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宫寒的女子难以受孕,即便怀孕也大多有着严重的反应。 乐文移动网苏寻锦倒好,天天跑跑跳跳逗小白过的很欢脱。早上虽然起的不早,可是钟离铖下早朝时肯定能看见她搬张椅子坐在庭院里晒太阳。
“我特地让下人做的盐渍梅子,要不要吃一点?”偶得空闲的钟离铖拿着一只小陶罐去讨好苏寻锦。
苏寻锦抱紧一篮橘子:“不要。”
钟离铖不气馁,又拿出几只青色的橘子:“你老是吃那些小的蜜橘,要不要换换口味?撄”
苏寻锦盯着他手里的青橘。迟疑了几秒:“我还想吃橙子和甘蔗……”
其实还有柿子。不过这会儿柿子还没有熟,而且柿子属于大寒,她怕吃了对胎儿不好。
钟离铖皱眉:“你就不想吃点酸的?”
“我只想吃甜的。”苏寻锦说着,又剥开一只橘子。刚要往嘴里塞,就被钟离铖拦住了偿。
“一天吃这么多凉的,真当自己身体跟别人一样好啦?”钟离铖将她装小橘子的篮子收起来,“我请了欧阳御医过来,去正厅看看吧。”
苏寻锦一听御医,鼻子就皱起来:“我不要喝药。”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不喝几幅安胎药,万一出了什么事呢?”钟离铖把她揽进怀里细声安慰,“也是为了你自己好。这会儿把身子调理好了,以后每个月也不会那么难受了对不对?”
听到钟离铖说到这个话题,苏寻锦脸立刻红了,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哄去见欧阳御医。
欧阳御医见着苏寻锦,颇为慈祥地打了声招呼,又说了一大串贺词,最后才坐下来细细地把脉。
“看来端王殿下爱妻心切,这几年将王妃娘娘的身子养的很好。”欧阳太医收了手,摸着小胡子道,“王妃娘娘与腹中胎儿身体皆无大碍,胎气稳固,不需要什么大补。”
苏寻锦眨眨眼:“那就是我不用喝药的意思了?”
欧阳御医笑了起来:“王妃娘娘恐怕要失望了。中秋已过,紧接着便是深秋,入冬,大寒。经过几年的调理,娘娘的身子虽然好了不少,可骨子里仍然是阴气深重。如今既然有了身子,大意不得。老臣还是要再给娘娘开一副药。”
苏寻锦蔫了,趴在桌子不说话。
钟离铖觉着有些好笑,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多大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一样。”
欧阳御医低头又道:“老臣还有一事要告诫娘娘。多思伤脾,若脾胃不好,又吃许多山珍海味,则气抑郁纠结,这个道理娘娘自该懂。再者怀着身子的人了,娘娘最好也可以每天出去走走,别老想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苏寻锦抬头,对上欧阳御医那双和蔼的眉目的时候,有点心慌。
那天她发现那件玉佩的事,本来想就这么和钟离铖要过来的,左右想想还是不妥,遂决定自己做个一模一样的把那金刚结换下来。
好在苏寻锦本来就是个手巧的,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换下来的那小绳结她自然也是一把火烧掉了。只是心上似乎也被那火焰烧掉了一角,有点闷闷的难受。
只有女人才会使这样的手段,她却不知道这块玉佩究竟跟了钟离铖有多久,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更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以前是否发生过。
其实是有些吃不下饭的,想想不能让他担心,咬咬牙还是照平常的分量吃。
被欧阳御医这么一戳破,苏寻锦忽而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变得整天的无精打采的,吃的也少了些。
钟离铖给她喂药的时候还调侃她:“就算是不想吃药也不要用这么消极的方法吧?”
一吃药,什么反应都上来了。
苏寻锦瞥了他一眼,继续消沉。
钟离铖实在是有些无奈,拿了几只小蜜橘给她,又去街上买了不少麦芽糖。苏寻锦拿起一块糖,放在嘴里咬几下就丢掉了:“我想吃酸的了……”
钟离铖哭笑不得地再去找那只装着梅子的罐子来给她。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苏寻锦的小腹开始变大,整天也变得越来越闲――自从她开始呕吐,钟离铖就禁止了她几乎所有的活动,除了看书弹琴。
很无聊的时候,苏寻锦就去书房里,看着钟离铖写那些她看不懂的公文,然后她在他耳边吹口气。爬到他腿上撒个娇什么的。
“铖,你说我怀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苏寻锦手臂吊在钟离铖的脖子上问。
钟离铖想都不想:“男孩子。”
“为什么?”苏寻锦对他肯定的口气有些好奇。
“从那时候景寒山庄到前段时间的欧阳御医,每个大夫都说这是个小世子,错不了。”钟离铖一口咬定。
“那万一是个女孩子呢?”苏寻锦不甘心,“这事大夫又不一定能说得对的。”
“那就封郡主,将来给她招个好夫婿。”钟离铖伸手捏住苏寻锦的鼻子。
苏寻锦低下头:“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钟离铖有些奇怪,“丫头你生的,不管是男女,本王都喜欢的。”
“不是啊。”苏寻锦抬头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万一是个女孩,和我一样呢?”
钟离铖笑:“和你一样就更好了。”
“哪里好了,泠月王朝的血统背在身上,肯定也得是个弱不经风的小孩子,要是养不大就……”苏寻锦越说越有些怨念,却被钟离铖的手指抵住了唇。
“胡说八道。本王要是连自己的女儿都养不活,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端王府是缺吃的还是缺穿的了?你在中书令府都好好地长这么大了,怎么端王府就连一个小女婴就养不大了?”钟离铖板起脸戳了戳她的额头,“上次欧阳御医过来说让你不要胡思乱想,怎么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等苏寻锦说什么,钟离铖又道:“看来是在府上闷坏了,等本王忙完这阵子手上的事情陪你去梅园住几天,好不好?”
钟离铖说的是梅园,是两年前皇上赏的一处地方,位于一处行宫之内,里面有许多温泉汤池,梅景亦是令人叹为观止。
“好。”苏寻锦乖乖地点点头,从他身上爬下来,刚想出去,便又听到身后威严的声音。
“留下来陪我办公。”
于是只能转身在椅子上坐下。
日薄西山,有雪花从天空中细细地洒下来,一辆豪华的马车从路上驶过,发出巨大的摩擦响。
去梅园的路上,钟离铖没再逼着苏寻锦下棋,只是捧着茶给她讲他和太子之间的情势。似乎是太子势微,听钟离铖的语气,对打败他很有把握。苏寻锦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再加上钟离铖出发之前将她整个的裹得严严实实,还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手炉,暖和的环境让她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梅园,钟离铖将苏寻锦在寝殿内安置好,随后便一脸不悦地到外面种满梅花的院子里去。
院子的深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一声声有节奏的“啪,啪,啪”,越是走近越是清晰。
“三更半夜的什么仇什么怨,要来抽本王的梅树?”钟离铖眯起眼睛看这面前的绛女。
“不抽它它就不懂事啊。”绛女收起鞭子倚在树边。
钟离铖冷哼一声:“皇叔这一走三年倒是潇洒,这次回来又什么事?”说着,不等绛女回答,又道:“也罢。以皇叔的性子,有什么事也是不会提前告诉我的。”
“你知道就好。”绛女一边低着头玩骨鞭一边漫不经心道。
“那我至少可以知道他在哪里吧?”钟离铖抱胸。
“就住在逸云殿里。”绛女说着,扬手朝着钟离铖挥了一鞭子。
钟离铖面不改色地伸手直接接住那骨鞭。
那一鞭子上本来就没下多少功力,好捉得很。
“公子什么意思我是不太懂。反正他纠结来纠结去也就是纠结当年的那个女人。倒是你――”绛女看着钟离铖缓缓道,“我听说你最近跟季氏大小姐季思夏之间似乎有些纠缠。”
“绛女大人也会关心本王身边的女人,莫不是也对本王有意思?”钟离铖手上施力,握紧了手中的鞭梢。
“我就是惊奇一下。那个今生今世专宠苏寻锦一人的端王殿下,最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绛女说着,抽回自己的鞭子:“苏寻锦那小姑娘挺好的,我看着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