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敢!”
阳天钧惊魂俱散,瞳孔陡然放大,只感觉到赢轩的右手,仿佛遮天蔽日般在眼前不断放大,如同苍穹之手压塌而来,如渊似岳,根本无法反抗。
一股惊惧之色涌上心头,双腿筛糠般的颤抖,面目变得极为扭曲,搜魂,可是极为歹毒的手段,轻则痴呆,重则死亡,这是修仙界的禁忌。
“我说,我说!”
阳天钧没想到赢轩如此歹毒,魂魄惧散,面色苍白的求饶,再也不敢抱有一丝小觑的心理。
赢轩嘴角挂着冷笑,探出的右手停滞半空,如同一柄悬在头顶上的利刃,随时会落下,给予毁灭的一击。
“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中看不中用,搜魂?听过没学过。”
赢轩心中有些嗤笑,对于此等禁忌之术久闻大名,但却一直无缘接触,搜魂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若是施法不当,将对方庞大的记忆掠夺而来,很有可能会对施法之人,造成强烈的冲击,这可不是一门简单的术法。
阳天钧看到赢轩冰冷的神色,脑门上大豆般的汗珠滴落而下,一身洁白胜雪的衣衫,不由被浸湿,显得有些拧巴,再也没有往日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
周家辉在旁看得心中同样惊惧,没想到此子出手如此心狠手辣,此前还对其多有冷嘲热讽,只盼莫要记在心上。
只是见到阳天钧意欲供出辛秘,周家辉也是心乱如麻,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难道我周家保守了许久的辛秘,终于要曝光于世了吗?
阳天钧忍不住噎了噎口水,神色慌张的将辛秘全盘托出。
“那一日,我在宗门一处矿山巡山之时,下面的杂役在矿山中,发现了一处洞穴,里面有一具干枯的尸体,浑身只剩下了皮包骨,但却依旧没有腐烂,极为诡异。”
“见到此幕,我心中本有些不耐,可是有感于干尸的诡异,我还是上前在其身上搜了一番,没想到,却发现了一个秘密。”
阳天钧顿了顿,有些小心翼翼的望了赢轩的神色,看到其一副冰冷的样子,探出的右手大有不合意便欲落下的征兆,不敢再有丝毫保留。
“那具干尸的身份,是虫离镇最后的一位祭祀,因为镇上周李孙王四家的反叛,将其逐出,故而流落在外。”
“最后的一位祭祀?”
赢轩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这虫离镇上还有祭祀一说,要知道祭祀不管是在凡间,亦或是在某些修仙之地,都有着至高无上的威望,可以左右大势,自身实力更是不可小觑。
眼神瞟向了周家辉,赢轩似是在寻求答案验证。
“无耻!什么反叛,那祭祀**掳掠,仗着自己的权势,欺诈我四家,每年都要供奉家族嫡女,以供玩乐,我四家实在不堪重负,伺机将其击成重伤,驱逐出了虫离镇。”
周家辉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咬牙切齿,这是一段记载在家族族谱中的历史,周家辉的太爷爷当时都还未出世,对此也不甚了解,只有家族中记载的只言片语,留下信息。
赢轩面色不变,不管是祭祀天怒人怨也好,周李孙王四家反叛也罢,历史已在长河中流逝,自家有自家书写的历史,这一点却是无法验证。
眼神淡淡的瞟向了阳天钧,赢轩不发一言,意味明显,显然对这段历史不敢兴趣,真正在意的是螭吻之秘。
看到赢轩的神色,阳天钧亦是不敢隐瞒。
“我在那位祭祀留下的记载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的辛秘,沧澜恒河与螭吻有关,据传闻,沧澜恒河很有可能是螭吻所化。”
“沧澜恒河甚是辽阔,横跨碧泉州,将其一分为二,想来此螭吻的来头不小,就算不是一代螭吻,恐怕也是几代之内。”
听闻此言,赢轩双目爆发出一阵精芒,带着淡淡的惊骇之色,此前便是觉得沧澜恒河甚是不凡,听阳天钧所说,似是与螭吻有关。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整条沧澜恒河是螭吻所化,要知道碧泉州地域辽阔,沧澜恒河更是不知延绵几万里,竟然是凶兽螭吻所化。
如果是一代螭吻,那更加的匪夷所思,恐怕会震惊世人,那可是祖兽真龙的嫡传子嗣,所有凶兽螭吻之祖。
岁月更迭,年代悠久,据赢轩所了解,此前便有七星纪元,六合纪元,螭吻这一族群虽然是凤毛麟角,但也是传承了不知几代,若是一代螭吻,绝对是通天大能,在仙界亦是一尊庞然大物。
阳天钧顿了顿,继而缓缓道来。
“不知因何缘故,螭吻化成了沧澜恒河,延绵碧泉州,将其一分为二,但毕竟是螭吻,力量仍未流逝,周李孙王四家的祖上,求得螭吻赐福,获得神秘力量,纵横天地。”
“不过却留下了一支血脉,世世代代留守在此,镇守此地,每年在沧澜恒河之畔,祭奠螭吻,以表敬意。”
“祭祀一脉,则是四家互相猜忌,共举而出,主持祭奠大典,五方势力彼此牵制,以保传承。”
“只是四家不知道的是,祭祀不仅仅是祭奠螭吻那般简单,更是有神秘法门,再借助四家之物,沟通沧澜恒河,四家均有螭吻雕像镇宅,能够将所镇火灵反哺,保证修行一路通畅。”
“周家主,我说的是也不是,在祭祀离开虫离镇之后,四家的修为是否每况愈下,所有修行之士,都卡在水泽瓶颈,无法堪破火灵之道。”
阳天钧望向了周家辉,似是急于求证,以防赢轩觉得自己忽悠。
赢轩的眼神也是瞟向了周家辉,等待着答案。
“额…这个…”
周家辉吞吞吐吐,但是触及到赢轩的目光,心中一紧,只觉得坠入一片无尽深渊,像是一片星空般深邃,顾忌其实力,也不敢有所隐瞒。
“据家族史册记载,当年祭祀**掳掠之后,被四家驱逐而出,此后的祭奠大典也是照例举行,只不过却像是一个诅咒般,年轻后代,修为一直受限。”
周家辉有些尴尬说道,听到此言的周敦则是握紧了拳头,可以想象到祖辈的荣光,背靠沧澜恒河,祭祀螭吻,传承不断,却是因为那天杀的祭祀,导致沦落如此。
“祭祀的记载中,可有沟通沧澜恒河之法?”
赢轩一语击中要害,双目像是两道利刃,犹如在虚空中绽放出两道冷电,直视阳天钧。
右手探出,悬在半空,似是随时会落下,将阳天钧搜魂一般。
阳天钧有些畏惧的望了望身前的手掌,就像是一座太古巨山,压塌在心头,连呼吸都有些沉重困难。
“有!”
犹豫了瞬间,阳天钧却是不敢赌,难保赢轩不会搜魂,咬了咬牙,将这则消息说出。
周敦听到这句话,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双目爆发出一片希望之光,若是有祭祀之法,破解了诅咒,将所镇火灵反哺,周家绝对能够重现昔日荣光。
不由带着希冀的目光,望向了赢轩,眸中隐隐有一丝请求之色,若是自己想从阳天钧口中探出祭祀之法,绝无可能,所有的希望都落在赢轩的身上。
“四家所需之物,恐怕孙家,李家,王家你已得手了吧,而且想来,祭祀所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祭奠大典这么简单,不然你也不会来此。”
赢轩心中略一思索,便明白阳天钧的用意,恐怕前往王家化缘之时,就是其布局的开头,以此为借口,挑起事端,入驻王家,获得祭祀之物。
再接着迎娶孙家之女,一步步的蚕食,而后是李家,估计也是被其得手,如今的周兰儿,只怕也是阳天钧的一步棋子,其目的不在每人,而在祭祀之物。
阳天钧被赢轩的目光一扫,仿若不着寸缕****的呈现在其眼前一般,身上的秘密没有丝毫隐藏之地,被赢轩看穿。
“嗯,王家,孙家,李家三家祭祀之物,已经有了苗头,如今只差周家之物。”
阳天钧满脸的苦涩,心中实则对赢轩恨极,恨不得生吞其肉,活饮其血,自从阳鸿展神死道消之后,阳天钧的世界仿佛天塌下来一般,在众妙门亦是遭受众人不喜。
抱着自暴自弃的想法,来到了矿山中打算就这么逍遥一世,突然天降奇缘,得到了如此逆天的消息,眼看自己的计划一步步的实施,愈发的接近了成功。
没想到却在此地撞见了这尊煞神,将自己的希望一扫而空,那是自己崛起,荣光重回众妙门,更是未来登顶的希望,没想到却未他人做了嫁衣。
可想而知,此时阳天钧心中有多么恨!
“不知这祭祀之物,是何物?”
赢轩开口问道,一旁的周家辉听得此言,心中有些泛酸泛苦,其余三家已然落入阳天钧之手,看来自己周家亦是不能幸免于难。
“祭祀之物,是由四块玉雕拼凑而成,分别是螭吻的头,身,足,尾,周家掌其头,李家掌其身,孙家掌其足,王家掌其尾,每年的祭祀,都需要将此四块玉雕合而为一。”
阳天钧缓缓道来,此事周家辉在旁,也是无法隐瞒,通过巧取豪夺,李家螭吻之身,孙家螭吻之足,王家螭吻之尾,已在其手上,只差周家。
赢轩望向了周家辉,只见其满脸无奈之色的点了点头,印证了阳天钧的话。
“此事恐怕没有如此简单吧,纵使掌握有祭祀之物,拼凑成螭吻玉雕,再借助祭祀之法,也只能让所镇火灵,反哺四家,打破修行的极限,你会有这么好心,不远而来,就为了帮助四家?”
赢轩皱了皱眉头,总觉得阳天钧身上还隐藏有不少的秘密。
周敦在旁,听到打破修行极限,身体止不住的激动颤抖,集齐四家祭祀之物,再有祭祀之法,周家定当崛起。
阳天钧顿了顿,满脸的犹豫之色,似是在挣扎,自己的希望就此落空,绝对无法忍受,可是看到赢轩悬在头顶的右手,随时有落下的可能,咬了咬牙。
“那最后一位祭祀,主持祭祀大典多年,已经得知了一个秘密,不仅仅是祭祀反哺火灵,更有可能重现螭吻传承!”
听到此言,赢轩瞳孔也是不由一阵猛缩,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既然沧澜恒河是螭吻所化,绝对不是如此简单,很有可能藏有螭吻传承。
阳天钧也绝对不会那么好心,不远而来就为了帮助四家,其目的都在螭吻传承之上。
“不过重现螭吻传承,此事过于艰难,那位祭祀也是研究了许久,才发现了端倪。”
“传闻,龙性袭淫,其九子亦不例外,可用周李孙王四家嫡女处子之血,滴落于玉雕之上,拼成玉雕祭祀,再用独特之法,唤醒四家老祖以前传承的契机,再现螭吻传承。”
“不过,沧澜恒河延绵岁月悠久,不止虫离镇此处曾经获得传承,其余河畔之处也有,传承一现,恐怕其余之处亦有影响。”
“那位祭祀一直觊觎螭吻传承,悟通此法之后,还未实施,便被四家之人群起攻之,身受重伤,逃离了虫离镇。”
阳天钧说完了这句话后,整个人像是瘫了下来,浑身无力,似是所有的辛秘和盘托出,希望破灭。
只是心中却是暗藏一丝狡黠,此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嘿嘿。
赢轩心念一转,所有问题便已迎刃而解,迎娶李家,孙家儿女,不仅仅是为了觊觎祭祀之物,更是为了嫡女处子之血,唤醒血脉中四家老祖以前传承的那丝契机。
只要迎娶了周兰儿,获得其处子止血,蚕食了周家,再得所掌螭吻之首,拼成玉雕,辅以血脉,施展祭祀之法,说不定真被阳天钧得逞。
赢轩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在此地撞见了阳天钧,得到此惊天的辛秘,只是那位祭祀未曾试验,也不知此法可不可行。
而且一旦螭吻传承重现世间,若是整条沧澜恒河惊变,恐怕不仅仅是碧泉州纷乱,整个北冥大地亦会因此沸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