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文国穿着高档西装,快步走来,长趋直入,目标指向窗户边的黄真。
由于多年经商,张文国早就跳出驻坝县的小圈子,成为天汉郡千万级的富翁。
关键是,张文国现年41岁,未来不可限量。
俗话说,居移气,养移体。
地位和环境可以改变气质,修养和涵养可以改变素质。
白手起家,千万富翁,就是地位的源头,也是自信的底气。
行走间,张文国自有一股睥睨的气势,仿佛刮起一阵旋风,众人无不避让。
不仅避开对方的注视,还避开对方行进的路线。
惟有高菁和马玉成站在床头的靠墙位置,才没有受到张文国一路前进的影响。
啪!
张文国一掌拍在黄真的肩膀上,目光灼灼,赞道:“好小子!突飞猛进,出乎意料,真有你的!”
“张叔也知道了?”
“马老开会之后,一传十,十传百,全校都轰动了,小铁能不知道吗?小铁一收到同学的电话,立刻就通知了我,甚至还要抓壮丁拉着我一起给你加油鼓劲!”
“多谢张叔!多谢小铁!”
张小铁笑着点点头,一瘸一拐站在一边看戏。
张文国目光一扫,顿时看到红彤彤的灯笼,转身一把抓起考卷:“147!接近满分!原来不止一科英语牛,还有一科数学也是这么牛!哈哈……”
“张叔过奖了,这点成绩不足为道!”
张文国点点头,转移话题:“话说,房间里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衙门和学校还有缉捕所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开除学籍吗?”
一听这话,黄真心中偷笑,以客观和平静的语气,把事情的始末仔细道来。
张文国听完长长的一席话,结合儿子经常讲到的学校纠纷,心中哪里还不明白?
他决定快刀斩乱麻,以便腾出更多的时间与黄真叙话长谈,看看能不能把儿子的文化课成绩也提上来。
只见张文国面朝马玉成的方向,隔空鞠躬,笑道:“马老,三位警官都是您当年亲自教导的学生,想必心中还记着您的谆谆教诲,不如您把他们带出去交待两句?”
闻弦歌而知雅意,马玉成笑着招招手,把三位警官带离客房,自有一番思想教育。
这是第一步,还有好几步。
第二步处理吕瑞香。
“从照片中的伤痕可以看出,超过九成的血迹都是故意涂抹,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所以大家和气生财,千万不要乱来。我送你20万摆平所谓的强姦指控,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第三步处理李德刚。
“我和警务局的关系不错,只要歪歪嘴,随便指证一件两件你知我知的事情,不知道李定邦到时候还能不能坐得住?如果你不想李所长落马,就应该安分一点,你说对不对?”
第四步处理黄真。
“你也不要攥着笔录想着反诉,而是应该集中精力,冲刺高考,是不是这个理?”
第五步处理庄忠华。
“咱们是老朋友了,本来应该和和气气,把酒言欢,共谋一醉,没想到出了这事。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天汉郡科教局的曾局长昨天晚上明确答应不再追究打人致伤的小事,为什么他没有通知你?要不,庄局打个电话问问曾局?”
张文国轻描淡写,舌战群儒,瞬间解决一切问题。
所以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放在黄真眼里,这是生死危机,挣扎求生;放在张文国这里,却是云淡风轻,闲庭信步。
翻云覆雨,纵横捭阖!
这一课的内容和内涵十分生动,给黄真造成极大的冲击,心中百味杂陈,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
男子汉大丈夫,不外如是,亦当如是!
诚如刘邦所言:大丈夫当如是也!
暗地里,黄真握紧了拳头,决定奋起争雄,绝对不可以无权无势!
叮铃铃……
庄忠华的手机响了。
低头一看,正是自己的项头上峰。
等到接通来电,挂掉电话,庄忠华满头是汗,这才知道张文国早就打通了天线,所言没有一点虚假。
人家都把工作做到了郡里,而自己小胳膊小细腿,力有不逮,只能认栽。
“张总,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我还得赶回局里开会,把刚才的决议再议一遍,先告辞了!”庄忠华说了两句场面话,灰溜溜离开现场。
张文国马上送别:“庄局慢走,改天约个时间聚一聚。”
“没问题,我等你电话。”
眼看着姑丈就要离开房间,李德刚急忙叫停:“庄局长请留步,我还有话要说……嗷!”
李德刚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无比凄惨的嘶吼,紧接着仰天栽倒。
双眼迷离,口吐白沫。
整个身体蜷缩着,只有打摆子的颤动,没有翻滚的余力,也没有后续的惨叫,显然是昏迷不醒,失去意识。
表现在外的症状,与羊癫疯极其相似。
病来如山倒!
这一切都是黄真的行动所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基本上圆满解决,黄真绝对不容许李德刚再出幺蛾子。
他的站位早就离开原来的窗户,偷偷移到桌子边,几乎与死对头并肩而立。
只差一点距离,就是衣服相连。
明明众目睽睽,偏偏习以为常。
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黄真当机立断,以【神农氏初级制毒术】的法门,在自己的思维中凝出一股恶念,感应李德刚印堂穴的同类恶念,瞬间激活八只毒兽,隔空引爆毒弹。
八只毒兽的威能与一只相比,不是八倍伤害,也不止八倍暴击,而是神经和灵魂层面的巨大创伤。
说致死也不为过。
在不可见的层面,八只毒兽冲出牢笼,张天血盆大口,立刻咬住印堂穴的八条主干神经,蕴藏的毒素瞬间蔓延开来,形成无可阻挡的神经毒素,一下子放倒了李德刚。
霎那间,高菁灵动的双眸急剧一眯,瞳孔缩成针眼,瞧向黄真的目光,带有不可思议的韵味。
有那么一刻,她隐隐约约感应到空气中的异变,但又不能确定,只在心中怀疑乃是黄真所为。
因为她知道黄真和自己一样,也有深不见底的秘密,甚至远远超过自己。
比如,黄真视力超常,仅凭裸眼就能看到琥珀的微雕文字。
赤松子!守宫砂!掌中舞!
高菁暗中咬牙,一定要找个机会,问个水落石出。
只见庄忠华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蹲下来,问道:“小刚,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姑爹好不好?”
情急之下,庄忠华一时嘴快,爆出自己与李德刚的亲戚关系。
小刚动也不动,没有应答,完全是植物人的状态。
掐人中,翻眼皮,测呼吸,摸脉搏……
经过一番折腾,庄忠华终于确定自己的内侄还活着,立刻吩咐秘书:“快叫救护车!”
接下来的时间,那真是狗皮倒灶,一片混乱。
酒店老板带着一伙人,率先赶到现场,表示慰问,远离责任。
李定邦一家几口人先后赶到,巴拉巴拉一大通,全是无用功。
特别是刘继芬,哭得死去活来,把人吵得半死。
还有李德强问东问西,问不出所以然,把人烦得半死。
救护车远远地扯着鸣笛,呜噜呜噜来到现场,把病人抬离客,送往县医院。
黄真早有准备,无视一切,任凭现场一团糟,早早地把自己关进洗手间,抓住一切碎片时间,全力复习功课。
众人在门外听到清越的朗读声,就算有事情想询问,也被张家父子拦在门外。
张文国忙前忙后,心中暗道:这小子机灵地躲去念书,却把我拉来顶缸!
这不是责怪,而是欣赏。
因为这体现了黄真的智慧,引起张文国的共鸣。
人在弱小的时候,远离麻烦,壮大自己,才是最聪明的作法。
放在当前的关口,黄真很弱小,李家是麻烦,念书是壮大,高考才是未来。
黄真切中肯綮,抓住核心,和张文国早些年的情况很相似,自然引起共鸣,获得认可。
但是……
张文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躲在洗手间的黄真一心二用,一边汲取课本知识,一边关注门外情况,并且记下恩情,决定送张叔一场大富贵,同时把张家绑上战车。
一番吵嚷之后,客房恢复宁静。
张文国坐在茶几边泡茶,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到黄真率先开口:“张叔不是一直呆在天汉郡吗?今天怎么这么巧?”
“呃,老头子感冒引起并发症,我就是再忙也得赶回留侯镇看望!”
“张爷爷一直很小心,就算洗手也不敢用冷水,怎么突然间感冒了?”
“说来也是奇怪,疑似撞邪事件。或者说,疑似灵异事件!”张文国眯着双眼,突然爆料。
原来,今天凌晨两点多,睡得迷迷糊糊的张屠夫,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以为是黄鼠狼祸害小鸡,立刻翻身起床披着一件寒衣冲出卧室。
然后,张屠夫吓到了。
连身上的寒衣掉落也没有意识到。
以张屠夫的体质,受到一惊一冷,想不感冒都很难。
一感冒就有并发症,既有胸膜炎,也有严重的咳嗽。
关键是,咳嗽吵醒了隔壁的黄老汉。
黄老汉不敢轻忽,连夜通知张文国。
张文国带着妻儿连夜赶回乡下老家。
根据老父亲和老邻居的描述,还有亲眼目睹的一幕,就连张文国认为那是灵异事件。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的庭院中跑来无数小动物!”
“老鼠、蟑螂、蚊子、蚂蚁、壁虎、蜜蜂、蝴蝶、麻雀……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场面蔚为壮观,简直不要太惊悚!”
听到这里,黄真若有所思,好像猜到了原因。
张文国果然在下一句说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