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染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二八少女着粉色襦裙,幽蓝的长卷发肆意飘扬,手中长鞭挥舞。
安诺染一眼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像谁。
“是伊梦然。”安安也看到了伊梦然,只是她同时也注意到了伊梦然眼中的挑衅。
“梦然?前世她是这个样子的呀。”安诺染一时震惊,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不说话,几日不见,莫非不认识本公主了吗?”伊梦然落在距安诺染50米开外,手中长鞭一下一下甩在地上。
“姐姐小心着点她,她不是现代的伊梦然。”安安见安诺染还在状况外,不免有些担心。
安诺染点点头,这个梦然除了容貌上与伊梦然相似,但是眼神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
“公主有何贵干?”安诺染见她落的远,也不动。
伊梦然嗤然一笑,悠然飞上比试台。
“和本公主比一场吧。”
“好,怎么比?”安诺染见她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也飞身到比试台上。
安安虽然料到会如此,却也有些为安诺染担心,毕竟在现代她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灵活运用技能更是不可能。
伊梦然虽然才刚进二十六阶真仙之境,但是作为天宫公主她所拥有的法器又岂是安诺染可比。
“姐姐,她刚进二十六,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安安只能这样提醒道。
安诺染表示明白。
“一炷香,谁掉下去就算输。法器随你,你有多少上多少。”伊梦然自信赤焰长鞭定能收拾安诺染,这长鞭是她特意求了父皇给她的。
“好。”安诺染话音刚落,伊梦然俨然一鞭已经扫了过来。
安诺染不知自身到底有什么法器,她却有种感觉蓝雾银纱定在身上。来不及犹豫,安诺染快速甩出蓝雾银纱挡在身前,果然赤焰长鞭根本无法靠近。
“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的赤焰吗?”伊梦然不屑地一笑,长鞭又以一种刁钻的角度迎向安诺染,长鞭上红光大盛。蓝雾银纱显然无力抵挡,毕竟赤焰本是天宫中少有的神器,在伊梦然的手中虽只能发挥不到百分之二十的威力,可是对付同等级只拥有低阶法器的安诺染却是足够了。
蓝雾银纱光芒一黯回到安诺染身上,安诺染来不及再反应赤焰已经打在了她右臂上,安诺染被甩到了比试台边缘,伤口处立刻渗透出鲜红的血液。
“啊!”安诺染忍不住惊呼出声,左手却并没有去扶右臂,而是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姐姐!出剑!”安安没料到安诺染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法器,只用蓝雾银纱抵御。现在的安诺染空有安诺染的能力,却发挥不出一成。
安诺染心惊,瞥到胸前的蓝色水滴项链,似乎想到了什么,“出!”
“锃”一声,一把全身幽蓝色的古剑浮现在安诺染眼前。安诺染看着那把剑,同蓝雾银纱一般的熟悉感再次席卷而来。只是此刻她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细细体会。
“幽剑!”伊梦然惊呼道。整个仙界都知道,安氏家族继承人出生时就佩戴着蓝色水滴的项链,那项链中有着一把玉白色的琴,而琴内竟还有一把幽蓝色的剑、削铁如泥。只不过那项链是认主之物,根本夺不得。
伊梦然惊呼的同时,安诺染已然用左手握住剑划开了自己的食指,幽剑接触到血液,本身幽蓝色的光芒反倒变得微弱内蕴其中,古剑被血液染出本身的纹路,一道细小的光芒从剑柄划向尖端一闪而没,飞向还愣神的伊梦然。
伊梦然眼见细小光芒向她飞来,赤焰长鞭就甩向了光芒,却不料光芒避开长鞭自行转弯加速朝伊梦然飞去。
“啊!”伊梦然尖叫一声,被气浪甩出比试台跌在地上,长鞭也随之掉落在地。真是好巧不巧,光芒打在了伊梦然右臂上,同安诺染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只是带有腐蚀属性的幽剑剑芒立刻将伊梦然受伤位置的血肉腐蚀。
伊梦然当断则断,取出匕首将那块血肉剜出。
好胆色。安诺染暗暗称赞一句,飞下比试台,落在伊梦然身侧。
“喏,这个给你。抱歉,没控制住。”安诺染歉然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伊梦然。
伊梦然倒是没料到安诺染的举动,怔怔地望着她。
“也许你不知道,但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安诺染见她不收,将瓷瓶塞在她手中。
伊梦然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个并没有特殊之处的瓷瓶,犹豫了一阵,终是用牙齿咬掉了瓷瓶上的盖子,将瓷瓶中的粉末倒在右臂上血肉模糊之处。粉末一接触到伤口,那血便止住了,伊梦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先取下手腕上的丝巾将伤处包裹。
伊梦然处理好伤口后,手撑着地站起来,却不见了安诺染的身影。
安诺染与伊梦然比试后,不论是这场比试本身还是幽剑的熟悉感已经导致安诺染无心再探查自己右臂的伤。她只想回羽晰宫理一理思绪。只是,并没有那么顺利。
“等等。”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安诺染身后传来。
安诺染无奈地停下飞行,转过身却见那人还在远处,只能看到一身白衣看不清容貌。只是又一种古怪的熟悉感。
那人见安诺染果真停在原地,倒是松了一口气,加快飞行速度,落在了安诺染身前五米处。
这时,安诺染才看清那人竟是陈森羽,一个梳着发髻的陈森羽。虽然看起来还是风流倜傥,安诺染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陈森羽,你好搞笑啊,哈哈哈。”
陈森羽不解,道:“你笑什么。你刚才伤感公主的事我都看到了。”
“诶,那你想怎样?和我也比一场么?”安诺染倒是没想好他是为了这件事喊住她,只是觉得这个陈森羽呆板得很,逗起来也有意思,不像在现代她总是被他压制着。
“也可以,你跟我来。”陈森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也不管安诺染有没有跟上来就转身带路。
安诺染一脸愕然地看着陈森羽消失在她眼前。
“这人怎么这么有趣。我说着玩的。我才不去呢。”安诺染摇摇头继续往羽晰宫行去。
安诺染行了不到千米,陈森羽又一次追了上来。
“你这人怎么走了。岂可言而无信?”
安诺染不理他。
“姐姐,我之前怎么不知陈森羽竟是这般。”安安见陈森羽胡搅蛮缠也是一阵感叹。
“我也不曾见过。根本两个人。”安诺染在心里默默回应安安道。
陈森羽见安诺染根本不理他,急了,将手中的云龙剑掷向安诺染想迫使她停下。
云龙剑破空而来,安诺染险而又险地避开,幽剑从项链中钻出直奔云龙剑。两物相生相克,一相碰就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姐姐,不可。”安安没料到只见了安诺染一次的幽剑已经具备了护主自动攻击性,竟然在未召唤下就出来了。
幽剑果然很快就无法抵御云龙剑的进攻,幽蓝色的光芒越发微弱,最后“砰”一声坠落在地。
安诺染见状俨然有了几分生气,取出玉白色的天琴拨动琴弦。
“背后偷袭又岂是君子所为?”
陈森羽也没料到,本意是借云龙剑拦住安诺染,却没想云龙剑碰到幽剑在未出鞘的情况下也击败了幽剑。陈森羽理亏,在云龙剑堪堪碰到安诺染衣摆时收回了剑。
“抱歉,我并非有意,纯属意外。今日之事,是陈某的错,比试我们可以改日再约。”陈森羽抱剑鞠躬,语毕就要离开。
安诺染忍不住冷哼一声,手中拨动琴弦,也没传出什么美妙的音律,只是一道红色的音刃已然形成,朝陈森羽飞去。并不只是这一道,随后安诺染又接连发出六道,而那双手四指已经被血染红。
后发音刃反倒先至,彼此叠加在陈森羽的外衣上。音刃叠加后一碰触到衣物发出滋滋的火花声。陈森羽的白色外衣很快就被烧的东一个窟窿,西一个窟窿。
陈森羽狼狈地躲避着余下的叠加音刃,脱下外套,回头看了一眼端坐在琴前的安诺染。
安诺染扯起嘴角,微微一笑:“抱歉,我也并非有意。”
说完收起古琴,安诺染不再看陈森羽自顾离开。
陈森羽中衣袖子一摸,音刃全部消失不见。望着安诺染离去的方向,陈森羽神色复杂,嘴唇微微启动。
“安氏家族,忧离公主。”
安诺染回到羽晰宫西侧殿,脱下外衫,随手放在榻上。
“姐姐,你还好吧。”安安看着安诺染坐在榻上,卷起衣袖拆下已经染满血迹的绷带。
“很奇怪,血止不住。我们来之前她肯定做过处理,血却还是一直渗透。梦然的鞭子有灼热腐蚀的效果,但她今天并没有下死手,伤口根本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安诺染看着右臂上伤口处明显凹了下去、血肉模糊。
安安看着那伤口也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只怕先前的剑伤没那么简单。”
“景哲哥哥知道我与谁比试,我却偏偏不能问他。”安诺染蹙眉道,“看他的神色,大抵是认识的人。”
安诺染心头一动,一把漆黑的匕首凭空出现在面前。
安安惊呼道:“恶魔之咒!”安安本也知道安诺染本身的天琴、幽剑和蓝雾银纱在身上,却没想恶魔之咒也没有丢失在时空错落中。
安诺染拿起匕首,将伤口中已经坏死的血肉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