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牧祭握紧了手中长剑,眼神之中戾气越来越重。
他紧紧地盯着风子岳,身子一动不动,脸上也并无表情。
风子岳的表现,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牧祭原本的计划,虽然不能说是天衣无缝,却也是在夹缝之中求一线生机。以他的估算,风子岳若能胜过朱雀渐,那在自己的帮助之下,应该能够勉强踏入至高剑殿。
这样的话,风子岳毫无疑问一定是天数之七当中最弱的一个。
天数之七的战斗,对这个曾经进入至高剑殿三次的大牧祭来说了如指掌。
他当然明白,只有最强的那个人,才能夺得问心剑典的传承,而经过三次失败的他,也很肯定自己并无获胜的消。
七人之中,总有高手或是黑马天才,要胜过他一筹。
所以他穷半生之力,找到了百子灭绝剑,所求的目的,并不是要自己来用这柄剑,而是让人来用。
风子岳,正是他想要选择来用这柄剑的人。
所以他消风子岳变强,但又不消他变得太强,因此才会在与朱雀渐一战之后三日,就催着风子岳动身出发。
只要他能够巧妙的利用,让风子岳得到百子灭绝剑,与其余几人同归于尽,他就有获得问心剑典传承的机会。
在这一次问心剑典的感悟之中,大牧祭又有突破,心中更是信心满满,但没有想到的是,风子岳的进步。竟然比他想象之中更大!
第一战风子岳战胜天渊无常,已经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大牧祭还自忖凭着新的感悟和无数岁月的修为积累,能够略胜风子岳一筹。
但当第二战风子岳表现出色,轻易以剑意击败萧隐之后,大牧祭终于忍不住变了颜色。
他不得不痛苦地承认。风子岳对剑意的体悟和掌控,已经在他之上。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真的将百子灭绝剑交给风子岳,大牧祭也失去了暗中控制这柄剑的能力,只是突然地增强了风子岳的实力。到最后,说不定又是一次为他人做嫁衣裳。
一刹那间,失望和痛苦灌注了这老人的全身,但陡然之间,又让他心中燃起了不变的执着。
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大牧祭握紧了手中长剑。
既然我有百子灭绝剑在手,为什么不能拼上一拼。
天下用剑之人。所求者无上剑道,虽然最强者只能有一个,但是凭着执着和努力,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他仿佛是醍醐灌顶一般,终于在星河宇宙侥的感召之下■出了自己出战的决定!
侥明澈,一体而同!
在这一瞬间,在最后一次踏入至高剑殿的机会之中,大牧祭终于彻底明了自己的侥,也将自身的武学,推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完满境界!
这样的他≈持百子灭绝剑,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风子岳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尊敬之色。
他虽然不知道大牧祭手中的百子灭绝剑的来历。但是也很明白那一柄剑的恐怖,他也能够隐隐感觉得到,大牧祭身上传来的那种决绝的气息。
不管他怎么做,这种对剑的执着和决绝,是值得让人尊敬的东西。
表达尊敬的方式――
――就是公平一战!
风子岳缓缓地举起刚刚斩杀萧隐的天生神剑,对着大牧祭微微点了点头。
“牧祭大人。感谢你带我来此,体悟剑之真意。既然如此,我就拿我体悟到的东西,与你一战!”
“好!”
大牧祭豪爽大笑,剑光一抖,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剑客一样,迫不及待地刺出了手中的长剑。
他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手腕还因为激动而有些微的颤抖。
有多久,没有这样不顾一切的出剑,任凭热血燃烧自己的身躯?
当一个人习惯了暮气沉沉,在背后算计许多事情的时候,他距离骄傲的剑之境界,也就越来越远。
“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大牧祭的白发散乱,口中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只有任凭心中的执着来指引自己握剑的手,以生死之间的决战来体悟剑道境界,才能够明了最后的剑的真意。
执着!
这是没有天分的剑客,唯一可以倚仗的东西。
大牧祭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带着一种年轻人的彪悍之气,完全让人忘记了他的年龄。
“风小兄弟,你要小心他手中的百子灭绝剑,这东西若是自爆,只怕你们要两败俱伤……”
玲珑婉出言提醒。
大牧祭的剑法再精妙,他再是执着,距离这些最顶尖的高手,总是差了这么一线,玲珑婉不用看几招,就知道风子岳一定能够对付,唯一所要的的,只是大牧祭手中的百子灭绝剑而已!
事实上,风子岳剑光温柔,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将大牧祭强悍的攻击全都封闭,即使是一次又一次徒劳的冲击,却也不能伤到他的分毫。
大牧祭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炽烈,却无法冲破风子岳面前那剑光形成的坚壁。
他的脸上,渐渐出现了决然之色。
剑霜吟叹了口气。
“这老头儿……”
他已经超越了生死,在他眼中,唯有对剑的执着。
近关生死,剑超越生死!
“等一会儿,你们应该就能够看到星河之中最璀璨的烟花了……”
百子灭绝剑,所融入的力量就如星辰的爆裂一般,当这柄疥全一起爆开的时候,应该就像是能看到新星的诞生。
剑霜吟毫不怀疑,但这一剑爆开的时候,会同时夺去风子岳和大牧祭两人的生命。
即使是在至高剑殿神秘时空的影响之下,另外几人,也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还剩三人,玲珑婉撇开不算,看来最后的传承者,应该就是在韩王孙和那个黑衣人之中诞生了。
“消最后的传承者不要受伤……否则的话,打起来就未免太无聊了……”
他低声嘟囔着,看着越来越坚决地大牧祭,又一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即使是骄傲如他,面对着这种执着得仿佛傻瓜一样的老人,也难免有一点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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