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慕思感冒了。
她并不想让琅琊知道她感冒,因为前段时间琅琊一直在让她加强锻炼,说她体质太差,在换季的时候容易生病。当时慕思还据理力争,没想到这么快flag就起来了。
慕思在办公室发现自己有感冒的症状的时候就觉得要遭。如果让琅琊发现她的症状,一定会批评她的。她只能拼命地多喝水,立即去楼下买了感冒药。
小心翼翼地回家以后,强忍着咳嗽与口干,假装自己状态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琅琊还是敏感地发现了她的异常:“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没有。”慕思连忙摇头:“就是有点渴。”她说着灌下一大杯温开水,转头继续认真地看电视。
琅琊瞄了一下电视屏幕,cctv-2财经频道的“科学养殖鳄鱼”。
还好。比昨天的“科学养猪”和前天的“科学养蛆”好太多了――琅琊冷漠地想。
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爱看社科类和农业类的节目,明明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
但是没过多久,那边就传来“哈啾”的喷嚏声。他望向慕思,对上她尴尬的目光。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只听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最后一个还带着鼻涕泡泡。
慕思手忙脚乱地拿抽纸擦着,不等发问就狡辩道:“是风!窗户开太大了!”她嘟囔着走过去把阳台门关上,目不斜视地说:“我先去洗澡了。”
琅琊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直到慕思开始心虚的时候才说:“去吧,注意别受凉。”
这天夜里,慕思做了一个很糟糕的梦。
她被扔进沙漠里,太阳照射着毫无遮掩。嶙峋的岩石透着清晰的灼热,烧的她五脏六腑都觉得疼。
偏偏身上还感觉发冷,一层一层地出冷汗,*地像坠入了泥潭。
“慕思,慕思。”
她听见琅琊叫她的名字,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
温凉的毛巾在她脖颈处擦拭着,有些粗糙的疼。脑袋里像是灌了泥浆混凝土,沉甸甸的胀痛,眉弓骨和鼻梁连在一起,像是一条带毒的蜈蚣不停扭动着身体。
她难受地睁开眼睛,看到卧室里温和的黄色灯光。
“你发烧了。”琅琊双手穿过她的肋下将她抱着坐起来。窗户是关着的,但门却开到最大为了通风。
琅琊将退烧颗粒倒在玻璃杯里,搅拌均匀后递给她:“先喝了睡一会,如果还不退烧的话就去医院。”
慕思躲躲闪闪地不敢看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小心翼翼地把玻璃杯放回床头柜上,缩成一团。
“你怕什么?”琅琊感知到了她的情绪,哭笑不得地说:“生病又不是你的错,好好休息,过两天就好了。”
“我怕你说我。”慕思扒着羽绒被细声细气地回答:“其实我以前真的是不怎么感冒的,这只是个意外。”
“当然是意外啊。”琅琊不知道她究竟想表达什么,只好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和地说:“你又不是故意生病的,别想太多。只是以后还是要多锻炼身体,增强素质才行。”
“我是说,”慕思得寸进尺地补充一句:“我的身体一直都不错,不是因为缺乏锻炼生病,只是没注意防护好而已。”
琅琊这才明白她脑袋里面转动的究竟是什么想法。想呵斥她却又不舍得,收回了手不咸不淡地说:“整天坐着不运动,只会让你的身体老化得更快,变得更差。”
慕思震惊地问道:“你是嫌弃我变老变丑了吗?”
“……没有。”琅琊实在是跟不上她的脑回路:“我怎么敢嫌弃你?”
“是不敢还是不会?”
慕思沮丧地说:“我的黑眼圈这几天重了,而且我还胖了。你嫌弃我胖却不好意思说,才会叫我去多锻炼。”
“我不敢嫌弃你,也不会嫌弃你,而且你一点都不胖。”
琅琊头疼地应对道:“锻炼是为了健康,而不是为了减肥。如果你真的要减肥就不该总吃高脂肪高热量的东西,饿两顿见效更快。”
慕思抿着嘴不说话,可怜兮兮用哀怨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在控诉一个负心汉。
发烧让她的眼睛里红血丝更明显,如果琅琊不是早就清楚她的德性,恐怕会以为她快要哭出来了。
“……我没有说不让你吃。”他纠结地继续用温水擦拭她的额头,妥协道:“等你好了,给你做可乐鸡翅和水煮牛肉行不行?”
“行!”慕思眼睛里透着喜滋滋的光,恬不知耻地说:“其实你跟我说高油高热量有多少危害也没用呀,只会让我从高高兴兴地吃变成忧心忡忡地吃。”
琅琊:“……”
他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粗暴地将她身上的被子裹紧:“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混蛋。”
但即使嘴上这样说着,他还是坐在床边反复用湿毛巾擦拭着她的额头与后颈降温。慕思眯着眼睛侧躺着,忽然冒出一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
琅琊只当做她又在发神经,手上动作并没有停顿,不以为意地附和道:“什么话?”
“我爱你。”慕思依然在闭着眼睛,手指却悄悄搭上他的手腕。
她坚定而认真地说道:“我真的好爱你。一想到你这么好的人竟然是属于我的,就快乐得做梦都要笑醒。”
“可是我也常常会担心,如果你不爱我了怎么办。这种假设单是想想就觉得胸腔快要被挤碎,难受得――”
她没能说出最后几个字,因为温热的唇舌封住了她声音传播的渠道。
他截取了慕思的空气,拼命汲取着她口腔中的热量。慕思先是被这突然的捧头吻蒙蔽了神经,反应过来以后用力地挣扎:“我感冒了!病毒会传染的!”
“没关系。”喘息声中他模模糊糊地说道:“和你经受同样的事情,无论快乐还是痛苦,我都心甘情愿。”
“这样的话,以后要多说。”
几分钟的脖子以上亲密交流后,琅琊似乎是心满意足,又似乎是心存惋惜地说道:“这才是你那本《恋爱心理学》的正确学习方式,不是吗?”
慕思:“……那本书我早就还了。”
“那我明天再去买一本。”他摸了摸慕思的第二根肋骨处:“你的心脏不要跳这么快,等会再量量体温。”
卧室的灯被关上,留下了一盏亮度最低的台灯,保温瓶里是准备好的热水。
而窗外,启明星即将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