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法形容我现在的感觉。 ≥ ≤
我觉得什么形容词都形容不出我心里的那种恶心。
既然给予不了她美好的未来,当初为什么要开始?
开始了离开了又为什么不喊停,让她一个人傻乎乎的抱着期待活了大半辈子?
我突然就想起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想起了夏雨荷临死前跟紫薇的说的那些话来。
――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是我依然感谢上苍让我有这么一个可等,可怨,可恨的人。
我妈和夏雨荷可真像,明明精神已经被折磨的出现了问题,病怏怏的躺在病床上,还拿出那张珍藏了很久的照片去让我找她盼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呢?
家庭美满,婚姻幸福,家底丰厚,位高权重,哪里还记得流落在民间的我和我妈。
我扯起嘴唇冷冷的笑了笑,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我现在干燥的想要喷火的喉咙,特别可笑的说道,“张正天啊,张正天,并不是所有跟你们张家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图你们家的那点油腥子,在我看来,你,还有你的儿子,甚至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我呸!”
“你们才他妈的是我和我妈的厄运,丑闻!”
我狠狠的将手里的照片照着他的脸上甩去,“把我妈还给我,我带我妈走,远走高飞,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张家人面前,就算是你们求我们,我们也绝不多看你们一眼!”
“你可以走,可以带走你妈,但是唐清凯的事情,你不要再来找我。”
张正天将落在他身上的照片拿在手里,看了看,直接团成团,扔在了垃圾桶里。
说完,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另一个信封,冷冷道,“这是机票,晚上八点,你还有三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三个小时会生很多的事情,比如医生会犯错,警察会犯浑,有些人被监押的压力也会暴增,甚至还有无数人的生命会消逝。”
张正天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容愈深邃了几分,他起身,跟管家点了点头,作势就要上楼。
我听到他的话,一颗愤怒的心瞬间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冷却,冻结,冷的我浑身都止不住的抖。
尤其是听到“死亡”二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就是无尽的愤怒与仇恨。
张正天这个卑鄙的老东西,不仅用我妈来威胁我,甚至用唐清凯的安危和现在的事态来威胁我!
我妈现在已经这么憔悴了,若是那些医生真的出点差错……
还有唐清凯,他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好转了一些,若是张正天这边再捣鬼,那他……
我心里冷了又冷,无数的恐惧与害怕登时就将我整个笼罩了起来。
我擦了擦手心里的汗,看着他迈出去的步子,万般无奈道,“好,我去!”
事到如今,我还能怎么办?
如果我不如了张正天的意愿,我妈和唐清凯都会陷入无尽的灾难中。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也是我最恐惧的。
但是一直到后来的一系列的事情生以后,我才明白,在张正天面前,我实在是太单纯了点儿,竟然天真的信了他的话!
当初我真的没有注意到张正天刻意咬重的那四个字。
――去法国,你妈会得到“最好”的治疗,而你,我会给予“更好”的生活。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等我明白过来,我已经踏上了异国的土地。
张正天从头到尾都是恨我和我妈的。
就像他说的,我和我妈是他们张家的污点,是不可见光的丑闻。
所以他又怎么会一直留着我们这两枚定时炸弹呢?
真的,后来我真的特别的理解我妈装疯卖傻的原因。
如果当初的她不装疯卖傻,可能那时候的她就已经被送出了国外,过上了我们后来过上的生活。
而我,张坷,可能早就胎死腹中了。
我的人生经历,也将会不复存在,而唐清凯,也不会与我相遇在那间精神病院里。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再苦难的日子,为了我妈,为了活着,我都得扛着,哪怕是压塌了肩膀,跪在了地上,我也得扛着。
法国的空气似乎和国内的空气没什么不同。
除了生活着的人们外貌和国内有很大的区别以外,都是陌生人,与我无关。
出了机场,我看到了一个举牌子的年轻外国男人。
金碧眼,鼻梁很高,一头的卷毛。
他皮肤不算很白,穿的有点土里土气的,不过看起来有点憨厚,有一口的白牙。
他的牌子上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写着我的名字,他个子很高,高高的在人群里举着牌子,导致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名字。
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我要找我妈,只得往他的身边走。
我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相对来说,他现在算是除了我妈以外,在法国唯一与我有联系的人。
所以,我尽量的给予了他一丁点的信任感。
可惜,这份信任感在走出机场坐上车的那一刻,瞬间化为乌有。
他带我坐的是一辆商务车,我没有什么行礼,只有一丁点现金和一部手机,还有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
离开唐清凯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拿。
本身这次出来旅游就是临时的,我们什么都没拿,身上穿的衣服等东西也是临时买的,用的钱也是唐清凯的卡。
所以我离开的时候只拿了手机和为数不多的现金。
我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的状态,我不敢开机,怕等到唐清凯的电话,又怕等不到唐清凯的电话。
索性到了法国,踏上这片异地的国土,严重缺乏安全感的我终于有了勇气去开机。
我低着头,故作孤僻的坐上车,刚刚拿出手机,准备开机,一只大手突然就伸到了我的面前,直接将我手里的手机夺了过去,翻看了一下,直接捏着就打开窗户,狠狠的扔在了窗外。
动作生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金毛已经挤了进来,关上了车门,唰的开了出去。
我惊慌失措的看着车窗外,再看那个扔我手机的人,这才注意到,在这辆商务车里,竟然坐着好几个穿着黑色西装,脸戴墨镜,身材魁梧的外国男人。
刚才扔我手机的就是我旁边坐着的这一个。
板寸头,浓眉毛,是个黑人,暴突的肌肉憋在西装里,虎视眈眈。
我张了张嘴巴,眼看着商务车快的开出去,终是什么都没说。
我本以为这就算是结束了,却不想,下一刻,我身旁的那个黑人朝着坐在后面的几个魁梧男人招了招手,直接就将我蛮横的按在了车座上。
这种场景太熟悉了。
我在皇朝夜宴里见过无数回,在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里也经历过。
所以下意识的,我就惊呼着,用力的挣扎开来。
奈何他们的力气很大,又很蛮横,见我乱动,抬手就一巴掌扇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我被那个黑人的大手扇得眼冒金星,险些晕过去。
我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急切的朝着挤在我旁边的那个卷毛男看过去,就见他一脸为难的看着我,终是转过头去,什么都没说。
看着他的样子,我刚刚心存的那一丝信任感登时就碎裂成了渣渣,成了无尽的绝望。
如果在这商务车上被他们办了,那我这辈子也没有颜面去面对唐清凯了。
唐清凯那么爱干净,这些人这么的肮脏,如果他们将我轮了,那我真的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