有什么要留给我的吗?”
“你啊,什么都无法瞒过你!”摇了摇头,阁老从怀中拿出一物递给他叹息道:“不到万不得已,此法绝不可用!”
点了点头,屈心赤头也不回道:“走了!”
看着那道渐渐消失于黑夜中的消瘦身影,阁老终究是忍不住留下了热泪:“老家伙啊!我有负你的嘱托,辜负了心赤的期待,更对不起妙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