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道:“那就成了,明天我出发到神山去,到最高处冥坐三天,再为大王起卦,然后回来告诉大王结果。”
李智机和众酋头肃然起敬,齐表感激。
达天问道:“占卦前可以近女色吗?”
龙鹰笑道:“不是在冥坐的三天内便成。”
众人怪叫喝采。
穆野暧昧的笑道:“姿娜夫人有福了,可让神医在床上为你治另一种病。”
他的话惹起满帐笑声,充满戏谑**的意味。姿娜则害羞的在龙鹰怀中扭动,一副千情万愿的模样。
赫根拿道:“姿娜是大王的禁脔,大王从不让她伺候我们,可知大王如何敬爱神医。”
龙鹰忍不住问道:“如果事后有了孩子怎么办?”
李智机欣然道:“儿子愈多愈好,本王会视如己出,但必须得本王首肯,否则本王把他们两人都杀了。”
龙鹰苦笑道:“大王的盛意本人心领了,本人始终是中土人,不惯这边治好儿子的病,那边便和儿子的母亲欢好。”
姿娜“呵”的一声抬起头来,双目射出央求的神色。
李智机以汉语笑道:“贵国不是也有入乡随俗这句话吗?我们奚族和你们不同,草原是大家的,我们这些当领袖的,从不向下面的人征税,有事同心合力,并肩作战,战胜得回来的美女牲畜,依功劳分配。战争时我们比你们更捱得苦,以马革裹尸为最高荣誉;但在平时,我们比你们更懂享受生命。不必多言,直至天明,姿娜是完全属于你的。”
龙鹰见招拆招,忙道:“由于本人必须尽快赶返中土,不如今晚立即动身到神山去,一切待回来再说如何?”
李智机无奈答应。
姿娜搂着他献上香吻。
龙鹰策雪儿,连夜离开饶乐,先装模作样朝奚人的神山奔驰,离饶乐三十里后,改变路线,朝位于营州西北四百里的契丹新城狂驰而去,同时揭开面具,收入囊里。
自拥有雪儿后,他还是首次将雪儿的超凡力量发挥至极限。不理地势如何险阻难行,雪儿逢溪过溪,遇水涉水,穿林越山,视黑夜如白昼的履险如夷,以风驰电掣的惊人速度,载着龙鹰朝契丹新城狂奔而去,愈跑愈有劲,人马均痛快至极。
龙鹰颇有与雪儿化为深夜出没的幽灵般的感觉,纵使被人看见,也会以为是一阵阴风,见影不见物。
在往饶乐途上,他已从亲如兄弟的奚人套得有关契丹人多方面的资料,包括契丹新城的地理环境,甚至尽忠和孙万荣的生活习惯和行事作风。最有用的是尽忠热爱打猎,每天清晨必出城狩猎,并以此作为锻鍊骑射,好将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状态。
当东边天际现出曙光,契丹新城出现远处。龙鹰心中叫好,一夜之间竟凭雪儿骄人的脚力,跨越近四百里的遥阔距离,从饶乐进入契丹人的地头,直抵契丹人名之为白马的新城。不由记起花秀美说过,契丹人有个关于白马的美丽故事。
魔气狂送,雪儿倏地增速,借林木的掩护,七、八里路像剎那间的事,绕到新城正门外三里许的一片密林,勒马停下,翻落马背。
龙鹰爱怜的搂着雪儿,夸奖一番,放牠到附近一处河溪休息吃草,吩咐牠静待自己回来,雪儿懂性的依言去了。
龙鹰展开脚法,来到林木边缘处,往新城方向窥视。
在新城四方,分布着数座高达三丈的箭楼,以木石筑成,上有契丹战士放哨,离他最近的一座,只有半里之遥。
新城依山险而建,四周的树木均被清除,不论白昼黑夜,要偷潜入城都是难比登天,不由暗呼好险。若自己没有确切情报,妄图入城行刺尽忠,肯定无功而还。最坏的情况是失陷城内,力战而亡。
龙鹰掏出飞天神遁,耐心等待。
“砰”的一声,城门降下,百多人策马从城内奔出,越过护城河,奔出城外,转左而去。
龙鹰大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滋味,晋入魔极状态。疾掠而出,神遁激射,抓着九丈外一株树的横干,一缕轻烟的朝目标追去。
他全力以赴,尽展魔种能耐,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绕了个大弯,来到敌人前方,藏于一棵巨树的枝叶茂秘密处,离地足有三丈。
百多骑扇形状散开,大部分人正弯弓搭箭,找寻射猎的目标。其中一组人特别靠近,由十多个高手护着尽忠,不徐不疾往他的方向驰来。
尽忠的体形并不惹人注目,一如奚人形容,方面大耳,身材瘦削,左额角长了个肉瘤,下颔翘起,非常易认。装束则与其他人没有大分别。
龙鹰进入无惊无喜,冷静沉着,持亘在颠峰的状态,对敌人的微妙状况,了然于胸臆。
敌人忽然改变方向,左右两翼朝前奔出,偏往龙鹰的右方去,显是发现猎物。
尽忠一组人亦加速,弯往龙鹰右方的疏林,眼看他们驰离他攻击的范围,龙鹰发动了。
魔劲爆发,龙鹰弹上三十多丈的高空,横过近四十丈遥阔距离,两耳生风的朝尽忠投去。
敌人由于注意力集中往另一边出现的一头麋鹿,直至龙鹰离尽忠不到三丈,离地只五丈的上空,方有人发觉惊叫。
数支劲箭仓卒发射,却没法拿得准头,在龙鹰后方掠过。
尽忠朝他望来,惊骇欲绝下扔掉长弓,本能地拔出马刀,往凌空而来的龙鹰劈去,反应是一等一的敏捷。
尽忠旁的护驾高手纷纷拔刀,不过已迟了一步。
龙鹰乌刀一闪,劈中尽忠的马刀,尽忠惨哼一声,虎**裂,马刀甩手脱飞。龙鹰就借两刀相击的反劲,借腰力落下,足点尽忠坐骑后背,战马受惊嘶跳时,尽忠被龙鹰执着头发,龙鹰抓着力图侧身堕马的尽忠,乌光再闪,尽忠立即身首异处。
龙鹰提着尽忠的首级,乌刀回到背上,借足点马背之力,险险避过数把劈来的马刀,冲天而起,投往刚才发动的原处。
百多骑悲恸欲绝,发了疯的驱马朝他追来。
龙鹰落在一株树上,掏出神遁,灵动如猿猴般在林树之间飞掠,借神遁不住改变方向,将追兵远远抛在后方。当他落在雪儿的马背上,他晓得已扭转整个形势。
当天他朝南疾驰,到黄昏远离险境方停下来,雪儿也有点吃不消,龙鹰遂找了道小河让雪儿喝水吃草,他则在附近采山药,依《万毒宝典》教导的方法,制成药剂,先洗干净尽忠死不闭目的首级,敷上药剂,以除味防腐,才以带来的布条重重包裹,放入布囊里,又顺手塞进草药,一切妥当后,找个地方大睡一觉,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还是被蹄声惊醒的。
龙鹰心叫厉害,晓得契丹人的搜索范围,向他扩展过来,而他是故意留下气味,引得敌人以为他逃返山海关。现在做足辟味的工夫,立即为雪儿装上马鞍,踏镫上马,施展黑夜奔马的奇技,过山越岭的绕个大弯,返饶乐去也。
翌日黄昏,龙鹰返抵饶乐。借口必须沐浴更衣,先躲到帐幕内,将尽忠的首级藏于其中一个药箱内,才在文丝的引领下,与雪儿到牙帐山后的一道清澈的小河,龙鹰在那里为雪儿洗刷干净,才到小河和文丝戏水为乐,深深享受草原和美女的生趣。
是夜李智机率五大酋头在牙帐内设宴款待他,今次帐内没有女人,他们的表情都带点紧张,因对龙鹰即将说出的未来,怀着吉凶未明的惶恐之心。
龙鹰在众人期待下,终于开腔道:“本人幸不辱命,成功为贵国占得一卦,此卦名‘特行处变’,乃寒家秘术。”
李智机和一众酋头对他的“医术”和“能预知未来”已深信不疑,大气不敢呼一口的聆听。
龙鹰双目魔芒闪闪,扫视众人,以铿锵有力、信心十足的语调道:“‘特行’指的是贵国的现况,‘处变’指的是未来的变化,现在和未来互为影响,难以区分。此卦为寒家四十九大卦之一,采先后天八卦,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术,配以六十甲子以定方位吉凶。”
他以奚语娓娓道来,遇上特别名词,索性说回汉语,听得众人似明非明,连懂汉语的李智机亦露出吃力迷惘的神色。但正因如此,反令他们感到龙鹰有鬼神莫测、通天通灵的神秘异力。
龙鹰续道:“对个人来说,变是指身旁人事的变化。对国来说,却是邻近诸国的变化。此卦意旨分明,首先是三个月内,邻国必有大变。”
众皆动容。
李智机按捺不住,问道:“是怎样的大变?”
龙鹰又浮起“行蛊惑”的三字真言,缓缓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本人批测无误,该是邻国有覆亡的大祸。”
哥隆年纪最大,在众酋头中亦以他最有地位,插言道:“我们的邻国,就是贵国、突厥、契丹和霫国,但不论是哪一国,都没有在短期内覆灭的可能性,何况是在三个月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