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各位……”
在并不算大的空间中,这个跟雕像上面刻画形象如出一辙的男人一只手扶着帽檐,颇为绅士的对着站在他对面的三个人说道:“首先还请各位冷静一下,我是并没有任何恶意的。如果我们继续带着这种情绪交流的话,我觉得待会可能你们什么信息都得不到。”
他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自己一头稀疏的黑色头发,这个中年人模样的家伙将帽子放在了桌子上,嘴上带着笑,看起来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请坐。我们慢慢谈。虽然也谈不了多久。”他说着拉开桌子边的椅子坐了上去,与此同时还对着其他三个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示意他们也坐下来。
西斯阴沉着脸,看着对面诡异的家伙做着表演,脸上金黄色发须像是雄狮一样膨胀着,一只手上燃着火焰。
他虽然很想动手,但是对方身上有些让他捉摸不定的气息还是让他有些犹豫,虽然他觉得自己动动手指要碾死这个家伙并不算难,但是对方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与像是要交流的态度却让他还是硬生生按住了自己的脾气。
“你很有意思。”宁越沙哑的声音开了口,他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悠然一只手玩弄着自己帽子的家伙,并没有坐下,而是抱着双臂,一脸感兴趣的样子:“说一下你的来历吧,顺便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两件事情其实可以放在一起说。”对方回答道,愉快的语气就像是一个正在舞台上表演的话剧演员:“各位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利克里勒斯,现存于法师之城的议员之一,邀请各位驾驶着这座移动城堡――也是曾经法师们的作品,暂时改变一下方向,去我们那里做客。”
“法师……”宁越咀嚼着这个词汇,然后在百般思量中缓缓开口问道:“我以为这个职业已经在黑雾的包裹之下灭绝了。”
“差不多,”这个自称利克里勒斯的家伙说道:“现在的我们并不是什么正统的法师,其实我们也跟各位差不多――额,尤其是跟这位美丽的小姐差不多。”他一边说着,一边咧开嘴朝着洛羽笑了笑,露出自己一口洁白的牙齿。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之中仍然还有很多的人类幸存者吗?”宁越继续问道:“既然有火焰之城,法师之城,那么应该还有什么其他人类的聚集点存在吧。”
“呵呵,”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着他笑了笑:“如果各位想知道的话,那就来找我们吧,只要改变一下方向,现在这城堡的位置离我们并不算遥远,而且以你们目前前进的方向一直走下去的话,在荒芜平原上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前面的东西以各位的力量显然无法应付,如果你们就已经代表了这座城堡中的最高战力的话。”
“藏头露尾,遮遮掩掩。”西斯说道,他一直紧盯着这个家伙:“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们城堡中的家伙让我们如何信任。”
“我也并不是不想一口气给各位说明局势,”这个男人耸了耸肩,手上把玩着桌子上面的纸牌:“只是碍于我们那边的规则与限制,我也无法现在就在这里给各位将一些东西都说明白。”
“因为我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中也并不存在这方面的信息。”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眼睛则盯着另一只手上的纸牌,他一张一张翻看着,看起来手法比较熟练:“我只是一具不完全的分身,在力量上也显然无法与各位抗衡,而且我本身也存活不了多久。”
“如果各位相信我所说的话,那么就往我等会死亡之后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进,如果各位不相信,”他说着,抬起头看了看依旧站着不动的三人,笑了笑:“那么各位也可以保持方向继续前进,相信我,你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如果火焰遗民们依旧是这么顽固自负的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子上的纸牌用很快的速度过目了一遍,然后看了看长久没有发声的三人,扬了扬眉毛:“要来打牌吗?打一会儿我可能就要离开了。”
……
“真是愉快的牌局。”利克里勒斯满足的笑着,将手中的牌扔在桌面上:“我输了。您的技艺非常高超,运气也很好。”
宁越的嗓子中也发出低沉的笑声,他眯着眼睛,如鹰隼般锋利的双眼看着对面这个脑袋已经开始渐渐融化的家伙,嘴上回应道:“这不只是运气。”
中年法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么我会送上我来到这里最后的一份礼物,顺便,”他的语气顿了顿,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又一次睁开,原本棕色的眼睛在这一闭一睁之间变化为了如猫科动物一般金黄色的瞳孔:“强大的职业者,带领你的人民,小心米昂,那个老太婆,罪恶根源的代言人,不要相信任何她所说过的话。”
“接着就看各位的选择了。”
然后这个刚才还好好坐着的家伙便发出了惨叫,脑袋也开始扭曲了起来,嘴巴大大张着,然后从里面吐出了一块小小的肉色方块,掉在桌子边上,还残留着血迹。
在吐出了这个小方块之后,他已经完全变形了的头部发出某种声音,接着便“砰”的一声爆炸开来。
坐在椅子上的宁越面前出现了一片偏黑色的透明护盾,在挡住了所有的血液脑浆之后,他看着无头的尸体倒在地面上,已经变得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行为,他缓缓站起身,拿过放置在桌子上的帽子与那个小小的方块,仔细端详着,若有所思。
“啊……”接着是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白泽捂着自己的脑袋从桌子上面爬了起来,他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然后又摸了摸自己整个脑袋,然后一脸懵逼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宁越。
“大……大人,”他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这里……额是您……”
“没你的事。”宁越低沉的说着,手中拿着帽子与方块,从桌子上站起,然后离开了白泽的房间。
白泽则站在原地呆愣的站了一会,然后原本一脸懵逼的表情逐渐变成了狂喜与不可置信,他闻着自己房间里浓重的血腥味,虚弱的身体扶着桌子,然后一步步缓缓走到镜子前。
他看着自己的脑袋,上面已经没有了帽子。
“我……我没有死?”
“你当然没有死。”一个声音在他的脑袋中回应道:“继续配合下去,你一直不会死,只要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