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幽和净宗的参试队伍在官道上前行两天,一路感受着北方与南方的差别。
北方地貌平阔,平原居多,植被较少,即便不是官道也不像南方那般崎岖,前进的速度明显更快。
两队逐渐根据自身需要,选择了不同的路线。
南幽队伍在深林里跃马前行了几日,出了山路进入村镇,一路很少休息,想把在无忧城耽搁的时间追回来。
穿深林,深林肃穆神秘。
过草地,草场绵延连天。
闯沙地,沙漠绵亘震慑。
淌江流,水流化冰复苏。
终于得见北境风光。
别有一番风貌。
正值冬季欲去未去之际,春意在寒封的北国大地,还包裹在地表之下。
众人勒马。
站在立着“地宫”石碑的碑碣前,苍茫北望,霜天满地,皇城故垒之边尽是黄云衰草。
北风呼啸,边鸿叫月。彤云又吐,一竿残照。
这便是大靖地界的北地之境,是皇城毗邻的繁华之境。
“大家再坚持一下,我们先不休息。”吴尘对身后人吩咐。
一百人的队伍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数月来连日奔波,着实也该休整一番。不过这地带没有适合可落脚的地方,但地宫既然已到,很快就能抵达白鹿洞了。
虽然行程疲累,但弟子们都憋着一口气,对传说中的白鹿洞更好奇,大家灌饱水吃了干粮,鼓足劲跨上马,继续北行,朝地宫更深处走去。
进入乡镇遍布的地宫人群居住之地,队伍只能慢下速度,在遇到岔路时问路前行。
北方人们的生活风俗和北方地貌,都给初次来到北方的弟子一些视觉冲击。
又前行整整一天,南幽参试队伍跃马进入一处市集。
一整条街笔直而设,宽敞大气,街上茶馆,饭庄,酒肆,古玩斋,各式店铺鳞次栉比,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众人下马牵马入街,迎面火红店铺招牌旗帜,寒风中飘摇如虹。白鹿饭庄,白鹿茶点,白鹿古器……真白鹿饭庄,名副其实白鹿茶点,天下第一白鹿古器……
嚯!难道这里就是白鹿洞?
大家心中惊喜。
在进入这条路前,那个老伯的确告知,再向前走几里地就到白鹿洞了。
为了确定心中惊喜,吴尘牵马走近邻近的一处包子铺,醒目招牌上赫然写着:白鹿大包子!皮薄馅大,真材实料!咬下去都是惊喜……
吴尘一脸礼貌地上前,问包子铺前面臂膀宽大搬运笼屉的壮汉:“这位大哥,请问前方直走是白鹿洞吗?”
那壮汉将怀中巨大的笼屉哐当放在身后蒸锅上,白眼瞟了一眼,而后理也没理,径自回后房搬笼屉去了。
堂堂领队吴尘就像这一屉屉的包子,成了狗不理。
身后弟子们不解,难道他们如此大规模的队伍,包子铺老板理都不理一眼?
吴尘只能带队继续向前走,再走一段,这条长街集市仿佛延绵不断一般,走也走不尽。而且各色店铺样子种类都差不多,但做客之人却不见有少,从里到外都熙熙攘攘。
吴尘一路又择了两家店家和路人问过,但只要别人听说他问前方是不是白鹿洞,都没给他好脸色。
吴尘还偏不信这个邪,身后的弟子们也不信邪。
本来大家都累了饿了,想在街上找个店吃喝一够再继续走,这街上什么都不缺,更不缺美食飘出的香味,但越是心中好奇,就越想一口气走到底,绝不回头!
等吴尘带着身后众人站在白鹿洞的硕大招牌前时,他终于安心了。
要找的就是这里!这里便是他们的目的地,是各门派,四大宗门需要来此准备天阙试的地方。
众人心中清明。
白鹿洞!
我们来了!
白鹿洞,只有参加天阙试的各门派修行精英,以及观试的皇室亲贵才能有幸进入,物以稀为贵,白鹿洞只有一个,仿佛已经成为天阙试的代名词,极为出名。
世间传颂,太宗皇帝时期,天阙试第一次举行遴选。当天太白星白昼突现,凌空照耀在此地。且说另有白化鹿在这里的林间时隐时现跳脱欢悦,此为极佳的祥瑞之兆。
自那之后,太宗皇帝便将此地赐做天阙试专用。
以白化鹿之命,命白鹿洞。
……
回首去望,这一条街简直不能称作是集市,这里相当于一个小型的镇中心。而且道路笔直绵长,一眼望不到头。
或许正是因为天阙试的重要、白鹿洞的金贵,才使得这里的生意红红火火,不断延展,经久不绝。
南幽弟子们牵着马一脸疲色,每人穿的都是府门修炼常服,和这条街上人的穿扮相比,出入很大。
这里无论是来往行人,还是坐着喝茶吃饭的客人,还有哪怕只摆小摊最生意的店家,身上的衣料看起来都比他们的华贵,想必这里生活真的很好。
而且街上到处可见香车骏马停车倾盖相谈的闲人,看起来都是些达官显贵。
“领队,进入白鹿洞后有一系列规矩,要核验队伍和人员身份,还要等主管事亲自迎接,我们恐怕要等很久,进去就要饿肚子。”一个曾参加过天阙试的弟子上前来,提醒吴尘说。
另一个来过白鹿洞的弟子也说:“没错,一旦进了白鹿洞,只要没有特别要事,直到天阙试结束都不可再出来。”
吴尘听明白了他们话的意思,大家肚子里的馋虫早被街上的香味勾出来打架了,他们想吃饱喝足了再进白鹿洞,算是对一路上奔波劳累的犒劳。一旦进了白鹿洞,接下来的时间,全部要用在准备参试上。
“好,你们都去寻觅个地方,想吃什么吃什么,吃饱了再说。”吴尘向后吩咐道,当做最后的狂欢吧。
众人爆出一阵欢呼。
奇怪的是,即便这些弟子欢笑雀跃,路边的人也不惊奇,似乎看管了这些场面。让第一次来白鹿洞的弟子们有些失落。
本以为这里的店家和来往客人会追着他们,捧着他们,没想到完全沦落成狗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