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之时,轩小白、楚一笑、还有其母沈红瑛就已经来到了酒宴举办之处,无视着周围人的目光,在这里有说有笑的。
远方的天际线上,出现了一点银光,如那黑夜中最闪亮的星在白天的天空闪耀。
那点银光越来越璀璨,伴随着隆隆的轰鸣之声。
已经有眼尖的人失声大叫:“那是……那是一艘船吗?!”
“什么?怎么可能,船怎么能在天上飞?!”小镇的人又惊又疑,不敢置信。
但是他们都踮起了脚尖,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已经越来越大的银光,已经如一个小太阳一般闪耀。
那团银光终于显示出了真面目,真的是一艘船!一艘银色的船!
船身通体闪耀着银光,长约有八丈,宽约有两丈,船的下方喷射着白色的喷气,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如同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一般。
这艘天空中飞行的船终于飞到了白杨镇的上空,在一支血红色旗帜的指引下缓缓降落。
小镇的人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能在天空中飞行的船只他们有些人恐怕今生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够看到了。
银色的飞船上站立着两个老者,几位青年,还有十几个都刚刚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女,除此之外便无一人。
这些少年少女都很规矩的坐在甲板之上,闭目调息,尽管他们大多童心未泯,也想要伸头看向船外风景,但却依旧听从命令盘膝而坐。
几位青年看向船下小镇居民沸腾的景象,嗤之以鼻,不屑说道:“这等偏僻之地的粗鄙之民,恐怕是第一次见到这御空灵舟吧。”
“唉,一想到要在这里住一个月之久就浑身不舒服啊。”有一个青年哀声叹气的说道,似对此行颇为不满。
“蹬、蹬、蹬。”轻微的脚步声想起,一个青年刚想回头呵斥,但看见那人的身影就又闭上了嘴巴。
那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身形十分纤细,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从船上吹走,但她就这样将头伸向灵舟之外,任凭头发四处随风飞舞,双目无神的看着灵舟之下那陌生的小镇。
在那楚家大院的空地之上,楚霸天正亲手挥舞着鲜红的大旗,为降落而下的御空灵舟指明了方向。
楚寻雷带着一众家族成员在一旁等待,神情虽然平淡,但背在身后紧握的双手出卖了他。
他身后的楚家之人更是难掩激动之色,望着天空中的缓缓降落的灵舟与身边之人低头窃窃私语。
就连轩小白都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连船都没见过,更别说是会飞的船了,就连可能即将到来的危险都被其抛到了脑后。
终于灵舟在空地之上落下,吹起阵阵波浪的一般的狂风,飞沙走石,烟雾迷蒙。
然后狂风骤然而停,烟尘逐渐散去,一位须发眉头尽皆洁白如雪的老人从中先行走去,望了眼等待的众人,平淡开口道:“没想到如此实力的家族也能在南贺山脉周边立足,看来狸王对那些大妖的管制不轻啊。”
楚寻雷面露尴尬之色,此人并不是他的那位老友,但从他先迈出灵舟来看,地位竟比他那老友还要高,并不敢开口反驳,他在犹豫要不要上前交谈。
幸好此时从灵舟降下来的阶梯中又走下一老者,身着一身雪白的道袍,胸口处有用金线编织而成的神秘图案,他对着楚寻雷抱拳微笑道:“寻雷,好久不见。”
这人便是楚寻雷所等待的曾经一起冒险的至交好友,周宇,而今已是圣阶强者。
楚寻雷无心感慨两人的实力相差已经如此悬殊,微笑着走上前去,恭敬抱拳,说道:“多年不见,没想到宇兄已经步入圣阶了,想来是成仙有望啊!”
当然这只是一句恭维的话,修行之路,越来越难,成圣不易,成仙更难,更何况他而今已经老迈无力。
但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周宇抚须而笑,继而转向那白眉老人,介绍道:“这是我道宗的第五长老,此番与我同来此地。”
楚寻雷胡须一颤,连忙俯首抱拳,万分恭敬,声音也略微发颤的说道:“老夫楚寻雷,拜见五长老!”
在三大正宗之中,凌驾于普通长老的存在,便是那序列长老!每一个有序列的长老,都是宗门的中流砥柱,是一种对外的强大威慑。
更何况已经是排名如此靠前的五长老,恐怕他的实力已经近仙了。
“此行还是周长老带队修行的,我不过是顺路前来办一件杂事的而已。”那九长老虽然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却也对楚寻雷的恭敬相当受用。
楚寻雷挺起身来,但脸上的恭敬之意不减半分。
接下来便是那些青年带着一众孩童走下灵舟,那些孩童一个个身着洁白的小小道袍,粉妆玉琢惹人喜爱。
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穿着一个黑色齐膝短裙的瘦弱小女孩,与四周之人显得格格不入,分外显眼。
楚寻雷引着众人前往酒宴举办之地,白眉老者做在首座,楚寻雷和一众楚家德高望重之人坐在右侧,周宇和几个道袍青年坐在右侧。
而一干孩童则都被安排在了屋外,自有楚家妇女儿童照顾相陪。
但那名瘦弱的黑裙小女孩却与五长老一起坐在了首座之上,楚寻雷见道宗众人神色如常也不敢多管多问。
九长老似是不喜说话,一直沉默饮酒,首座之人不说话,下座之人怎敢言语?
静悄悄的屋子里只有小女孩拿着手中筷子百无聊赖的敲着银盘的叮叮脆响。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冷清。
忽然屋外一阵喧嚣,楚霸天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站起身来,向着门口喝问:“是何人在外喧哗!”
门外有人回应道:“禀族长,楚一笑以及他的那个朋友对道宗出言不敬,楚一康和几位族中子弟气不过就和他们扭打了起来!”
屋中道宗的几位青年当场就变了脸色,像这种大宗派,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如今听到宗门被骂,险些直接冲出去找那出言不逊之人。
周宇的脸色也阴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初,笑道:“小孩子的玩笑话,当不得真。”
对面而坐的楚寻雷则脸色阴沉欲雨,沉声说道:“一笑这小子自小顽劣,但平日里也就罢了,今天道宗的贵客前来竟也敢口出狂言,老夫一定给道宗的各位一个交代。来人,把参与的人都带进来!”
不多时,就有十几个杂役压着轩小白等人走进屋内,沈红瑛也在其内。
楚一笑目不斜视,身形挺直,虽然身上有不少伤痕但是依旧神色坚毅,他的小手被沈红瑛紧紧的握着,一步步走进屋内。
而轩小白则是目欲喷火,盯着那其余的楚家子弟,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如同一只发狂的小凶兽。
那些人无一敢与之对视,只是对其冷哼数声,但显底气不足,有两个同龄大的孩童竟畏惧的缩了缩脑袋。
虽然轩小白一身衣裳也已经满是泥尘,破烂不堪,但是身上几无伤痕。
反观对面则是个个虽然衣衫完整,但却鼻青脸肿,刚刚他们在外面肉搏时吃尽了苦头。
轩小白将他们与凶兽等同处理,将脆弱的面部作为要害,下手狠辣,就连那年龄最大实力最强的楚一康都被打青了一只眼睛。
楚霸天皱着眉头看向楚一康,开口询问道:“一康,你为什么被绳子捆着啊?”
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了那个唯一被捆绑起来的少年身上,不知为何只有他一人被捆绑。
“孩儿打扰了道宗贵客的宴席清净,自学古人自缚请罪!请父亲谅解!”楚一康声音朗朗,挺直了腰杆说道。
这是他们已经准备好的剧本,将他们三人逼向绝路并将楚一康捧起的剧本。
“没想到此子竟是楚族长的儿子啊,真当是虎父无犬子啊,如此年少便知礼数,武力也是相当不俗,将来必成大器啊。还有那边那位夫人是……?”周宇一边赞叹着楚一康一边眯缝着眼打量着沈红瑛。
沈红瑛原来就是玉兰城的一朵花,美貌与楚南天的英俊相配,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依旧有一股独特的气质以及不俗的外貌吸引着外人的眼球。
楚寻雷站起身,向周宇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妹沈红瑛,可惜我那天才一般的二弟英年早逝,如今只落得他们孤儿寡母,不过此女不守妇道,我早已不将其当成楚家之人,若是你有需要的话,今晚我就……嘿嘿!”
这个也是在楚寻雷的预料之中的事情,根据他对周宇的理解,这么多年来恐怕也改不了好色的本性,而沈红瑛正是他所喜欢的那种类型。
周宇抚须微笑,他现在心情大好,当即说道:“既然一康这么懂事,楚家也处理有周,那么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吧。”
首座之上的白眉五长老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这些俗事他也不想理会,他与周宇前来南贺山脉,看似是为了优秀的子弟在山脉外围的实战修行,但实际目的不在于此。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越过高高的围墙,越过那南贺山脉的的外围的丛林与内围的群山,一直延伸下去。
直至南贺山脉核心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