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是吓坏了?真是不好意思。”
吴尘还在愣怔,店家老板已经走过来询问,他将银票塞进怀中,塞了又塞生怕丢了。
哦,吴尘收神回来,见这堂中确实有几个吓的躲在桌下之人,不过现在也都钻出来一溜烟跑了,只剩吴尘还站在这一动不动。
店家老板问过吴尘,又疾疾吩咐下人,赶快清理这异族血毒,免得惹出病患。
很快,那一滩滩血上便覆盖了白色药粉。异族之血偶可致人类抱恙,轻重不一,重者致死,不过这多年来人类修行高手早将应对药粉炼制成型,分发各处。
尤其这种边境祸乱地带,百姓家中更常备无患。
“方才那女子是何人?”吴尘问道。
“嗨……”店家老板叹了声:“公子初来此地吧?这里是南幽边境,常有闹事之人见怪不怪了,运气好能碰见这样出手大方的,运气不好我就自认倒霉了……”店家老板叹着欲走。
吴尘拦了一句:“为何你认定是那女子闹事?”
老板回转头来看吴尘,摆摆手对他说:“她根本没点酒,不是闹事是什么?”说完店家老板转身便走,回到他的柜台后算账去了。
没点酒?故意闹事?
吴尘愣在原地,心中颇乱。
方才被那大汉逼着灌酒时,蒙面女子拍桌时机刚好帮吴尘解了围。现在想来,更是疑点重重。
难道……她有心帮我解围?
可她怎知那些人想对我不利?况且素不相识,没有理由啊……
还有,她砍断壮汉手臂淌下绿血,店中食客皆惊知是异族偷入大靖,她却不为所动,似乎早已知晓?
异族修士幻成人形毫无破绽,她怎知是异族作乱?
……
自吴尘登上岸进入这长街后,便正式进入大靖内陆之境,河图阁觋士在他身周布下的结界已然消失。
这里与异族交战的边境不同,与阿法族统治的拂尘道也不同,这是真正的大靖内陆,虽然吴尘从未来过。
他感受着这里的新奇,还没走出一段,吴尘就感觉到身后似有人尾随,他在卖铜镜的小摊前逗留,不过是借摆弄铜镜之机,核实身后跟随之人。
一查之下发觉人数不少,且气息沉稳都是练家子。
当时距离远,虽不能清楚看到是何人,但他肯定他被人盯上了,或许是拂尘道的人。不过他首先需要一把称手的兵器,所以他向店家询问最近的铸剑铺在哪。
待吴尘在酒家堂中坐定,那一行五人眼露狠意走进来时,吴尘心中一惊,一眼看出这是五个异族伪装之人,他们脑中的喷涌能量波动骗不过吴尘的眼。
异族尾随?
除了在边境军中与异族军不共戴天,吴尘自认目前与异族并无瓜葛,跟踪自己的不应该是拂尘道醒士才对吗?
稍加思虑,吴尘心中一动,这些异族与当年故岛上疯狂杀戮的异族,是否有关?
吴尘存了心思,故意在那对面的大汉倒酒时打翻茶碗,却并没在他右手腕上见到冰梅印记。
在他疑惑之机,这陌生的娇俏女子突然出手相助,更加重了吴尘的心疑……
店中几个伙计已在搬桌拾凳打扫满地狼藉,吴尘晃了晃神放下面钱走出客栈去。在前方粥饼铺续了些干粮,打听了路向前走去雇马车。
前方候着一列等待拉客的车夫,吴尘打眼看了车夫们一眼,他心下了然,便朝一个看起来面相老实的实在人走去。
“去峡北湾吗?”吴尘朝那人问。
“哎,去的去的,银钱二十两。”那车夫起身迎上来,说道。
还没等吴尘点头,就从侧面窜上来另一个车夫,直蹿到吴尘面前赔笑说:“公子,峡北湾我也去。刚好我顺路去接人,我送你去,只需十两。”
这个半价车夫笑的和善,但这违背行价的行径,却引得一众车夫出言训斥,这车夫也不理,只回身看了叫嚣的众车夫一眼,便将众人的怨怼噎了回去。
吴尘着眼看他,却眼中一亮,对他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就雇这辆了。”
吴尘说着,已掏出十两银子交给那实诚的车夫:“启程吧,到了峡北湾再付另一半。”
这老实巴交的车夫有些不懂,小公子为何摆着便宜不占非要自己拉车。却见吴尘将银两塞在自己手里,转身已去上了车。
“好嘞,好嘞,立即启程。”他低声念叨着,只觉得自己今日走了好运。
马车拉着吴尘上了路,吴尘坐在车中确是忐忑不已。
这时车外的车夫说话了:“公子我实在想不通,您方才为何非搭我的车?”
“我看你面善。”
车夫在外嘿嘿憨笑,想不到有人如此相信眼缘,也想不到这小公子年纪轻轻,穿着也不华贵,银子却不少。
车夫不知,吴尘在车中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师傅,离铁匠王铸剑铺还有多远?”吴尘于内问道。
“一个时辰的路,公子有急事我再快些。”
“好。”
这边载着吴尘的马车飞奔而起,直朝铸剑铺的方向。
另一面早有一辆华贵而严实的马车,也自来福客栈启程,只不过是朝另一方向。
车外身形壮硕的车夫出声道:“若非看到那小子的脸,我还以为小姐又无辜惹事了。”
车中蒙面女子已将面纱斗笠摘去,露出一张明媚天然的脸庞:“看钱叔你说的,好像我整天惹事似的。”女子撇嘴。
“若非我来得及时,那五个不易对付。”
“那是我手下留情,未攻致命之处。谁知他们是不是某些人暗中驯养的异族死士,专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不愿得罪罢了。”车中女子傲然道。
“此话不可再讲,且这几个异族虽修行不佳,但仍不易对付,何况你以一敌五。”
“我知道,”女子撒娇道:“有钱叔在啊,你不是赶来保护我了嘛。”
车夫笑了笑:“你说下山吃顿饭,饭如今吃了,小姐可得消停一段时间了,修炼还需静心……”
“知道啦!”车中女子不满地拖长声调。
车夫顿了顿又问:“那傻小子可能明白你的提点?知道有异族尾随?”
“既然真人有意传令照拂,我既遇到如何不帮?管他明不明白。”她语声霸道伶俐。
“小姐慧眼过人,一眼看出那些人有问题。待你削去那人手臂时我才知道,竟然是异族?难道不应该是阿法族?”车夫又说。
那女子双眉微动,遮掩似的顿了顿说:“我也有些惊讶。”
“那些异族来势汹汹,恐怕不会轻易放过那小子。”车夫轻叹。
“那就是他的造化了,与我们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