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太学院之前,莫雅又照例对“仙玉神匣”探寻一番,卓藏锋始终说那匣子你不能看,但越是这么说,越引起这个鬼精丫头好奇心起。
月月笑着看主仆两人斗嘴,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不过对于去太学院求学,是住在长安,还是继续住在药山,三人还是达成了一致意见。
虽说长安离此不算遥远,可每天这样奔波也很辛苦,好在卓藏锋身体并无大碍,除了不敢运行元气,一切正常。
不过一切困难因为有了那匹神骏非凡的踏云天马而得到解决。
以天马的神速,一个时辰就可以翻个来回,所以这个问题很轻易解决。
接下来,两个女孩又开始担心卓藏锋身体。
天下剑冢那位陆地神仙之境的主人说,他需要修心,需要等待某一刻元气自然生发,那时候才可以修行。
月月殿下对这个看法表达了自己意见,而且说出一番与她年龄并不相称的话来。
“修心也是修行,莫要食古不化!”
其实在这个焉知国公主心里,修为并不重要,只要是卓藏锋平平安安,哪怕他只是一个平庸的不能再平庸的人。
她们被称作妖族,月月殿下知道这是大唐人的偏见,然而他们焉知国也确实有修行天赋极为恐怖的修行者,这些人在焉知国民众心里,才是真正的妖族。
很不幸,或者很是幸运,北域神王的家族就延续了这种血脉。
月月也有这种天赋,但她并不认真修行,她喜欢的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陈望博曾说:“你若是苦心修行,绝不会是目前这般境界。”
但是殿下对先生谆谆教诲并不领情,回绝道:“我才不稀罕那么高的境界呢?”其实在月月的心里,她还真是不想长生,她只想“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她只想精彩的活这一世,只想保持永开不败的美貌,而且还不能接受一个百岁老人还有一张少女的脸孔,她认为那样才是真正的妖。
这一天,太学院门口比以往热闹。
老生看着新生,都带着惊奇羡慕的神情。
这一批学生是皇帝陛下钦点,所学也不仅仅是关于修行那些问题,他们还会慢慢接触《天机神鉴》。
虽说这个无比诱惑的秘密千百年来并没有被后人参透,但不妨碍研究,尤其是对于那些晦涩名词注解,堪称百花齐放。
而这些研究者中,最负盛名的就是此时被请来专门教授新学生的独钓翁。
二十一名男学生,二十名女学生全部在门口大殿集合,然后太学院总教习发表一番慷慨陈词,礼部侍郎崔恕己代表大唐王朝为学子们讲话,乌得禄作为副手也做了简短介绍。
然后在据说是当今盛唐最博学的一位老儒独钓翁带领下进入天机阁。
按照天地君臣之礼,祭拜一番,这位皓首穷经的老儒生把学生们带入天机阁大殿。
天机阁位于太学院正中,四周建筑群星拱月般罗列,大殿就是学生就学之处。
阁楼上层被太学院星宿高手镇封,如今他们虽然在这次宫廷政变中烟消云散,但留存在铜锁上的法力并未消失,如同他们失去的神魂,依旧坚固并且忠贞的守护者那神秘的《天机神鉴》。
夫子看守的藏书楼距离天机阁不远,倘若登上天机阁,就能够望到那一片气派的殿宇。
学生座位的安排也依照男左女右的习俗,那名脸无表情的老儒简单说了几句,让学生们自己挑选合适的座位。
看来这老儒生并不算古板,或者说不算严肃,还能由着学生挑选座位,这也算是对他们网开一面。
其实独钓翁不过七十多岁年龄,若是在陈望博面前那算是后辈的后辈,同夫子一样他也酷爱读书,终日除了河堤上垂钓,就是闭门读书。
他没有修行,认为平生垂钓读书两不误,那就是神仙般的生活,何必再苦苦修行呢。
推己听到由自己安排座位,小眼睛溜溜直转,独钓翁话音未落,他兔子打滚般就抢占到两个靠窗的座位,然后就招呼卓藏锋过去坐下。
卓藏锋笑着坐下,然后惊奇的发现他们两人座位前后都空着。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与推己人气就这么差?
相比较男生这边,女生那边就热闹多了,尖叫欢笑有之,争来抢去有之,独钓翁闭着眼默诵孔夫子家训,置之不理。
其实坐在临窗的位置,除了光线充足之外,还可以趁着教习讲课乏味之时观望外面景色,但更为重要的是与那边的女生距离较远,不用担心什么。
这正是推己的小聪明之处。
师父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推己也不分辨这话到底是孔圣人所说,还是师父独创,反正他认为是师父说的,并且自动推理出来“唯女子与小人不可近也”。
这是他最得意的事,也是认为自己最具有哲学意味的一句话,所以他严格按照这种行事方针要求自己。
女人可以远观,但不可亲近,保持距离就不至于出差错。
推己很满意自己诡计得逞,兴奋想着,“若不然将军府女婿这个好色家伙肯定又要挨着女人选座位。”
虽然小和尚对好色的注解并不十分清楚,也不妨碍他对这个词汇充满无边的遐思,尤其是他更乐意用这个词汇来打击“将军府的女婿”。
就在大家从乱哄哄状态略微安静下来,申无恙姗姗来迟。
同往常一般,他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迅速一眼扫清殿内状况,然后顾自坐在卓藏锋与推己后面。
他并没有按照师生礼节对独钓翁行礼,就像眼前根本没有这些人,永远是一副独行侠客的样子。
卓藏锋转过身朝他笑笑,他木然的点头,算是回应。
张劲弩同魏漠然坐在另一侧,看到卢无恙走来,后者紧紧盯着对方一举一动,在天下刀盟这位年青俊才的心里,依旧惦记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长刀对决。
独钓翁再背诵完一篇《庄子》,然后清清嗓子,开始行使教习职责。
“你们能坐在这庄严神圣的天机阁,这是陛下的恩惠,也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所以请大家都要遵守此处规矩。”
“我身为你们的教习,只负责传授讲解《天机神鉴》之上的名词注解,这也是无数前辈先贤研究所得,老朽不敢据为己有。”
“你们都是从青云榜选出来的,对修行一途自然都有各自的领悟,这不属于老朽教学范畴,但是大道万千,万变不离其宗,既然是修行弟子,就要有个修行者的样。”
独钓翁这句话是在对方才学生们的态度表达不满,不过口气还算委婉。
望着学生恭敬听他说话的样子,独钓翁颇为满足。
“你们在天机阁学习一年之后,要经过龙门大试,就是说要同太学院其他学生一起经过考试。”
他沉吟一下,接着说道:“就是说要同这些已经在太学院修行学习两年的学生一同考试,所以你们要更加努力。”
“龙门大试只选取十名学生,这十名学生才有机会进入天机阁,真正的接触那神秘而博大的《天机神鉴》。”
“当然作为龙门大试首榜首名,皇帝陛下可以满足一个心愿。这是历届留下来的规矩,只要是不违反大唐律法,陛下都会满足。”
此话一出,虽然每个学生都知道这个规矩,还是有人忍不住眼中露出向往的神情。
推己悄悄凑在卓藏锋耳边说:“如果你那里第一,会不会要求骠骑大将军把她的女儿嫁给你?”
卓藏锋横了他一眼,轻声道:“这个第一我拼了命也要拿到。”
说完这句话,他有些焦急,一年时间,现在不能运行元气,靠什么拿那个第一?
推己呵呵而笑,低声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你的小媳妇。”
卓藏锋狠狠踩在他的脚上,推己忍着疼却不敢出声,耳边听对方说道:“我要皇帝陛下准许我退婚。”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风风光光退婚,就像中了状元骑马长安观花那般威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