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夜里不能够再去青楼了,因为明天夜里朝堂有为他们几位准备地宴会,今晚有事情要交代,所以要回到纳宾府中。
刘眸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任谁都看得出他心中的不情愿,天黑时候回纳宾府的途中,目光还流连了昨晚去的怡情楼。
“景才俊昨晚去了怡情楼?”景阳在屋中休息,准备泡澡,黄浪平进来交代一些事情,闲聊了几句之后,便站在他一旁问起了这些打笑的问题。
景阳一边看着侍女往浴桶中倒水,一边点点头,回答道:“昨晚是的。”
黄浪平微笑,道:“那怡情楼可是个堕落之地,一般男子进去,只怕沉沦。”
景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道:“黄大人就是?”
“不不不,哪有哪有。”黄浪平连连摆手,“本官已经成亲多年,哪里还敢出入那种地方。”
景阳微笑一声,道:“黄夫人看来不够通情达理。”
黄浪平没料到这个少年居然会反过来开自己这种玩笑,连忙收口道:“打住打住,才俊打住,这些话可说不得。”
三言两语便被将得不行,景阳心想这位大人开玩笑的本事还不如自己,微笑不语。
很快浴桶的水便满了,景阳示意自己不用伺候,便把三位侍女请出了屋子,对着黄浪平致谢道:“多谢黄大人的照顾了。”
“哪里哪里。”黄浪挥挥手,掸了掸他的绿色的户司官袍,“只是尽职罢了。”
景阳问:“大人前来是交代明晚的事情吗?”
“嗯。”黄浪神情严肃起来,“明晚在翰伊城最好的酒楼之一——贵和园举办宴会,到时候会有不少的官员,以及不少财阀代表前来参加。”
“贵和园?是个园林?”
“嗯,差不多,里面有个园子,到时候便是在园中起宴,还邀请了翰伊城最好的戏班子前来表演,应该也是翰伊城这个月最大的盛会了。”
景阳问道:“大概会有哪些官员要来?”
黄浪平道:“这个本官就不清楚了。”
“这样,知道了。”景阳心中一惊有数,“我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黄浪平道:“穿上宗袍,带上您的佩剑。”
“佩剑即便不说我也会带上的。”
黄浪平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没什么事情是需要您准备的,明天下午会有侍女安排沐浴更衣,酉时会备马车接你们前去,所以还请才俊明天下午在此等候。”
“哦,好。”景阳很配合,“还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这些事情了,才俊早些休息,本官还需要向另外几位才俊讲述一下情况。”
“好。”
“先行告退。”黄浪平退出房中。
等到黄浪平离开之后,景阳才走到了屏风后面,脱光了衣服泡了进去,冒着白气的热水蒸腾着,温和的水滋润皮肤,给人一股疲倦之意,昏昏沉沉感觉要睡过去。
调动元气刺激了下脑海,这才精神了些。
意识钻入丹田,只见丹田之中的气海已经初具规模,等到气海完全形成,他便步入了通元境,能够聚海量元气于丹田,成为真正的强者——元师。
在九剑门的教导下,而今他已经正式成为运元境初期的修行者了,短短数月从生元境巅峰跨入到运元境初期,他的修行速度不可谓不快,不过他丝毫不感到满意。若是有其他修行者知道了他对自己修行速度所抱有心情,只怕气得一口血喷出来,很多修行者到死都跨不入运元境这个门槛,哪怕是放在九剑门中,他也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十六的年纪站到这个高度,足够让无数人羡慕。但他始终嫌不够。
即便是在九剑门学了两门剑道,又有师父指点修行奥义,可是依然还不够,现在他面对武试时的夸平已经足够战平,但是若是夸平还活着并且也接受了自己相同待遇,那么现在的他知道自己依然远不是夸平的对手。
而且他选择的目标从来不是夸平这个了不起的天才,而是已经站到了巅峰的神武帝,以及这个强大无可捍动的王朝。所以不单单是不够,是还差得远。
景阳呼了口气,示意自己不再乱想,闭上双目开始回顾自己记忆下的一条条路线,以及地下错综复杂的暗河,一遍又一遍推演自己的劫囚大计。
此事,无论成功与否,注定轰动中州,而他若是失败,注定必死无疑。
……
洗完澡后换了身衣裳,穿了一件简单普通的蓝绸缎衣,天色渐暗,又到了夜宴的时候。陆无琴忽然敲门进来。
“师父喝茶。”景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将陆无琴迎到屋中坐下,给陆无琴倒了一杯茶。
陆无琴看了他一眼,眼中隐有雷芒闪烁,景阳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雷电穿透,丹田中的情况被一览无余,知道这力量不会伤害自己,景阳紧绷的身体也缓缓放松,任由他视察体内的情况。
还是同以前一样,金色的元气融入了血液中,即便是这位强大无匹的剑主,也没能察觉出来。
在景阳略显紧张的目光中,陆无琴收回了眼神,双目无神地说道:“气海已经有初形了?”
“嗯。”
陆无琴露出欣慰的神情,道:“不要懈怠,你的路还很长。”
这一声是在表达他的满意以及勉励,景阳又“嗯”了一声。
“你和他们另外四人相处如何?”陆无琴抬头问道。
景阳站在他身侧,淡淡笑了笑,道:“还行,不过人心隔肚皮,表面像相处甚欢好偌多年的好友,但是相互之间存有芥蒂,也互不了解,不过其余三位对于天涯剑那一位倒是有着共同的鄙夷。”
陆无琴冷笑一声,道:“都和你一样,是两千位天才中脱颖而出的天才中的天才,优秀者中的优秀者,谁会不心怀傲意?我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一样目中无人,相互之间瞧不起与尊重这二者谁更多,还是看人之品性。至于天涯剑,当年杨落痕的选择便注定会受到我们其余四大宗门的鄙夷。你对他们,还是多留意些。”
天涯剑当年的选择世人皆知,陆无琴没有解释,景阳也没有问,点头道:“弟子明白。”
陆无琴道:“明日我与其余四位宗门的护送人,被邀约去了丞相府,所以明天你们哪里发生了任何事情,我可能都无法第一时间赶到。”
“丞相府?”景阳看向了陆无琴。
那位高约一丈,肥胖如山的丞相天下无人不知,无论是权倾朝野还是打造公输黑甲缔造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甲军,或是他对于武朝立朝所做出的其他汗马功劳,都足以他名留青史。陆无琴以及另外四位景阳还未能谋面的护送人被其邀约去丞相府,而又是明天宴会的同一时候,任谁都看得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景阳追问道:“会不会有危险?”
陆无琴冷笑一声,道:“天下间的危险还少了?”
普天之下能对陆无琴造成危险的人屈指可数,何况是翰伊城,想到这里景阳放下心来,道:“师父还是多加小心。”
“你不必担心我,明天多加留心,做事千万不要鲁莽。”
景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明日我会审时度势,不会鲁莽。”
“你惹恼了监察司,他们到现在却连一点动作都没有,这不像是监察司的作风。”
身为当事人的景阳并不担心,安慰道:“对于武朝,不知是我九剑门表达出坚决的态度,另外三大宗门态度的强硬也不亚于我们,明天若是朝堂要放下马威,那也是我们一起面对。”
“你们始终还是些孩子。”陆无琴抿茶,“千万记住,明日的宴会通遍了整个翰伊城,也就意味着里面发生任何言行都可能会传遍翰伊,也可能传遍整个中州,所以你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丢了宗门的人。”
景阳微笑道:“弟子什么时候丢过宗门的人?”
陆无琴没有回话,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景阳的确没有丢过宗门的人。武试时金蒙国师谢伽淏插手将整个武试搅得一塌糊涂,然而他却毅然决然代表宗门也代表中州找回了尊严,面对监察司虽然只是强硬解决自己的事情,但是他这位剑主师父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率意坚持的确十分振奋人心。
见他清秀的脸上露出略显随意的笑,陆无琴忽不想让他这么得意,冷声问道:“你昨夜去的青楼?”
景阳笑容一僵,怔怔道:“嗯,怎么了?”
“没什么。”陆无琴起身往外面走去。
景阳连忙解释道:“师父我只是去听曲儿的,夜里也只是……”
陆无琴“砰”一声关上门,把景阳的解释打碎成灰。
景阳望着门,垂头丧气地摇摇头。
“果真会让人误会,辰依你不会误会我的,对吧。”景阳从怀中摸出手环,微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