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承浚都看傻了,心里一个劲儿的嘀咕:这位仁兄到底是怎么啦?看来不光是有影后了,现在又出了一个影帝!阿景这情绪到位得也太快了吧?幸亏他没有进军演艺界,要不然得毁掉多少人的饭碗呀!
“这里和她很像。”端木景淡淡的看着孙妮妮,不再出声。
端木景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进孙妮妮的耳朵里,却仿佛一颗炸雷。她愣愣的看着他,她不明白,什么叫“和她很像?”但是另一方面,在她的心底一角似乎又隐隐的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她目光迷惑,思维随着时间的延长逐渐变得清晰撄。
“不可能!”孙妮妮不敢置信的瞪着端木景,嘴里喃喃:“不可能!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不是她!”
沐承浚看看端木景,又看看孙妮妮完全摸不到头脑。说心里话,他也不知道端木景到底是几个意思。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十岁的时候就见过她了,所以我遇见她比你早。”端木景转过脸,不再看她。顿了顿之后,他继续说:“如今终于让我找到了她,又怎么可能再放走她呢?”这句话端木景说得很轻,就像是在和自己对话一样。但孙妮妮距离端木景那么近,又怎么可能没听到呢“
她的脸上顿时失去血色,手也在微微颤抖。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任她如何反驳,都已无法改变的事实偿。
替身!
原来这么多年,端木景只邀请她作为女伴出席活动,只是因为她像她!
沐承浚撇了撇嘴,难道是那个女孩?是那个一直存在于景心底的那个女孩儿吧?千万别告诉他,那个女孩就是顾晓寒,这也太扯了吧!他简直要风中凌乱了。看来,景认出顾晓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怎么不和她说清楚呢?
“陈鹏,送孙小姐离开。”
“是,景少。”陈鹏清晰的回应端木景,继而礼貌的面向孙妮妮:“孙小姐,请!”
那是她仰慕已久的男人,那也是个强势冷酷的男人,他做出的决定从来不容置疑。孙妮妮抬起泪眼摩挲的双眼,深知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是无益。她缓缓走到端木景身前,微微恭了恭身子,即使心里难过至极,表面上仍然十足的谦卑柔顺:“景少,我先回去了。”说罢,就随陈鹏离开了。
晚些时候的奠基酒会并没有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而受到半分影响,端木景作为最尊贵的客人,受到了主办方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是,端木景在剪短的开场白之后就匆匆离开了。不过,毕竟能请动有这样的大人物出席,已经足够主办方受宠若惊了!
晚,八点半,枫蘭,云栖。
“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齐羽勋简直好奇的要死,终于按捺不住。
一直以来,几人都知道端木景心底始终有一个女孩子的存在,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到底谁。有时候追问的急了,他们还会挤兑端木景几句,说他一定是做春梦时遇见的。只是无论怎样,端木景从来都是闭口不谈,几次下来,大家也就不再追问了。
“真的是天使顾?”齐羽勋一幅打破砂锅问到底架势,看样子他这次不打算轻易放过端木景了。
“还记得,小时候我有一次被人围攻吗?”过了许久,端木景缓缓的啜了一口酒,陷入回忆中。
“当然记得,那次你伤的不轻,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才出院。当时可真是把阿姨吓坏了!”沐承浚直到现在想起那天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毕竟那时的端木景还是个10岁的小孩子。
几人都知道,直到现在,端木景的额头还有一个小小伤疤,只是平时被头发掩盖了。虽然现在看来的小伤疤,但是在当年却是个骇人的伤口。
“要不是当时幸好有人路过那里救下你,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坐在对面的唐蕴杰转着手中的酒杯,暗红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转动。
“是啊!幸好有人路过。”端木景深深的靠近沙发里,看着窗外的明月,说的有些若有所思:“幸好,她在那里。”
“她?”
除端木景之外的三只一脸疑惑,你看我,我看你。
她?难道?
“没错,当年那个小女孩就是顾晓寒。”正当那三只努力思考的时候,冷不丁的插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啊?竟然真的有这么狗血的事儿?”沐承浚瞪着大步跨进门的苏青锋,一阵怪叫。
苏青锋的手里拿了文件夹,放在桌上往端木景的方向推了推。随后从冰桶里取过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小口的啜了一口:“景已经知道了,我只不过是帮他核实一下。”
“真的?”齐羽勋看苏青锋的样子也不想是蒙他们。再说,锋办事一向谨慎,他要是说五更出太阳,就绝不会多一分钟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沐承浚蹙着眉:“最近吗?怎么没听你提起?”
端木景收回目光,微偏着头,嘴角竟然浮出一缕……
“我的天呐!景,你在笑吗?”齐羽勋仿佛看怪物似的看着端木景:“不过,你怎么笑得这么诡异呀?看着怪吓人的。”
“我在小小家发现了这个。”一枚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感的白金质地的胸针被端木景放在桌上。
“这不是你的胸针吗?”沐承浚拿过胸针,放在手上仔细端详。
“对啊,是你生日的时候,阿姨特意为你定制的。”齐羽勋看看胸针又看看端木景:“当时你说,胸针送给那个小妹妹了。难道真的是顾晓寒?不会弄错吧?”
“我记得这枚胸针。”唐蕴杰的话依然少得可怜。
胸针上由蓝色钻石组成的D,正是端字的首写字母。
这样看来,事情脉络已经非常清楚了。
“你打算怎么做?”三只跃跃欲试,苏青锋也转过眼神看向端木景。
“我的女人,自然要回到我身边。”端木景一边翻着苏青锋带来的资料,一边说,头都没抬。那副懒懒的样子,看着漫不经心,但是谁也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和他接下来的行动力。
“唉……景,这么晚你要干什么去?”齐羽勋瞪着前一秒才说着话,后一秒就长身站起的端木景。
“哇哦!景少要发威喽!”沐承浚笑嘻嘻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头。
“抓人。”端木景沉声说。
唐蕴杰翻翻白眼,阿景你说你这是闹哪样?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先是把人家赶跑了,现在又要巴巴儿的给请回来,还真是men***得可以!
陈鹏站在车旁,见端木景出了门,忙躬身打开门。
晚八点,老舍茶馆。顾美姗、顾晓寒、肖敬轩、肖鹏飞,清花厅。这正是苏青锋送来的文件中的最后一句。微暗的车灯下,端木景如黑曜石般的墨色眸子注视前方,仿佛潜伏的猎豹,已经锁定目标。他的唇边噙着笑意:晓寒,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我了吗?这样做很不乖哦……
经过酒会上不愉快的事情后,使得顾晓寒在随后的家庭聚餐中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等一下,这已经算是家庭聚餐了吗?随后,顾晓寒立刻因为自己潜意识中的想法暗暗吃惊。不过,差不多也就是了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妈妈一起与肖家父子吃饭了。几乎从第一次开始,她就已经能认定,这男人会成为自己的继父。
母亲单身多年,虽然生活富足,又喜静淡然,但是也难免孤单,而这种孤单毕竟不是她能代替纾解的。对于肖敬轩,她并不拒绝,也不抵触,毕竟已经过了那种叛逆的年龄。想来顾晓寒从来都是乖乖女一枚,唯一的一次叛逆就是当初没有听从妈妈的意见,执意嫁给了宋伟。
有人把婚字解释为,女人昏了头就结婚了。事实证明,不听老人言的确吃亏在眼前,当时的她当真是昏了头了。想到这儿,顾晓寒的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笑。
肖敬轩是F大经济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在国内很有些知名度,经常会有一些经济类的节目会请他去做嘉宾,另外他还兼任着两所顶级会计事务所的顾问一职,还真是能者多劳。算起来,他差不多长顾妈妈6岁,妻子在8年前因为疾病去世后,一直未娶。直到一年前一次学校间的交流活动,才认识了顾美姗。
顾晓寒记得她第一次与肖敬轩吃饭的时候,他就表现得非常坦然,曾直言不讳地与她提起希望能与顾妈妈深入交往的事情,并且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她当时很吃惊,心道这人也太直截了当了吧?还是自信过了头?她记得,当时她趁着妈妈去洗手间的空档,朝肖敬轩扬起笑脸,语气中带着七分故意,三分怀疑:“我要是不同意呢?”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上了些年纪,儒雅却眼神睿智的男人要怎么回答她。
岂料,坐在对面的肖敬轩认真的看着她,带着岁月痕迹的面容上显示着十足的真诚。他微微朝顾晓寒点了点头:“如果我说,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不会介意吧?”他的嗓音沉沉,不徐不缓,一番作态行事坦荡,不惧人心。虽然一派儒雅的学者风范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