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随着噬元兽前仆后继不顾后果的攻势,墨攸法宝所形成的结界出现了剧烈的晃动,结界之上的玄武幻影越来越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碎一般。
就在此时,正与牧笙游斗的袁洪波突然放弃了牧笙,转向朝墨攸冲去。
以牧笙如今展现出来的实力,能够在袁洪波与噬元兽的夹击之下不败下阵来已是难得,但若想要拖住速度比他快出许多的袁洪波,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虽然凌红狼三人中了咒怨禁术,神志收到了巨大的影响,但战斗的本能依然存在,对于战局地变化可以说仍旧了如指掌,墨攸一瞬间便成为了袁洪波的第一目标。
轰!轰!轰~~~~~~
袁洪波整个人如同一把巨大的开山斧,疯狂地、不间断地朝着即将破碎的结界冲撞着。
恐怖的冲击力形成了一个力场,周围想要欺身而上的噬元兽如同一块块多米若骨牌般,向后或倒或飞去。
墨攸见状,如星墨般的双眸渐渐亮起,一股微弱的命力缓缓地催动着身边的另外几件法宝。
问缘鞭!天罗卷锁!百语九环!
虽然墨攸法宝繁多,但绝大多数都是攻击或辅助型的法宝,而用于防御的法宝却只有一件,若是再放任袁洪波没有阻碍的冲击,恐怕要不了半分钟的时间,结界就会被完全打破!
这些法宝无法进行防御,也无法被墨攸正常的催动进行攻击,可每一件法宝内都蕴含着极为强横的能量。
对于一般的修行者而言,拥有一两件法宝已然是了不得的事,倘若法宝的级别达到灵级或尊级,那更是如同土豪般的存在。
一件灵级的法宝,即便是最为鸡助的,也等同于灾变前时代一套房的价值!
这也是由于,如今能够炼制法宝的人极为稀少,绝大多数法宝都是从遗迹中获得的,物以稀为贵,致使法宝的价格一升再升,高居不下。
而此时墨攸眼前的十多件法宝,最低也是灵级别的,甚至还有一两件尊级别的存在于其间。
“你这个丑八怪个,离我远点!”
伴随着墨攸的一声娇呵,其中的一件法宝问缘鞭化作一颗璀璨的星辰,以无与伦比地速度瞬间穿过结界,砸在疯狂撞击的袁洪波身上。
轰轰轰!
强烈的震动引得其余几人纷纷侧目,袁洪波整个人仿佛一个破皮球般瞬间飞了出去,恐怖的冲击波使得周围的噬元兽不断后退。
墨攸方圆十丈之内出现了短暂的真空状态,惊人的威力使得噬元兽的攻势出现了片刻的停顿,仿佛被吓到了一般。
自爆!
蕴含着骇人能量的法宝,尤其是灵级别或以上的法宝,若是将其自爆,所释放的威力几乎是毁灭性的!
但这种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的,这就相当于拿着钻石去砸人,太过于奢侈!
即便她是墨家的小公主,圣城的明珠,幽荧殿下,身上所拥有的法宝也不过十余件,有些还是从墨天纵房里偷来的。
但她并不在乎,因为不管是她家里的人还是身边的人,从小便告诉她,不论是多么珍贵的东西都不如人命值钱,不论是谁的命都不如你的重要!
即便她很单纯,但依旧明白如何保护自己,谁敢欺负她,想要伤害她,就必须付出代价!
噬元兽的停顿并没有让墨攸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有忌惮与害怕才会让停下进攻。
嗡......轰!轰!轰!!!!!
天罗卷锁!百语九环!
一件件灵级法宝如同一颗颗大白菜般砸向袁洪波所在之处。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暴殄天物的做法,但所带来的结果却也令她极为满意,直到一间尊级法宝掷出后,墨攸眉宇间还透着一股意犹未尽之色。
貌似......挺爽的啊!
尘埃散去,一个巨大的深坑中,一团血肉还在蠕动,一股邪恶的怨念包裹着这团几乎残破的血肉,仿佛还要重新复活一般。
若是拥有足够的时间,或许的确还有重生的希望,但在战斗之中,最为宝贵的就是时间,最缺的也是时间!
而最难把握的,是时机!
在墨攸停顿地瞬间,牧笙已经脱离了噬元兽的围攻,悄然无息地冲向了袁洪波所在之处,手中的古剑之上,十八朵莲花微微亮起,一道如火的光明骤然在血肉之上亮起。
这团充满了污秽之气的血肉,在这道光明之下,就如同冰雪遇到了阳光,破碎,消融,解离......归于无形。
刺出一剑后牧笙迅速回到墨攸身边,看着掷出了所有法宝,一脸为回味无穷的墨攸,忍不住说道:“幽默同学,你这招......是自创的?”
墨攸看着牧笙脸上惊奇的表情,心中有些得意,暗想:你就算懂得再多,也总有你没见过的。
一边想着,一边收起脸上舒爽地表情,认真地说道:“这招叫做天女散宝,这次带的法宝不够多,否则哪轮的上你补这最后一剑!”
牧笙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仿佛真的如此一般,至于其心中是如何想的,看他嘴角间那一丝不经意的笑容,便可知一二。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罗成厚脸色苍白的扶着摇摇欲坠的尹贤,站在他们面前的凌红狼对于袁洪波的死没有分毫的关注,仿佛眼中只有身前的两只猎物。
拥有超凡境的两人能够在半步入圣的魔化凌红狼与噬元兽的夹击下坚持如此久的时间,已然实属难得,但这样的坚持并没有给战局带来任何帮助。
被搀扶的尹贤眼神有些暗淡,身上的宝衣有些残破,手中伴随了他多年的长枪上出现了数道裂痕,在他们两人的前方,一面有蚕丝所化的圆盾悬浮在空中,抵挡着周围噬元兽的攻击。
凌红狼有些残忍地笑了笑,身影骤然虚化,剑光在两人的身后亮起,穿透了一头噬元兽,向两人斩去!
罗成厚低吼一声,推开尹贤,瞬间转身提刀迎向剑光。
一股极为难听的摩擦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清脆的断裂之声。
明亮的剑光破刀而入,轻轻地斩在罗成厚的胸口,爆出一道鲜血!
本就脸色苍白的罗成厚受到如此重创,已然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然而他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战意,手腕一翻,横执断刀将噬元兽的利爪格开,带着尹贤后退了两步。
炽热的鲜血泼洒在尹贤的身上,令他暗淡的眼神再次亮了起来,轻轻推开搀扶他的罗成厚,手中长枪挥动,枪尖泛着幽幽的绿芒。
嗤嗤嗤!
无数道绿芒,带着一股坚定的枪意,刺向了眼前的这些仿佛永远也杀不死的污秽之兽。
刺穿血肉的声音,密集的响起。
一瞬间,数只噬元兽的身上出现了无数个窟窿,然后被枪意搅得支离破碎,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完成一击的尹贤已然面色煞白,整个人依靠着抵在地面的长枪之上,浑身都是伤口,血水不停地流着,但眼神中依旧透着一股倔强。
罗成厚的外表看起来显得更加凄惨,前胸后背都有着一道极深的剑痕,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左臂不知道因何原因如同面条一般悬挂着,放佛里面的骨头已经变成了浆糊。
凌红狼眼中的怨毒之色更深了一分,没有给于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斩出一道剑芒,带着一股污秽邪祟之气,就像死神的判决!
罗成厚没有任何地犹豫,一把将尹贤拉到身后,准备硬抗这一击。
虽然知道这一剑恐怕会令他永远倒在这里,但在他的心念之中,只要还能战斗,就绝对不会放弃!
何况牧兄和他说过,他天生拥有忞体,即便收到再大的创伤,只要不死,都能够恢复过来,一点疼痛不算什么,他一定能够扛过去的!
轰!
一道身影没有任何征兆地浮现在两人身前,一道更为明亮的剑光如同一条巨龙,吞噬了那道带着污秽之气的剑芒后,向着凌红狼直斩而下!
“两位好像有些狼狈呐。我说罗兄,虽然你拥有忞体,但你好歹也得有个分寸不是,用肉身硬抗这半步入圣的全力一击,恐怕人都要断成两截了吧?”
带着几分调侃之意的声音响起,令尹贤与罗成厚时刻绷紧的神经得到了一丝放松。
牧笙无奈地看着手中完全破碎的古剑,将其扔在一旁,看着轻松躲过剑光的凌红狼,将手向后伸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尹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借你的长枪一用?”
尹贤闻言愣了愣,没有任何犹豫地将长枪交到牧笙手中,虚弱道:“牧兄若是不介意,喊我一声尹兄便是,生死之间,还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只不过说来有些惭愧,没想到这最后还要牧兄相助,之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牧兄不要介怀。”
“咦?你不是用剑的吗?我这还有一把剑,虽然不是灵级的,但总比用自己不擅长的好吧?”
随后赶到的墨攸有些讶异地看着拿着长枪的牧笙,劝说道。
见识过牧笙的剑术,墨攸早已将其看做是一位剑道上的天才,牧笙的每一剑看似泛泛,实则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意味。
没有命力相辅,只是凭借着剑意,便能够将之前的古剑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威力,虽然有些附魔的成分在内,但依旧令墨攸心悦诚服。
说他是剑道天才,甚至是妖孽,牧笙受之无愧!
此时危难之际,弃剑用枪,扬短避长,在她看来,实属不明之举。
接过长枪的牧笙并没有给予任何解释,因为魔化的凌红狼与噬元兽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已然再次逼近。
牧笙手腕一荡,一股巨大的抽力自枪身上生起,瞬间将那数到利爪生生荡开数寸。
紧随而来的是凌红狼恐怖的一剑,剑如长蛇,包裹着骇人的命力,直取牧笙之首!
收回的长枪在牧笙的右手里微微反转握住,足足近两米的长枪枪尖自地而其,带着牧笙体内磅礴的生机,如潜龙升渊般迎向如蛇长剑!
轰!嗡~~~~~~~
蛇剑对龙枪!
剑,乃百兵之君;枪乃百兵之王!
两把兵器相互碰撞,命力与生机的力量交接,无数道无形的波纹以肉眼无法辨别的形式向四周扩散而去。
凶猛的冲击带起了牧笙黑白相间的长发,深邃的双眸再次泛起了妖异之色。
之前便有些破碎的长枪仿佛无法支撑如此恐怖的力量,开始破碎,却没有断裂。
并没有太久的僵持,仅仅一息之后两人便同时抽身而退。
与之前不同的是,凌红狼与噬元兽出现了片刻的停顿,似乎有些疑惑,而同样疑惑的还有牧笙身后的三人。
牧笙手中的长枪不知何时已焕然一新,原先如墨的枪身此时光彩如玉,一道道图纹雕刻在其间,银色的枪尖变得血红。
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中散发出来,仿佛一头沉睡万年的巨龙缓缓复苏,令人心悸。
变魔术?妖术?
尹贤有些呆滞地看着这把伴随了他十多年的长枪,心中充斥着震惊与不解。
牧笙望着凌红狼充满怨恨的双眸,提着长枪的右手微微一抡,一股肉眼可见的飓风掀起,原本并不沉重的枪身如今好像已经不止千斤。
“你们尹家最贵重的,或许就是这把长枪了,在极为遥远的年代,这把长枪有一个响彻世间的名字——方寸!意指方寸之间,为其独尊。”
牧笙右手托住枪身,掌心向上,枪杆贴着他的手臂斜斜倾向地面,继续说道:“与其相应的还有一招枪法,既然此枪被你们尹家所得,常伴于你,又恰巧为我所知晓,也算是一种缘分。今日我便将这招枪法传授于你,望你今后能够依旧坚定你的枪道之心,不要在力量中迷失了自我。”
牧笙的声音似乎有些某种魔力,此时尹贤眼中的牧笙变得沧桑、古老起来,仿佛已经存在了无尽的岁月,这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出现在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身上,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突兀之感,好像浑然天成一般,令人的心神被牢牢的吸引。
“这招名为,一寸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