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玲儿的声音有些惶恐。
萧白让玲儿穿好衣服,后将魔族图腾的事情告诉了她。
玲儿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妖,根本没有接触过魔族,越听越惊,脸色苍白得说不话来。
萧白道:“首先我想问问,你们的魔族国师到底是何身份?为何会通晓魔族秘术?”
玲儿道:“国师是如假包换的鲛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这些年来,国师大人一直藏身于轿子中,即便是上朝见父皇,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按照他的说法,他修行的独门秘典《枯荣长生妖术》毁了整张脸,狰狞若鬼,无法见人,而国师曾经在年轻时候救过父王一命,所以父王对他一直很包容看中,既然他都这么说,也就尊重了他的意愿。”
萧白目光一闪,道:“这么说来,这么多年来,都无人见过国师的真面目了?”
玲儿点点头。
萧白冷冷说道:“修行《枯荣长生妖术》的确会整张脸溃烂,不过却不是长久这样,所谓枯荣,其实是秋冬为枯,春夏为荣,也就是说这种妖术只有在每年的秋冬两季使整张脸溃烂,而春夏两季,整张脸则会美丽无瑕,他常年如此,那就绝对有问题。”
玲儿惊讶地看着萧白,要知道《枯荣长生妖术》是国师都独门秘术,就算他父王也不知道,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人族少年竟会懂这么多。
萧白看了玲儿一眼:“我怀疑你们原来的国师早就被害死了,现在这个国师是魔族乔装打扮的,玲儿公主,你能不能请你父王来一趟,把情况全部告诉他?为了怕你父王误会,由你先给他解释清楚,我再现身。”
玲儿当即点头答应,随后萧白躲到了贝壳床后,玲儿唤醒了两名昏迷中的侍女,让她们去请鲛人王来。
……
在皇城的议事大殿上,满头金发的鲛人王坐在冰晶王座上,王座之下,稳稳停着国师的轿子,四名强壮的鲛人轿夫犹如竹竿般一动不动立在轿子周围。
轿中传来苍老冷漠的声音:“大王不必担心,只要明日的祭祖之后,公主必然病痛全无。”
鲛人王喟然叹道:“如此甚好,这几年来,真是有劳国师费心了。”
轿中国师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臣不敢言功,只是有一句话,老臣想要提醒大王。”
鲛人王道:“国师请讲。”
国师道:“这些年来,大王为救公主,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了大量冰魄城无辜百姓,早就丢失了民心,此番祭祖大典后,老臣担心会有民变。”
鲛人王一怔,轻声叹道:“其实国师所言本王也心知肚明,这些年来杀戮太重,依国师看来,此事当如何解决?”
国师道:“恕老臣直言,这次祭祖大典之后,公主的病痊愈后,陛下理应退位,将王位交给公主,如此来平民愤。”
鲛人王倒没想到国师会这么说,微微一怔,沉默片刻,缓缓道:“本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冰魄城的王位早晚都是她的,只怕公主年幼,还无法堪此重任。”
国师道:“老臣必然尽力辅佐公主,大王不必担心。”
鲛人王沉默良久,点了点头,说道:“有国师这句话,本王也就放心了,也罢,等到公主康复后,本王便宣布退位,以平民怨。”鲛人王刚说到这里,一名婢女游了进来,行礼说道:“大王,公主想请您现在去找他。”
鲛人王奇道:“这么晚了,玲儿为何还未休息,找本王何事?”
婢女道:“公主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正病根所在,希望大王务必立即前往。”
鲛人王看了一眼轿子,佯怒道:“这丫头总是胡说,要不是她亵渎神灵,怎会犯病?哪还有什么其他真正病因!”
轿中国师的声音缓缓飘出:“公主向来心怀慈悲,或许只是担心明日杀戮,故意这么说的。”
鲛人王颔首道:“国师说的是。”说罢向着那婢女道:“快去让公主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婢女一脸为难之色道:“公主说了,务必请大王立即赶去,若是大王不去,她就主动前来找你。”
鲛人王怒道:“公主越来越胡闹了,她身患重病,怎能下床?”说罢风风火火地跟着婢女离开了。
轿中的国师略一静默,忽然开口道:“去冰牢。”四名轿夫抬着轿子飘荡出了皇城,来到冰牢中,轿子直接落在本来原来关押怜星与萧白的冰牢之前。
虽然怜星极力想掩饰,但是国师还是敏锐地发现了牢中失踪的萧白。
透过轿子厚重的幕帘,国师盯着冰牢上破除的大洞,冷漠的声音想起:“召寒统领来,把冰牢内的所有死刑犯全部带走,明日的祭祖大殿提前举行。”如果有心人听到他此刻的声音会惊讶发现,现在国师的声音不再那么苍老沙哑,反而显得雄壮浑厚。
……
公主闺房内,鲛人王推开房门,看到背朝着门坐着的玲儿,忍不住斥责道:“这怎么坐起来了!?赶快睡下!”
玲儿侧头看着他道:“父王,玲儿想请你看一样东西。”说罢脱去了裹着上身的鲛绡披肩,露出光莹丝滑的玉背。
“这是――”鲛人王雄躯一震,眼睛大睁盯着玲儿后背上那个鲜血图案,一条条线条犹如老树盘根,密集幽深,让人心生恐惧。
玲儿道:“这是魔族图腾,也是玲儿怪病的根源所在。”
鲛人世代居住于这冰魄湖底,鲛人王虽然未曾接触过魔族,但是也有所了解,眼前公主背上的图案的确与他听说过的魔族图腾十分类似。
鲛人王脸色变得无比铁青,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玲儿道:“是父王今日抓来的那个人族哥哥,他为玲儿发现病因的。”
鲛人王微微一惊,便看到一个身材雄武长相俊美的黑衣少年从床榻后走出来。
“情非得已,还请陛下见谅。”萧白行了一礼。
鲛人王明显对人类怀有强烈敌意,冷冷上下扫了萧白一眼道:“本王又怎么知道,这个魔族图腾不是你弄上去的?”
萧白道:“一切都是国师在捣鬼,萧白可以确定原来国师已经死了,现在的国师,一定是魔族假扮,若是陛下不信,大可请国师来当面对质。”
鲛人王神色不善,立即让身边侍女去请国师,但等了很久,国师都没有来。
萧白看了鲛人王一眼道:“很明显,国师是做贼心虚,不敢来了,他施展的是嫁体转生秘术,一旦成功,公主就成了他的牵线傀儡,听她号令!”
见到此情此景,鲛人王终有有些信了,喃喃道:“难怪他要本王在祭祖大典之后,便将王位传给玲儿,原来是让借玲儿来操控冰魄城!”
萧白道:“陛下,我们快去,谨防国师狗急跳墙!”
“不必你说,本王自有分寸!”很明显,鲛人王对于萧白这个人类还是比较怀有敌意的。
随后鲛人王派了一队侍卫保护公主,然后领了自己的亲卫队,与萧白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皇城,谁知道刚一走到门口,就被无数鲛人拦住了去路,鲛人们密密麻麻,至少也上千个,由那名冰蓝色头发的寒大统领率领,全部堵在城门口,每人都手提钢叉,杀气腾腾,妖气冲天。
鲛人王盯着寒大统领,震怒道:“寒武,你这是什么意思!?”
寒武冷冷道:“国师有令,祭祖大殿已经提前开始,任何人不得离开皇城半步,阻扰祭祖仪式。”
鲛人王惊怒交加,喝骂道:“你们这是要造反!?”
没有人回答鲛人王的话,回应他的,只有一把把钢叉在湖水里闪烁着的冰冷寒光,看来鲛人都已向着国师投诚。要知道鲛人王的亲卫队只有一百多人,而寒武手下则有上千人之多,双方实力悬殊极大。
萧白扫视了众鲛人一圈,目光落到为首的寒大统领身上。
根据身上的妖气来推测,几乎所有鲛人都只有玄武者的实力,为首的寒大统领也顶多只有七品地武者的实力。
萧白缓缓道:“陛下,看来我们只有杀出一条血路,若是等国师完成祭祖仪式,一切晚矣!”说罢萧白已经朝着为首的寒武窜出。
寒武之前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萧白,在他的眼中,这个人族少年不过就是个实力不济的废物,看到萧白窜掠而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手中钢叉猛力刺出,震荡出一股雄浑的妖力。
萧白不闪不避,直接用拳头击打向钢叉尖。
寒武只觉得一股奇异的灼热玄气顺着钢叉传导来,叉身滚烫如火,宛如烧红的烙铁般,寒武的钢叉不禁脱手,惊骇之际,萧白第二拳已轰中寒武的面门。
寒武的脑袋顿时如西瓜一样爆开,鲜血与脑浆化作血雾消融于水中,寒武的尸体缓缓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