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是罪过者?我们犯什么错了?”米诺问她前面的男孩。
“和他们不同路的人都有罪。”男孩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米诺问。
“墨声。墨水的墨,声音的声。”男孩回答,隔了好一会儿才****到:“你呢?”
“米诺。米奇的米,诺言的诺。”米诺回答。
“哦。”墨声不自觉的微微笑起来,他微微带些孩子气的脸显得可爱起来。
米诺也微微笑起来。在这黑暗无边的世界也有美丽星光。
“你们都是被抓来的吗?”米诺问其他人。
他们看着米诺惊恐的摇摇头。
无边黑暗里更多的是恐惧。
人们就这样被饿了一天,多数人都被深深的恐惧吓住了。整个房间都因恐惧气息变得渗人的安静。
这些人都像半死鬼,恐惧的大手掐住他们的脖子,把他们吓的脸色惨白,魂飞魄散。
人们啊,你们还记得怎样勇敢吗?记得英雄的反抗吗?你们怎么变成这样……
------
第二天工作人员打开门告诉他们都可以各自回去了,用一种看畜生的嫌弃神情把他们目送出去。(3145年9月14日)
出乎米诺意料,那些恐惧的人们都是彼此分开的,被不同的人带走了。
走出大门之后米诺看到对面商品店外橱窗的最顶部站着昨天被落恒打后被带走的那个女孩,她身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单脚站在一块突出来的木板上――那木板也只够一只脚站,摆着要飞的姿势,不停的摇晃着,头上的汗水不断地滴下来。
“她一直在那里吗?”米诺问莲欣。
“没有,今天早上刚去的。”莲欣冷淡的回到,“她要在那里站够一天才可以活命。她昨天肯定又犯了不少错误。”
“现在几点?”米诺问。
“十点。她六点站上去的,天黑就会下来了。”莲欣不耐烦的看着米诺说。
“被饿了一天吧?”孜燃说,“以后学的圆滑点儿,看点儿人的脸色,这样才能少受罪。”
“你们也认为我们犯了罪?”米诺问。
“犯没犯过你不是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么?”辰过反问。
米诺没再说话。
他们一起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空气并没有因为米诺所遭受的不平而冷却,一切如常。
“进去吧。”莲欣、孜燃和辰过只把米诺送到了门口,在门口看着她进到了屋里。
“你们也住着儿?”米诺看着门口站着三个人感觉不太对。
“当然,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有人给你送饭,是午饭。”莲欣说。
“莲欣,你过来一下!”走廊里不知道什么人在喊莲欣。
“来了。”莲欣向那个人回到,然后就转身向那个人走了过去。
孜燃和辰过两个人又看了米诺一眼,关上了门,走了。
饿了一天的米诺感觉胃有点儿疼,她走进卫生间想接点儿水,但“哇”的一下把胃液全都吐出来了。
米诺把胃液冲走之后感觉胃里舒服了不少,然后漱了一下口,洗了手和脸。
米诺回到床上躺着,静静地等着有人送饭过来。
“咚咚咚”。
米诺打开门,还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给她送饭。
“听说你犯了错误被饿了一天,我今天特意早点儿给你送过来。”女人微笑着说道,“可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儿,去听个课都能被关一天。”女人叹口气摇了摇头,嘲讽的笑了笑。
“谢谢你的饭。”米诺说。
“这就对了。”女人严肃起来,“不过表情再庄重一点儿就好了。”
米诺看着女人没再说话。
女人走的时候无奈的摇了摇头。
米诺猛地关上门,她不希望外面的空气进入这个房间――那种带些冷、迂腐、无知的异味空气。
米诺看着餐盘里的食物没了食欲。但是她还是吃了些东西――在这里,她身体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理解在乎,别人不会觉得她难受,更不会替她难受。
渐渐地,时间过去了,女人送晚饭的时候只是把餐盘放在门口的架子上就走了。
渐渐地,到了夜里。
渐渐地,夜深了,天空的颜色更暗了,感觉像黑色。
米诺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她从中闻不到美好的情感。
天空中无数的星星在闪烁,非常紧密,感觉像是原本一整块的金黄色物体被愤怒的打碎,然后随便撒在上面一样。没逻辑,杂乱。
“共存”,这就是你们的天空吗?
------
窗户开了一晚上,冷风一直在吹,米诺趴在床上睡了一晚上,白色毛毯的一角盖在她身上,将她显得更像一个孩子。她做的整个梦境都笼罩着扭曲的悲伤,但究竟她做了什么梦她已经不记得了,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即使她知道梦境丰富多彩,她在梦中也做了很多她觉得有些意义的事。(3145年9月15日)
早上莲欣她们来问米诺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又说了几句其他的话。
“别人的待遇和我一样吗?”米诺问。
“谁?”莲欣问。
“被抓的人。”米诺说。
“应该一样,具体也要看负责看管他们的人的性格了。”莲欣说。
“这里有书吗?”米诺问。
“书?你要书干什么?”莲欣疑惑的问。
米诺面对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在这里也挺无聊的。”孜燃说。
“书是很少有了,不过也能弄到几本。”莲欣说着皱起了眉头。
“那能给我带些纸和笔吗?”米诺问。
莲欣听到这话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要是没有会难受的要死我倒是能给你带。”
“你们享受着这种生活,我们连要些纸笔的权利都没有吗?”米诺有点生气的问。
“呵,怪不得被饿一天!”莲欣冷哼了一声,“你们是罪过者,没有为自己赎罪的罪过者!而且你一天都待在这里,我们还要做很多事情,你比我们过得舒服!”莲欣愤恨的对米诺说。
他们三个然后就走了。
留下的米诺感到很可笑,原来她所遭遇的不平在别人眼里都没有掉一根头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