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的水雾和半暖半冷的红灯笼，让人并瞧不清他的面貌。

　　 只堪堪能瞧见他有棱有角的下颌。

　　 月倾城感觉他的视线有在刀面上停留片刻。

　　 之后，他又似乎朝着天枢点了点头，随后青笛收了回去，帘子落下，车辇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速度。看似缓慢，却滚滚而去。

　　 很快就只能看见模糊的队伍背影了。

　　 天枢松了好长一口气。

　　 不愧是鬼王，他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背冷汗。

　　 “阿月，你说鬼王长乘强，还是仙主强呢？”

　　 天枢好奇地问道。

　　 月倾城沉吟，“难说，仙主出手只在传说中，没几个人再见他出过手吧。至于鬼王……”

　　 她顿了顿。

　　 又说：“传闻此人阴晴不定，极为嗜杀，法力又很高强，今日一见倒也不像？还是他今天心情好？”

　　 鬼王有多强？

　　 不知道。

　　 听说他经常出手，只是从来没有尽过全力。

　　 实力也是神幻莫测的。

　　 不过，能有鬼王称号，又怎么可能不强呢？

　　 就在刚才车辇停下时，月倾城还以为长乘会对天枢出手呢。

　　 他恐怕一根手指头就够第一劫的天枢消受的了。

　　 月倾城在他掀帘子时，就在想对策，觉得棘手得很。

　　 好在，鬼王长乘并没动手。

　　 反而还莫名其妙地跟天枢打了个招呼。

　　 月倾城：“他是不是认识你？”

　　 天枢：“啊？我没见过他。”

　　 “也许他听说过你吧，毕竟国师大人的名气那么响亮。”

　　 天枢咳咳两声，不好意思道：“别这么说……”

　　 月倾城：“回仙庭吗？”

　　 天枢想了想，诚实地说：“还不能回去，仙主给我安排了个任务。”

　　 “哦？”

　　 月倾城纳闷，他先前怎么没说。

　　 “去哪里呢？”

　　 天枢尴尬道：“西山。”

　　 毕竟才刚遇到鬼王长乘，对方还没露出气势呢，他就已知不是对手，可见西山还真不是随意进出的地界。

　　 而西山，据说便是鬼王长乘的地盘。

　　 现在过去，明显就是找死嘛。

　　 月倾城没问什么任务，道：“那就去吧。从前我也去过西山，别撞上鬼王长乘手里，他多半是不会理会你的。”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在魔界的地盘，你是没法凝聚法力的，只能用你现有的法力了。比凡间还要不如。”

　　 天枢：“我准备了一些灵丹，应该可以支撑几次。”

　　 月倾城：“那还等什么？”

　　 天枢轻咳道：“我不太知道西山怎么去。”

　　 月倾城：“跟着夜游红灯。”

　　 真是好大的胆子，打不过人家，而对方脾气又不好，他们即将前往的还是潜伏人家的地盘，居然敢跟在后头进去。

　　 以为鬼王长乘跟你点头打个招呼，就会格外纵容你么？

　　 天枢的脑回路也是怪，居然同意了。

　　 便远远地跟在后面。

　　 ……

　　 “大人，那个小仙官跟在后面，要不要……”

　　 越靠近西山，红灯越来越亮。

　　 免得什么不长眼的小鬼上来冲撞。

　　 徐徐，辇内传来淡漠的声音，似乎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不必，让他跟着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