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丁丁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得叹息一声,继续擦着桌子,微微摇头,他不过就是个店小二,能做的事情太少太少。
本来方荡和月舞是打算等到天黑之后才来无名神雕像的,此时是下午四点多了,时间尚早,太阳斜斜未坠,将整座皖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和邯城的格局一样,无名神位于整座皖城的最中央,而皖城的这座无名神雕像远远要比邯城的那尊庞大。
高五十米,站在这尊雕像之下,叫人生出渺小之心来。
方荡还有月舞门主两个仰头看着这尊雕像,不过,两人却并未生出什么渺小心态来,这样的雕像方荡曾经塑造了不知道多少尊,而月舞门主身为一派之主,下面的国家也建造了不少雕像,未必就比这个小。
方荡笑了下,随后却有些发愁的道:“这雕像之中的信仰之力绝对不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吞噬干净!”
方荡现在汲取生机之力的能力很差,速度极慢,若这雕像之中的信仰之力比上一个无名神的雕像之中的信仰之力要多的话,方荡恐怕要耗费不知道多少个月的时间才能将其彻底吸收消化掉。
月舞门主忽然轻轻拉了一下方荡的手腕,方荡目光微微一闪,看到雕像之下有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
这老者就像是普通的要饭花子一样,双目昏浊无神,嘴唇干裂,皮肤黝黑,在他身前放着一个破碗,碗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碗里放不下堆在一旁宛若一座小山。
吃的穿的金银珠宝们,甚至还有成摞的地契。
这些东西任何一样都能叫着要饭花子换个活法,但要饭花子却对这些熟视无睹,依旧默默的坐在那里,不声不响。
旁人看不出门道,但方荡和月舞门主却看得出来,这个要饭花子乃是修仙者。
“这或许就是叶国的大神甚至是神尊。”月舞门主低声说道。
方荡和月舞门主一样此时修为不在,能看出对方乃是修仙者,但却看不出对方的深浅,微微点了点头道:“看这样子,这家伙是常驻在这无名神下,咱们要想盗取无名神的信仰之力恐怕麻烦得很。”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打扮得像是一个叫花子,接受了这么多的供奉,却似乎根本不加取用。”月舞门主本身对于修行上的事情很是了解,但眼前这个如叫花子一般的家伙的修行方式还是叫月舞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月舞门主对于信仰之力的修行方式了解不多。
方荡却清楚其中的门道:“这家伙应该是许下了什么弘愿,比如在这无名神脚下静坐多少天,多少天不吃东西之类的,这是一种修心之术,控制自己的欲望,把自己彻底风险给自己的信奉的神明,从而达到借助神明的信仰之力提升自己修为的目的。”
月舞门主想了想道:“那不就是通过折磨自己来取悦神邸么?”
方荡摇头道:“也不完全这么说,折磨自己是真的,取悦神明也是真的,但同时也克服了诱惑肉身的需求,死亡的恐惧,从而达到修心的目的。也算是一举多得吧。”
月舞门主好看的眉毛微微凑起,“我们连这家伙的修为都看不透,而你汲取信仰之力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看来咱们得换一个地方汲取信仰之力了!只不过下一个城池距离这里也不知道有多远。”
方荡闻言却不由得一笑道:“也不是没有办法,等我回去想想。”
月舞门主对于方荡还是有些极强的信心,毕竟这个家伙曾经搞得她焦头烂额,在她们天耀宗门口耀武扬威,当初她恨方荡恨得牙痒,现在却觉得方荡英姿飒爽,颇具魅力。
女人的心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依附感的,成为一碑主的月舞这种依附感已经几乎荡然无存,但重新化为凡人之后,心境自然也发生变化,身躯上的脆弱,使得依附感重新萌生出来。当然若不是碰到方荡,这依附感恐怕也不会出现。
“走吧!”方荡看够了掉头准备离开。
月舞门主问道:“现在咱们干嘛去?换个地方住么?”
方荡却大有深意的一笑道:“当然不换,咱们正缺生机之力,这满城人口虽多,但我也做不出随便抓人汲取生机之力的事情,有人愿意送上门来,我自然是来者不拒!”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得做些准备才行,你先回去,估计不到晚上他们不会动手,我去偷点东西做些准备。”
月舞门主对于方荡要去偷东西的事情并没有追问,作为一个碑主,一派之主,并不觉得去偷东西有什么问题,修仙本身就是无所不用其极,追求资源,追求道法,追求法宝,真的明明白白的说起来,修仙者身上的每一件都是巧取豪夺而来。
月舞门主只是觉得离开方荡竟然有些不舍,看了方荡一眼后这才默默点头。
随后月舞门主和方荡分开而行。
店小二阮丁丁眼瞅着天色将黑,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客人不多,他也就靠在椅子上打着哈欠。
嘭的一声,一个鸡毛掸子就打造了阮丁丁的后脑勺上,力度不小,阮丁丁的后脑勺立时就蹦起一个大包。
阮丁丁哎呦一声惨叫,连忙跳起来。
“小杂碎有在这里偷懒啊?我每天给你那么多工钱是叫你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
一个气势汹汹横眉竖眼的中年男子瞪着大眼睛盯着阮丁丁。
阮丁丁连忙告错,点头哈腰的,脑后勺疼得要死,却还得陪着笑脸道:“掌柜,我这不是看着没人么,想着赶紧打个瞌睡,省得一会天黑了没精神招待不好客人!”
听到阮丁丁的求饶言语,一脸蛮横精明的掌柜这才用鸡毛掸子指着阮丁丁的鼻子道:“你小子要是再叫我看到偷懒,我就把你从这里丢出去,还有你那个病怏怏的妹妹,给我一起滚蛋!”
阮丁丁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连忙鞠躬到地道:“是是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