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假情报,对应一座空营地,换来一场完美的围杀埋伏,金成再一次站在了胜利的这边。恶狼谷之内此时杀气弥漫,呼啸着卷过每个人的发梢。
壮汉带领的队伍由于是走水路偷渡过来的,人数不过千把余众所携带的武器也不过些平常的兵刃,神风军团完整编制却足有三万,武器更是种类齐全,精良异常。这场对峙根本毫无悬念可言,但是金成还有消息需要拷问,因此却是没有下令大开杀戒。
果不其然,神风军团这小小的一个动作,把这支孤立无援的小队伍吓的够呛,更有一些被神风军气势所迫,手脚都在开始发抖,虽不说全部的斗志土崩瓦解但也是毫无气势可言。
壮汉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小眼睛朝着四周滴溜溜的一转,不由的猛吸了数口凉气,对着壮汉道:“统领,看他们这架势,我们不如就别做无谓的抵抗了,还是按着他们说的意思吧?”
“你说什么?叫我投降?”壮汉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男子。
男子似乎被他盯的有点心虚,不由的退了一步,连忙解释:“不,我不是.....”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壮汉却是猛的抽出九环大刀,‘嗤’的一下将男子的头颅一刀砍下,男子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胸腔内的一股血泉暴起,溅射了壮汉一身。
壮汉手中大刀一挥,暴喝一声道:“谁敢给老子退半步,这就是下场。”说完抬起一脚就将男子的尸体踢飞到一旁,一张恶脸到处是鲜血,映着明亮的火光,愈发的显得狰狞可怖。
原本搔动不以的队伍,一见头领举刀直接劈死一个,受到壮汉骇人的气势所逼,一下子变的安静下来,好像先前飞走的魂又回来了一般。
壮汉一举手中大刀,呼喊道:“弟兄们,怕什么,与其束手被擒受尽凌辱,倒不如拼死一搏杀出一条血路,你们都是爷们,拿出点爷们的气概来。”
似乎是受到壮汉的气势感染,所有人纷纷抽出随身的兵刃,原本一蹶不振的士气竟被壮汉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给拉起来了一点。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虽然这队伍人数不多,但是如果都抱了死志硬是不缴械投降更神风军硬拼的话,那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更何况领头的壮汉口气狂横恶劣,金成也还没有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东西,也不好一下子就下令将他们千余人全部杀死。
当下只好对着身后一个尉官模样的男子道:“既然他冥顽不灵,许校尉你去拿下他来,尽量留下活口!”
许校尉一点头,恭声道:“属下领命。”说罢径直的驾马冲出阵地。这许校尉身材魁梧,天生神力双臂能轻易举起五百斤石锁,在神风军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一身玄铁甲漆黑发亮,坐下的一匹枣红马神骏不凡,直接提了一把宣化钢斧奔着壮汉就去。
“大言不惭的贼头,吃我一斧!”许校尉暴喝一声,好似平地起了一个炸雷,两人之间相隔不远的距离几乎是一个冲刺就到,力灌双臂直接就是一斧劈了下来,大有力劈华山的气概。
“呸,狗东西,就凭你也敢动老子,且吃老子一刀再说!”壮汉双眼充血,瞪得几乎目眦俱裂,手中九环刀呼的一声直接奔着马腿而去。
“叮”的一声响,许校尉和壮汉两两兵器相交却是平分秋色的局面,各自退了一步。
“这贼子好一把蛮力,我一斧下去竟然只退了一步。”当下许校尉也收起了原本的一丝轻视,全神贯注起来。
表面上看来双方的初次交手看起来平分秋色,似乎许校尉还借用了一阵马匹冲刺中的力量,反而是壮汉的力量还要更胜一筹些。但这是的壮汉却是有苦说不出来,虽然他筋骨强健,心中憋着一股气抗了一斧,表面上看去没什么异样,但一条右臂此时却是酸痛的用不上一丝力量,等于是暂时废了。
“再来!”一声大喝。许校尉配合坐下的军马,手中钢斧抡了个圆圈,化作一道雪亮的光线,自壮汉的头顶劈下来,锋利的斧刃闪烁着刺骨的寒光。
壮汉眼神一冷,瞬间将九环大刀换在了左手,不过这次却是没敢硬接这第二斧了,身体向侧一倒,变做了一个滚地葫芦,千钧一发的时候躲过了从后脖子划过的这一记杀招。感受到斧刃上传来的逼人寒气于杀意,壮汉惊的出了一身冷汗,这壮汉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人物,搏斗经验十分的丰富,他正好看到许校尉这一斧劈下落空后,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阶段手中。双腿猛的一蹬,手中大刀划起一道亮丽的死亡弧线,也是奔着许校尉的脖子砍去。
许校尉见此冷冷的一笑,却是没有回转钢斧的轨迹,用了一个巧劲将斧柄当作一根钢棍一般扫了出去,正好架住壮汉的大刀。借助兵器相交之间的撞击反震之力就轻易快速的调转的钢斧,一招“横断江山”就奔着壮汉的胸膛而去,大有将壮汉一把砍作两段的意思。
这几下电光火石之间的较量,直看得周围的人心里都捏着一把汗。虽然是简简单单的几招,但谁都明白,像这等近身较量,只要出现一个细小的疏忽,那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你来我往这几下,力量,心智,技巧等等因素,都是缺一不可的关键。
壮汉吃了一惊,当下急忙手中大刀回防挡在胸前,他没想到对手能瞬间就扳回不利的局势,只能出于自身的本能反应来保护自己。谁知许校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手上猛的一加力,磕的壮汉连退数步,就在同一瞬间双腿猛的一夹坐下马匹。那马一声嘶鸣,好似通灵一般,一双粗壮的马腿猛的向侧后方向踢出。
这一算计恰到好处,先是借助兵器上的力量击的对手下盘不稳,壮汉为了卸力务必会向后退去,而这退的几步就正好在马腿的攻击范围之内,趁着壮汉胸前门户空虚,那一双钉了铁掌的马蹄就随后到了壮汉的胸口。
众所周知,马在受惊的时候,后腿会本能向后踢去,俗称‘撩蹶子’,普通的马匹可能力量上还不足以达到一踢能让壮汉受伤的地步,但是这一次却是训练有素,力量不同寻常的军马。
只听到一声惨呼,壮汉一个身躯被这一股大力踢的向后直接抛飞起来,口角有血沫飞溅出来,胸膛前明显可见凹陷下去,也不知是断了多少肋骨。
壮汉死狗一般的仰天摔倒在地上,手中的九环大刀已经捏拿不住,脱手掉在地上,口中血沫是不住的向外涌出,其间还夹杂着细小的内脏,眼看是活不成了。许校尉左手一拎马缰,回过身来,冷冷的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壮汉,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既看不出胜利的喜悦,也看不出憎恶。这是一个久经沙场老将应有的气质,不为任何万物所动,对于一个死人,他更不需要多说任何的字眼。
“我...好恨....你...们....逼....我....的,都....去....死吧!”壮汉挣扎着抽搐了几下,眼神爆发出更加恶毒的声色,嘶吼着喊出了诅咒。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壮汉用哆嗦的手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到了这时刻,他竟然开始发出一阵沙哑至极的狞笑,。
那令牌通体发黑,材料也看不出是什么做的,只是隐约看见中间似乎刻画着一个狰狞异常的恶鬼头像,那恶鬼张着一张血盆大口,一双三角鬼眼之中似乎有暗淡的光芒在闪现,有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气息开始弥漫在场中。
金成双眼一紧,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手一挥,命令众军士退了几步。
“噗”壮汉一口血沫喷在了令牌之上,眼中有着令人不安的兴奋与疯狂,他费力的看着周围,继而又开始狞笑起来。那令牌被喷满了献血,更诡异的是那些献血都开始慢慢渗透进去,令牌中间刻画的恶鬼图像好似被献血激活了一般,开始发出刺耳无比的阴声鬼啸。
“桀桀....”那恶鬼图像竟然片刻之后开始挣扎着扭动起来,那原本死物一样的令牌开始抖动。看到手中令牌的异动,壮汉狂笑起来:“哈哈,你....们....都死,都...死....”话未说完,胸膛猛的一颤动,一大口献血混合这内脏喷了出来,正好不偏不倚的射中那块令牌。
这一下就彻底打破了束缚一般,那块令牌瞬间破碎的四分五裂,丛中激射出一道气息惨烈的煞气,一下子钻入壮汉的体内。
突然间,那壮汉好像受到了无比剧烈的酷刑一般的痛楚,开始撕心裂肺般的惨呼起来,整个人开始剧烈的抽搐,更多的内脏被吐了出来。更令人恐惧的是,壮汉的身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枯萎下去,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也渐渐的不可闻了。
还不到三个呼吸,原本十分壮硕的一个大汉,竟然枯萎的只剩下一副皮包骨,他的眼眶和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整张大嘴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双目暴瞪,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生机全无,这下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速退,马上给我全部退出这个山谷!”金成也吓的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这绝不是世俗间能拥有的力量,那瞬间就能把壮汉吸食成那样子的东西,也绝不是他的军队能抵挡的,他下令退了,果断的命令全部退走。
神风军的众将士也是看得心里发毛,他们是军人不怕任何世俗中的危险,哪怕叫他们去征战比他们多数倍的敌军,他们也不会皱半点眉头,但是那些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未知事件才是他们最忌惮的。
“呼”的一下,原本平静无风的山谷,突然刮起了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一道淡不可见的血影在壮汉的尸体上显化出来,依稀可分辨的出那模样更碎裂的令牌上的恶鬼图案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令牌上的恶鬼原本是死的,但是现在那恶鬼好像活过来了,而且不止活过来了,更在眨眼之间吸干了壮汉浑身的精血。
那些原本跟着壮汉偷渡过来的队伍傻了,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随着壮汉护送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就不清楚了,也许只有壮汉明白护送的是什么。他们千把人眼睁睁的看着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统领先是被人击败,后是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给吸干,那种恐惧感简直无法言表。
“逃啊。”不知到是谁狂喊出声,原本吓愣的众人纷纷尖叫着四下夺路窜逃。
“桀桀.....”那道模糊的血影好像被一下子惊动了一般,瞬间化作一条血线直接缠绕住了最近距离的一个男子。那男子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都开始冒出来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只见那条煞气莹莹的血线眨眼之间绕着男子的身躯旋转了数下,那男子浑身的血肉瞬间就枯萎下去,甚至连脚步还没有跨动半步,就已然死于非命。
一个健硕的男子,浑身血肉精气被瞬间吸干,那副惊恐万分的神情依然活生生的呈现在生机全无的脸上,无力的到在地上。吸干了这第二个人,那条血线的颜色明显变的清晰几分,闻之令人作呕的腐腥味也开始越来越明显。“砰”一个呼吸的时间不到,第三具干枯的尸体又开始倒下,第四具,第五具......
似乎每吸嗜一个人精血,那条血线的力量就增长几分,待到吸干百具尸体的时候,这条血线颜色已经妖艳的有点可怕,几乎就像是马上能滴出血一般,也许那就是血,一百多个人的血液都在其中流淌着。
“救命啊,鬼啊!”一个男子眼神涣散,手脚乱舞,看样子是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给吓疯癫了。血线瞬间射到男子面前,化作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就把男子半个头颅吞掉,血液混合着脑浆一下子被吸入那张巨口之中。
血光暴涨,迎风幻化出一道恐怖的身影,那身影通体血红,四肢都探生着锋利的尖爪上竟然有丝丝血滴滑落,一张狞恶的巨口獠牙密布,发出‘赫赫’的吼声,一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中竟是择人而噬的凶光,就像是一头饥饿万分的野兽看到了血食般的兴奋和嗜血模样。
“速退,都给我退得远些。”金成看着谷内那眨眼间就收割去姓命的百多具尸体,也是忍不住脸颊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就果断的命令队伍迅速的撤退,有多远就退多远才是上策。
“将军小心!”暮的,旁边的一个护卫惊呼出声,原来一条血线奔着金成的身体电射而来。生死关头之际,出声提醒金成的那名护卫一个箭步上去推开金成的身体,而自己则被血线穿膛而过,整个人瞬间就枯萎下去,精血被吸食而尽,倒地身亡。
一个铁塔般的身躯推开众人,一把拉起跌倒在地的金成,对周围的士兵吼道:“都让开,我先带将军走,你们挡着那个鬼东西。”来人正是被金成先前叮嘱照看赵青的石家兄弟中的石二。
不远处的石大一手抱着在怀中依旧熟睡的赵青,一边大喊:“保证将军的安全,骑兵赶紧带着将军向外冲出去!”就在说话的功夫,一个靠得最近的神风军战士也被吸成了一具干尸体,根本无法抵御和反抗那条血线肆虐的收割着生命。似乎只要全身上下任何一个地方被血线接触到,那条死煞阴气浓烈的血线就能瞬间吸干全身的精血。
石二一边搂着金成,一边人群向外冲去,准备跟等候的骑兵汇合。
但是那条血线好像认得金成一般,一个乱舞又吸干一个战士后,径直便又奔着金成去了。好在石二也是把身经百战的好手,当下不慌不乱,一把搂着金成扑到在地,随即又快速的几个侧滚,堪堪避过了夺命的一击。饶是如此,石二左肩的铠甲也被血线洞穿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口,幸好是没有伤到皮肉。
这条血线速度快逾闪电,又狡猾异常,只见一击未中,便没有回转继续攻击金成,而去乘此机会直接奔着石大的方向去了,而目标却不是石大,而是石大怀中沉睡的赵青。
还未等石大反应过来,血线就窜进了赵青的身体之内。
原本还在沉睡之中的赵青,瞬间就猛地睁开了双眼,只不过双眼之中透发出了恐怖的血光,一张原本白皙的脸庞也变得赤红如血,仿佛下一刻就能滴出献血来,那小小的额头之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个恶鬼图案,那图案跟破碎的令牌之上的恶鬼模样几乎一模一样。
此时的赵青仿佛化身成了一个嗜血为生的恶鬼,小小的身躯中爆发出毫不对称的浓烈煞气。原本抱着他的石大竟被他硬生生的一掌抽飞数丈开外,石大身材魁梧,体重至少是两百斤以上,赵青竟然能将他轻而易举的抽飞,很明显这并不是他自己能拥有的力量。
赵青悬浮在半空,周围煞气滚滚如烟,有一股浓烈的血色雾气自他的身体中向外扩散,化作一个方圆三丈的结界,这结界之内血气滚动,浮现出数十张狰狞的人脸出来。这些正是原先被血线吸干精血暴毙的人,他们一个个瞪着充血的双目,张着空洞的大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利啸:
“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我好痛啊....”
“杀,杀,杀光他们.....”
“我好饿啊.....”
“桀桀.....”赵青发出刺耳的阴笑声,原来的小手此时此刻却是变做了一双枯瘦的红色手掌,对着神风军的一名战士凌空一抬,那战士就被一股大力抓起摄到了那三丈范围内的血色结界之内。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战士就被数十张鬼脸瞬间给撕扯成无数片,片刻后,跟那战士一模一样的一张鬼脸浮现在结界之内。
金成看到这一切,胸中气血翻涌,“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悲愤的呼喊道:“青儿,青儿你怎么了?回答义父....”
但是赵青却是缓缓开起了凶光四射的双目,周围鬼声利啸更甚,慢慢的对着金成抬起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