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福晋便勉强笑道:“怪不得皇上疼您如眼珠子似的呢,娘娘果真多才多艺,”又道:“不知妾身有否荣幸,请娘娘为我占一卦?”
此话正中容悦下怀,她就是要借此点拨一二,当下也说好,仔细净了手,从荷包里取出三枚康熙通宝递给恭王福晋。
恭王福晋敛神凝气,连掷三回,却是下震上离,噬嗑卦!!!
容悦大惊,噬嗑卦占卜姻缘本就是大凶,加之上九变爻更是凶上加凶,怎会如此呢?
恭王福晋瞧见容悦不语,心中更是觉得不好,只说:“娘娘不必瞒我,想来我和王爷是不能好的了。”
容悦忙道:“福晋别多想,并非如此,而是我长久不解卦,有些生疏而已。这个卦乃是噬嗑卦,卦面上的意思便是指上牙齿和下牙齿,总会有磕碰,可又是注定相生相伴的,提示福晋和王爷这阵子略有些摩擦,只消各自忍让,总会和谐美满,相伴白头的。”
恭王福晋面上划过一丝绝望,情不自禁说出心中抱怨:“娘娘可知,我从康熙二十年嫁入恭王府,如今已经五年了,五年……”说到此处,她竟哽咽着说不下去,五年里,常宁都没碰过她的身子,这样让她如何不绝望。
劝和不劝离,常宁和她已经是夫妻了,又能如何?
容悦解下丝帕为她擦拭眼泪,温声劝道:“王爷和皇上是亲兄弟,连性子也是有些相似的,本宫姑且以己度人,说上一说。男人总是‘吃软不吃硬’的,福晋遇事万不能触王爷的逆鳞,只管好好同王爷讲道理,多体贴一些,不要赌气才好,如今瞧着卦上遇到坎儿,只要相互体谅,总能好起来。”
恭王福晋似乎听进去了,吴惜柔不就是这样顺着王爷来么?她好强了些,又问:“卦象上还要我怎么做?”
容悦装作凝眉思索,说道:“现在横亘在你和王爷之间的似乎还有一个阴人,似乎还有着身孕,福晋万不可因嫉妒而算计那孩子,目下只宜帮助王爷,顺着王爷的意思,夫妻同心一道共度难关……事后才可能有柳暗花明之生机。”
如是说了一通,恭王福晋连连点头,容悦才略略安心,她昨儿想了一夜,她要帮常宁保住那孩子,调解他们夫妻感情。
常宁是个顺毛驴只能顺着来,偏恭王妃也是强势的很,恭王妃只有顺着他来,哄着些劝着些,常宁才会对她改观,希望她这借卦劝解的法子能行得通。
她希望常宁能过得好,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常宁却还有好日子可过。
只是即便这里虽做通了,还有一个关键的人要劝!
她暗暗下定决心,回到慈宁宫里陪孝庄用了午膳,与裕亲王福晋寒暄了几句,便见紫蕴抱着十阿哥在院子里看年画儿。
容悦含笑上前去接过儿子抱着,温声问:“冷不冷?”
胤礻我顽的高兴,只咯咯笑说:“不冷,额娘,我想去园子里找八哥和九哥顽。”
容悦点点头,问紫蕴道:“见没见着八阿哥?”
紫蕴答:“回主子的话儿,才惠妃娘娘领着八爷和九爷往园子里去了,奴才因要等着主子示下,便没跟去。”
容悦赞同道:“你谨慎些是对的,”胤礻我如今重了许多,她抱一会儿也觉吃力,只将孩子给春早背着,说道:“皇祖母已用过午膳,我在这里也无事,咱们也去找惠妃姐姐去。”
十阿哥听到这话,欢快地拍手大笑。
进了御花园,有小太监一路指点,便到了惠妃所在的小秋千旁,九阿哥玩的尽兴,八阿哥只好脾气地在后面推弟弟。
胤礻我远远便欢快叫着:“八哥!八哥!”
胤禩转过头来,冲这边招手回答:“十弟。”
胤礻我便也要坐秋千,可胤禟还未玩够不让,倒是八阿哥细心劝解两个弟弟。
容悦在惠妃身旁坐了,看着几个孩子说:“姐姐把八阿哥教养的很好。”
惠妃眸中平静中点染着淡淡的骄傲之色,想起今日与大阿哥相见时那简短的一瞥,又隐有失落。
容悦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闲聊着,眼角瞥着四周,瞧见那个身着石青色王服的颀长身影绕过花柳而来,只给春早一个眼神。
春早便上帮着给九阿哥整理衣裳,九阿哥爱热闹爽朗活泼的性子倒像极了宜妃,只远远招呼着喊道:“二伯,五叔!”
福全和常宁便走了过来,容悦和惠妃站起,彼此厮见了。
胤礻我随容悦,有些呆头呆脑,容悦只对他道:“胤礻我快见过你二伯父和五叔父。”
胤礻我才抱起小拳头行了礼,福全便掏出红包来,一人递了一个。
胤礻我个子小,容悦俯身将孩子抱了起来,胤礻我张着两只小手去接常宁递过来的红包,容悦借机压低声音对常宁说了句:“王爷预备怎么做?”
常宁一怔,眼神中便有些奇怪,容悦只说:“说话不便,只真心劝王爷两句:若果真放不下吴氏,便带她远走高飞,将王府和家财留给恭王福晋;否则,便舍吴氏就王妃,将孩子放在福晋膝下抚养,今后与福晋好好儿的,既娶了她,别辜负她。”
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说太多,容悦抱着胤礻我转身去接福全的红包时,面上已换上得体的笑容。
容悦瞧着福全、常宁兄弟渐渐走远,只愿常宁能想清楚自己今后的路,幸福美满度过此生。
如此消寂几日,容悦已恢复健康,停了许久的绿头牌也重新回到敬事房的大银盘上,皇贵妃除夕时强撑着行礼,又勾引起旧病,太皇太后理所当然叫容悦协理宫务。
宜妃倒也客气,与容悦分开两部分,容悦分管东六宫,倒也按部就班。
这日遵诏往乾清宫侍寝,皇帝料理完朝政早早回暖阁里,一面更衣一面与容悦闲话着问:“今儿去慈宁宫了?皇祖母可好?”
容悦接过皇帝的暖帽放在帽架上,只答:“皇祖母挺好,只是还忧心恭亲王爷的事,臣妾也不知该怎么规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