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背着弓,腰间还别着剑,在勤物处一楼那家装扮古朴,但是菜品却极好的店里吃着酒菜。
九剑门除了没有青楼,很多设施都与凡世无一二,只是收费由钱币变为了勤分。
林夕面带郁色,从行课结束到这里开始,就在不断地饮酒。出身寒门不过酒量出奇的好,五杯竹叶青下肚一点醉意都没有。同他一桌的除了他的好友古剑辉,还有十个和他同样今年进入宗门的弟子,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喝酒。
桌上的人都没有穿宗袍,而是穿着战装。有几位足穿战靴身披软甲,长枪长剑,如同一个全武行。
还有一位身材魁梧,十分抢眼,只穿着简单的汗衫的,搁在他身侧的大刀却十分宽阔,将天空旭日荡漾其中,明晃晃地投映在客栈木制墙壁上。年纪轻轻,但是煞气十足。
这样一伙最低修为都是生元境的组合,若是在外界,便是能够让绝大多数土匪都闻风丧胆,诸多商队愿意重金聘请来为之护航,若是知道他们的潜能,更是会让无数地方宗门哄抢。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团队,这样一伙年轻人,不应该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都不安心,在宗门之中,对于其余新弟子来说足以横冲直撞,不过现在的他们的确因为一件事情而有些烦躁或无奈。
“镇边军出身的都像你这般魁梧和粗犷?”一位面目稚嫩的少年看着身侧放着大刀的魁梧少年道。
魁梧少年眯了眯眼,一股恶气从身上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道:“不是,只是向我这样魁梧的比较容易活下来。”
镇边军的残酷和血腥,让这位面目稚嫩的少年简单想了想,便觉得不寒而立,不再追问下去。
“我们是因为你要对付那个甲一才暂时团结在一起的,并非是你是头目你说一便是一。”那位身旁搁着大刀,给人感觉有着夸平几分味道的少年转头望向了林夕,说道。
林夕看了一眼这个也是镇边军出身的少年,知道他们的脾气性格都是暴烈那一类型的,所以也并不生气,再度解释道:“我们不能主动去找他,若是他布下陷进或者圈套,那么我们一定会败。”
“我们这么多人,会败给他一个瘦骨伶仃的小白脸?”这位高大魁梧的少年嗤笑一声,说起话来像极了市井间数十岁的大汉。
就坐在高大少年左侧,和他不是同一桌边的一位紫色劲装的少女握着酒杯,轻抿一口后,同她抿酒一样轻柔且轻蔑道:“你是总榜壬二,武榜乙三,文榜成绩便不提了。那个少年双榜甲一,总榜甲一,你们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你觉得不可能的,人家就真的做不到?”
“你!”魁梧少年怒目而视。
轻蔑的话语让脾气易暴的魁梧少年熊掌般宽厚的左掌一拍桌面,所有的酒菜都腾飞了三寸,另一只手则抓到了身侧的大刀一刀,快到让人看不清刀的走势,酒菜还未落地,刀便已经劈到了少女身后的地面上,长长的裂缝顷刻崩现在地板。
刀的颤响回荡在店内,刀身反射的光芒照耀在了客栈掌柜的脸上。掌柜也是九剑门的老前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算着自己的账。
地面裂纹道道,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
紫装少女则只是淡淡一笑,看了一眼从自己背后蔓延到身侧这身材体重是自己两倍有余的少年,道:“莫非我说错了?你本就不如那少年,否则你又为什么会愿意聚在这里,与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对付那少年一个?再者说,你以为你是镇边军出来的,我便怕了你?可不是每个边军少年都是夸平。”
“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真劈了你?”少年手朝后一提,刀便往回收了一寸,地面被拖在地上的刀割出一道白痕。
紫衣女子笑了笑,手中已空的酒杯却转瞬融化成了水,从她的柔指间滴答向地板上。
“莫非我会怕了你?”
“行了行了。”一位短发少年摇摇头,望着随时有可能开打的两人,道:“林夕说得在理,那个双榜甲一少年聪明得很,实力也强,昨日那一箭敢问在座各位谁敢说自己躲得过?昨天那番话也把一群人吓得不敢动手,谁敢保证他今天还有什么花招?我们不能主动出击,只能等他来,至少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是可以保证他玩不了花招的。”
古剑辉点点头,很认同地看着这位短发少年,道:“张白兄说得在理,那个少年昨日放下这样的狠话,想必也预料到今日不会是一对一的对战,自然会有他的对策,我们不能贸然出击。”
魁梧少年冷笑一声道:“喜欢的女人喜欢人家,自己不是人家对手有偏偏主动去羞辱人家,反而被人家羞辱,今天集结一群人在这里坐着,都还不敢主动出手?总榜甲十当真好气度!”
说完,便直接提起自己的刀,大步流星地朝门外径直走去。“传出去不知道让人笑话成什么样,我大武军队想踏哪里便踏平哪里,我镇边军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哑巴亏,这么丢人的事我也从来没有干过,来了九剑门我也丢不起边军的人。这样的孬种,不配为伍,你们自己了断。”
“你!”古剑辉握着酒杯,很是恼怒,准备站起身,林夕的手又按到了他的肩膀上。
前者见后者一脸漠然,才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坐了下来。魁梧少年冷哼了一声,不再回头,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林夕依然同昨日一样骄傲,不过却骄傲得要内敛了很多。诚如冯磊所言,昨日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若是今日不能把这解决,只怕后面他的修行路都会很难走。
叹了口气,望着桌上被先前一掌震乱的酒菜,以及桌上流淌着的泼洒出来的酒,对着众人道:“那个景阳比我想象中要厉害,要难对付,我承认昨日反被他羞辱了,很丢人,比我在幼时在家乡受那些富贵子弟欺辱还要丢人,还要让我愤怒。我承认今天的我怕了。我也不否认他的强,不否认我对于主动出击没有信心,很丢人,但是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是我必须要正面地找回一次尊严,我也想诸位也跟我一样,想要灭灭他的嚣张气焰,九剑门里人人是天才,他没有资格作出他是最了不起的那个人的姿态。”
木秀于林风必摧,木秀于林其余木也会嫉妒,会抢他的养分。九剑门里的弟子都是骄傲的存在,最出众的那位难免会招惹嫉妒,而最出众的那位又活得骄傲,活得清高,那么更会招人怨恨。
紫衣女孩看向了林夕,大眼睛忽闪着,道:“这不就是我们之所以同意帮你的原因么?”
林夕看着紫衣女孩感激地点点头,道:“他的强不单单是强在实力上,还强在他似乎总能让问题最终偏向于他。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候他主动过来,张秦兄不理解,那便算了,你们能够理解就行。”
张秦便是刚才离去的那位少年。
其余的少年点点头,赞同这样的做法。其中一位梳着马尾辫,看起来像极了草原上来的少年环顾一圈桌上的人,道;“今天的事情,师兄师姐我不知道,他们应该也不关心我们之间的斗争,可是我们这一代的弟子所有都知道,昨日的事情已成笑柄,躲开那样恐怖的一箭也让景阳成为众人心目中不可超越之人。今日的事情若是得不到个好的结果,到时候被取笑的,永远抬不起头的,就不单单是林夕你了。”
“所以才要慎重。”林夕点点头,“若是今日能够还击他,我的心病便能治好,诸位也能成功灭灭他的嚣张气焰。”
其实这是很幼稚的一件事情,一群少年要收拾一个很嚣张的少年,原因是因为他很嚣张,他抢走了风头这落在了这些少年心头,却已经是心病,是不快。
“一直等也不是个办法,我去试着找找,看看他现在做什么。”这位梳着马尾辫的少年道。
“也好。”林夕点头。
说完,这位马尾辫的少年便拿起自己的长枪,朝着外面走去。
PS:今天很没有状态,不知道写不写的出来第二更,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