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我的眼泪也流尽了。
我静静的趴在唐清凯的胸膛上,抬手摸着他的脸,心情再次归于了平静。
我听着秒针滴答滴答的走动着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安静。
七天的观察期马上就过去了,也许今后我和唐清凯的之间的交流就仅限于我的自问自答了。
也对,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的奇迹生,所有的奇迹都只会在电视剧里上演,现实里更多的是无奈,不是吗?
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他没死,还留有心跳,就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格外恩赐了。
我应该感恩的,怎么能抱怨呢?
看到时针彻底的指在十二点的那一刻,我抱着唐清凯的脑袋,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唐清凯,我等你,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一辈子,我都等你,我相信你总有醒来的那一天,我爱你,永远不会改变。”
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我站起身,走进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换了身衣服,给我师父打了个电话。
我师父名叫王媚,皇朝夜宴的人们都称她为媚娘。
皇朝夜宴里那么多罩场子的魁梧男人,却没有一个人不服她的。
我师父曾经告诉我说,她年轻的时候,一个人曾经撂倒了三十个大汉。
我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曾经当过兵,后来退伍了就找了一份这样的工作。
在皇朝夜宴,这样的职位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我是干这行的第二人。
我师父年轻的时候也爱过,遇了一个渣男,害的她打了三次胎,后来不孕不育了,也对爱情这种东西丧失了兴趣,就一个人过到了现在。
她跟我说,在皇朝夜宴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要么学会躺下,要么就要学会狠。
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要更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害怕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这是我们这行的生存之道。
因为她没儿没女,跟她处的时间久了,她也就把我当亲闺女对待了。
不仅处处护着我,更将她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
唐清凯醒不来,就证明盛唐集团要散。
所以我必须要争分夺秒的赚钱,不择手段的赚钱。
我不仅要养着他,保持住他现在所享受的一切医院待遇,更要攒一笔钱,等他醒来的时候,帮他东山再起。
给我师父打完电话以后,我让管家大叔照顾好唐清凯,直接去了皇朝夜宴。
两年的时间,皇朝夜宴早已经展的比原来更加的富丽堂皇。
每天的人流量更是多的吓人,甚至还加盖了楼层。
我刚进门,门口的泊车小弟就朝着我点了点头,亲切的称呼了我的一声,“玫瑰姐早。”
干我们这行,晚上就是早上,夜幕降临才是我们的天下。
我朝着他点了点头,撩了一下头,冰冷的脸上勾起一抹职业化的微笑,穿着短精干的黑色短裙,抬步就朝着休息间走。
我师父现在不光是皇朝夜宴的元老,更是带着一群顶级小姐的妈妈咪。
而我,除了客人点台陪客人外出当保镖以外,也要保护这些妹子们的安全,如果有客人出得价钱高,我也偶尔会陪他们喝喝酒,聊聊天,玩玩游戏。
其实除了陪睡以外,这两年以来,我几乎把小姐们的伎俩都学的七七八八了。
只是我师父疼我,总是捡着好的客人给我,两年下来,我也没经历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反而长了不少的见识。
不过这也有一点的不好的地方,那就是皇朝夜宴里有很多的小姐都看我不顺眼。
但是碍于我师父的面子,也就在背后说说我的坏话,骂我是狗仗人势的臭婊子。
休息室里没几个人,除了我师父以外,还有个嘴甜的女人,她的艺名叫雏凤,南薇被人包养了以后,她就算是皇朝夜宴的红牌了,她特别会说话,每天给我师父锤肩膀捏胳膊的,哄的我师父眉开眼笑。
见我进来,她笑呵呵的就朝着我打招呼,“玫瑰,你来了!几天没见,媚姐天天都念叨着想你,我都快羡慕死了。”
我朝着她淡淡的笑了笑,看了一圈休息室,问道,“蔷薇呢?今天来没来?”
“蔷薇姐出台去了,说来也怪,她不是不出台很久了吗?怎么今天专挑出价高的客人挑,里面有不少难缠的客人,今天更是来了一个特别古怪的男人,进来就点玫瑰你的台,这不,蔷薇姐刚回来就又替你顶着去了。”
闻言,我皱了皱眉头,还没等我说话,我师父就瞪了雏凤一眼,冷冷道,“嘴多,出去吧!”
雏凤缩了缩脖子,偷偷看了我一眼,扭着腰就走了出去。
我见她出去了,连忙卸下脸上的疏离,着急的问道,“师父……”
“2o88包间,去吧。”
我点点头,正要走,我师父就叫了我一声,略有些担忧道,“注意着点儿,多事之秋,你少给自己惹事儿。”
闻言,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朝着她笑了笑。
2o88包间是正统的有钱人经常选得房间。
估计是瞅准了88号吉利。
皇朝夜宴看准了这个规律,也就特别的把88号房装修的别具一格,特别的大气奢华。
我敲门进去的时候,南薇身上的衣服已经脱得只剩下三点了。
她正躺在茶几上,跟好几个彪悍的男人玩儿人体果盘的游戏。
我看着她身上摆满水果,笑脸盈盈的逗弄着那些吞云吐雾的男人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径直朝着她走了过去。
往近走了走,我这才注意到,在那几个大汉的不远处,孤零零的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穿一身类似军装似的制服。
那身衣服很奇怪,又像是制服,又不像是制服。
反正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低着头,抽着烟,不知道在想点啥。
干我们这行的,对于这种穿制服的人特别的敏感,但是看到南薇淡定的玩游戏的样子,我又稍稍安心了几分。
不过看到他坐在那里浑身透着杀戈气息的模样,我还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我在这里待了也有两年了,从来没见过哪个军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走进来,还点了台。
不怕丢了脑袋上的帽子吗?
我皱了皱眉头,正想收回看向他的目光,就听到他突然叫了我一声,“夜玫瑰,张坷,真没想到,曾经那么单纯的你,竟然会走上这条路,还真是令我‘惊喜’。”
我原本没有太把他当回事儿。
可是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刻,我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在了原地,再也迈不动半分。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扭头就朝着他看去。
这一看,就见他缓缓的拿下了头上的帽子,随意的扒拉了几下头,夹着烟,直接抬头朝着我看了过来。
包间里的灯光很暗,闪烁的七彩灯光的不断的旋转着,很晃眼。
可就是这么晃眼的灯光,我也清楚的看到了那张我多年未见的脸。
我的喉头滚动了好几下,对上那双透着阴鸷深色的大眼睛,良久,才终于开口道,“你回来了?”
我的声音特别的平静。
没有带我曾经幻想过的任何情绪。
是唐亦厉。
“是啊,我回来了,三年了,我终于有资格回来了。”唐亦厉缓缓的从沙上站起来,霎那间,他高大强壮的身影就好似是一座伟岸的山,黑压压的气场狠狠的就朝着我压迫了过来,“可惜,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了。”
他这话说的特别的轻,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
他挑眉,原本稚嫩的脸上早已经被成熟和狠戾所代替。
他直直的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个我曾经很喜欢看的笑容,“听说,你跟我二叔搞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