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长老眼里,田涛此举是居功自傲,想凌驾于田氏家族的所有人之上,大有向家主之位起挑战之意。
往深了想,田涛是对二长老偏向田贵银的立场非常不满,还没有登上家主之位,就开始给二长老颜色看了。
平心而论,田家拍卖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晋升成功,田涛做到了前人从未达到的目标。
加上田贵银本身就是日落西山,颓势尽显,田涛出任田氏家族家主是迟早的事。
虽然二长老还有些看法,认为田涛还需要磨练,但是绝大多数长老,都对田涛报以期待。
田涛是田氏家族第一位战王强者,修为最高,田家拍卖行的崛起,也证明了田涛的能力。
二长老所说的资历尚浅,似乎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根本不能阻止田涛的步伐。
连二长老自己都认为,再也没有理由对田涛说三道四了,否则自己就会成为田氏家族的笑柄。
有些事就是这样,不去想啥事没有,越想越复杂,越想越乱。
就像此刻的二长老一样,心里渐渐生出一丝寒意,甚至感觉自己很快就要遭到田涛的清洗了。
“二长老,这次真是你误会了。”
看到二长老的脸色,不断的变化着,逸尘只好出来解释:“烫金铭牌还没有到手,田大哥怎么拿给你看呢?”
逸尘和二长老没有过节,无所谓喜欢或者讨厌。
但田涛若是出任田氏家族家主,少不了需要二长老的辅佐。
逸尘不希望田氏家族内部,因为这点小事引出隔阂甚至纷争,也就不想让二长老过分尴尬。
田涛尽管没有看低二长老之意,却由于不善于表达,心里又存有顾虑,以致于造成误会。
“逸公子,这话从何说起,只有在收到拍卖公会的批文和铭牌,田家拍卖行才算晋升成功。”
二长老不知道逸尘这句话到底要说明什么,便皱起眉头说道:
“刚才你俩都说,田家拍卖行荣升大型拍卖行,现在却又告诉我,没有拿到铭牌,这……”
“二长老,晋升成功没有问题,洪家拍卖行的掌柜洪胜,率领其余六家中型拍卖行的掌柜,一起来到田家拍卖行送礼并祝贺。拍卖公会的喜报早已张贴示众……”
除了闻执事将田涛当成杀人凶手,以及自己从中斡旋的事情隐瞒之外,逸尘把田家拍卖行之前生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这事蹊跷!”
不等逸尘说完,二长老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稍作思忖,二长老分析道:“按照拍卖公会的规矩,必定先将批文和铭牌送达田家拍卖行,然后张贴喜报,才符合常理。
洪胜虽然嚣张自大,却不是小人,他绝对不会故意跑来消遣,拍卖公会办事一般也不会如此欠缺,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田氏家族在都城算不上大家族,但二长老身为主事长老,对拍卖公会还是有所了解的。
在错怪了田涛的同时,二长老也深为铭牌之事担忧起来。
批文和铭牌都没有送达,喜报倒先出来了,只能说明送达批文的拍卖公会官员,遇到了极大的麻烦,甚至有性命之忧。
在都城,拍卖公会的官员办事,基本不会遭到阻扰,无论是家族势力,还是其他江湖势力,都不敢或者不愿意得罪拍卖公会这个庞然大物。
即便是都城第一大家族温特家族,也不会和拍卖公会过不去。
上次为了惩罚田贵银,温特雷亲自去了拍卖公会,要求取缔田家拍卖行,都被拍卖公会断然拒绝。
由此可见,都城家族势力中的第一强者温特雷,都没有办法给拍卖公会施压,其他人更是不可能。
二长老不知道,在都城还有谁,敢对拍卖公会的官员下手。
“难道是温特家族和肖家暗中作梗,把拍卖公会的官员控制住,想要挟田家拍卖行?”
思前想后,二长老只能怀疑到田家拍卖行的两个对头身上。
除了这两家,感觉到田家拍卖行晋升对自己形成了巨大压力,会设法捣乱以外,二长老想不出其他可能出手的人。
不要说公然对抗拍卖公会,就算暗地里做些小动作,都怕被人现,给自己的势力带来灭顶之灾。
“二长老这样认为,我觉得很有道理,只不过没有证据,我们不能随便做出行动,所以我想找三叔请教……”
田涛字斟句酌,小心翼翼的说道。
通过逸尘打圆场,把二长老的注意力,从田涛身上转移到拍卖公会官员那里。
见二长老不再质问自己的态度,田涛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既然逸尘没有说申特使被杀,田涛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至于找到田贵银之后,有什么请教,那是后面的事,和二长老没有关系。
“可是,家主并不在……”
二长老随口一说,忽然神色一凛,转而改口道:“呃,我是说,没有证据的话,就算找到家主也没有用。”
“二长老可知道三叔去哪儿了?”
田涛跟二长老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找到田贵银,好不容易解除了误会,田涛便赶紧追问。
“家主……事务繁忙,我只是一位长老,有什么资格打听家主的下落?”
稍稍犹豫了一下,二长老恢复了常态,很轻松的回答道。
“我想请教二长老一个问题……”
二长老的神色变化稍纵即逝,虽然瞒过了田涛,却被逸尘一点不漏的看在眼里。
逸尘不动声色,仿佛是漫不经心,又好似心血来潮的,向二长老提出来。
“逸公子客气了,有事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的,定当尽力!”
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二长老听到逸尘说话,如蒙大赦,立刻就把目光投到逸尘身上。
态度极其恭谦,正好掩饰了内心的慌乱,至少田涛没有看出二长老的异样。
“如果是田氏家族得罪了拍卖公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逸尘没有太在意二长老的态度,就把问题直接抛了过去。
“田氏家族,怎么会……逸公子,这个玩笑开不得,温特家族都不敢招惹拍卖公会,我们田氏家族想都没有想过,要和拍卖公会过不去。”
可能是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二长老讪讪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放眼整个天罗王国,除了朝廷军队,其他没有一个家族,可以跟拍卖公会抗衡……招惹拍卖公会,就等于自寻死路。
田氏家族向来安分守己,不要说得罪拍卖公会,就算上次家主被剥夺了从业资格,我们也只好认命,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二长老说的是实话,当时田贵银不仅没有质疑拍卖公会,反而将田涛从逸尘那儿拿到的五阶灵草,‘捐献’给了拍卖公会。
尽管依然失去了从业资格,但田贵银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连辩解都没有。
看起来,逸尘是问了一句毫无意义的问题,若不是二长老想讨好逸尘,恐怕不屑于回答。
“既然这样,那么二长老为什么要隐瞒田贵银的去向呢?”
逸尘冷冷一笑,追问道:“难道你们真的要让田氏家族毁于一旦吗?”
从二长老的眼神中,逸尘就确定,他知道田贵银去哪儿了。
只不过,二长老不愿意告诉田涛,出于什么目的,暂时还不清楚。
“此话怎讲?”
二长老大惊,脸色一变,失声问道。
逸尘以非常肯定的口吻,让二长老无法辩解。
说话的同时,二长老额上的汗水缓缓流下,竟然不知道用手抹去。
“很简单,田贵银知道申特使的下落。”
逸尘慢条斯理的说着,看了看二长老,又轻声说道:
“申特使就是拍卖公会送达批文的官员,他已经遭到斩杀,地点在田氏家族!”
“怎么可能?”二长老如遭雷击,两眼直,一副惊骇莫名的样子。
如果真像逸尘说的那样,拍卖公会的官员死在田氏家族,而且还是被斩杀,那么,无论怎样解释,恐怕都不能逃脱干系。
除非能够抓到凶手,最好是田氏家族以外的人,否则,区区一个田氏家族,还不够拍卖公会这个庞然大物塞牙缝的。
“哼,装得挺像的,二长老,你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逸尘不理会二长老的惊慌失措,依然把矛头对准二长老。
“兄弟,你是说……申特使是二长老杀的,我不相信!”
一旁的田涛,被逸尘弄得稀里糊涂,认为逸尘把二长老当成斩杀申特使的凶手,便一把抓住逸尘的手,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直以来,二长老都是站在田贵银一边,坚决拥护田贵银掌管田氏家族。
田涛父亲和田贵银竞争的时候,二长老就公开帮助田贵银,在家族中游说,争取得到其他长老的支持。
前段时间,大长老力挺田涛接任家主之位,二长老没有明目张胆提出抗议,是因为田贵银遭到拍卖公会的制裁,让田氏家族蒙受损失。
尽管如此,二长老还是对田贵银非常认可,并不希望更换家主人选,只是田涛的支持率颇高,才勉强‘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