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袁木匠并不识字,但是有梁子意跟书店掌柜将契约的内容读出来,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在上面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这边的事情确定了之后,梁子意便带着宋大与方妈妈回了客栈。
初初进入鱼和客栈的时候方妈妈还没有说什么,在梁子意带着她进到有院子的地方,这才惊奇道:“县城竟然有这样的地方,意姑娘真会找。”
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梁子意赦然道:“也是旁人带我来这儿我才知道的。”
如若不然的话她早就随便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了。
方妈妈了然的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听见外面动静的时候梁子航便出来了,见着梁子意跟宋大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认识的老妇人,不禁有些拘谨。
“姐姐,这位是……”
同他解释了一下方妈妈的身份,不过梁子意却并没有告诉梁子航方妈妈究竟因何而来,只是说有事请她帮个忙。
梁子航一贯不是话多的人,闻言点了点头,礼貌的同方妈妈问了声好,便径直回去了。
早先梁子意给他布置的作业,他还没有完成呢,他可是想早些出去玩,自然是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了。
方妈妈不知道这些,见梁子航这样懂事,她冲着梁子意笑道:“航哥儿真懂事。”
这话别说是梁子航了,就连梁子意都觉得脸红,他确实是勤奋不假,可勤奋的原因,是想要赶紧出去玩。
这不禁让梁子意头疼得很,读这些书究竟是为了谁啊?
像是完成任务一样的做派,着实是让人头疼得很。
既然已经将人给带来了梁子意没打算再拖着,赵月儿早先也说过了她过不了几天就要走,总不能等赵月儿走了,方妈妈还在她身边吧?
赵月儿在汴京的日子已经很不好过了,梁子意可不想自己还给她添堵。
听见梁子意嘱咐梁子航的话,方妈妈不禁摇头叹道:“夫人有个好师妹啊。”
比起梁子意的懂事,赵家的那些亲戚差远了。
对于方妈妈的感叹,梁子意一无所知。
晌午时分,梁子意带着方妈妈与宋大径直朝着孙府的方向去。
让人意外的是,今日孙府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梁子意心里奇怪,随手拉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人问道:“今儿孙府做什么呢?”
打量了一下一行三人,被拉住的人笑道:“孙府大太太寿宴在即,孙府召集了橙红所有的厨娘,正在选人呢,一旦被选上,那报酬啊……”
啧啧两声,小哥摇了摇头,显然孙府开出的报酬很是丰厚。
忽然梁子意心中一动,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妈妈,眼中露出了些许笑意。
她来此并不仅仅是因为孙月如气病了郑阿柔,更是生气孙月如自己跟童家二少勾搭上了,不在家修身养性少出来丢人现眼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羞辱郑阿柔。
这口气不出,梁子意觉得自己可能近几年都不会舒坦了。
没错,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又小心眼的人。
倘若孙月如招惹的是旁人,梁子意可能不当回事,笑过去也就算了,若是她的家人,那就不可能这么轻易了。
孙府招人……
梁子意心下一动,或许这是个好主意。
回首小声跟方妈妈商量了几句,得到了方妈妈的高度赞扬。
确实,在方妈妈心中,梁子意这样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是下策,要不动声色的让敌人付出代价,才是上策。
得到了赞扬之后,梁子意带着人大步流星的进了孙家的门。
所有来应聘的人都或站或坐等在院子里,这些人有男有女,有鸡皮鹤发的老人,也有鲜嫩的年轻人,梁子意一行人进来,半点都不突兀,也没有人多看一眼。
不一会,便出来了一个端庄妇人,看旁边人的态度,应该这就是孙家的大太太了。
垂首跟旁人站在一排,梁子意想要瞧瞧,孙家这回想怎么选。
“这次我家老爷不仅仅是要给我办寿宴,寿宴上更是有贵客要接待,办得好了,奖赏少不了你们的,今儿便是要从你们之中抉择出手艺最优者留下,没有选中的人我孙家也绝不让各位白跑一趟,自有礼物送上。”
不得不说,孙家果然是做生意的人家,虽然孙大太太的态度有些颐指气使,可话中之意却是面面周全,让人心里舒服的很。
梁子意对孙家倒是稍稍有些改观,看来孙家也不都是孙月如那样的蠢货,真是不知道孙大太太怎么生出来孙月如那样的蠢货的。
此时又有人开口了,“不知究竟要如何比?”
若是比一道菜谁做得好的话,那可就是有失偏颇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有些人单单一道菜做得好,就不能说他别的也做得好,可若是这道菜做不好,也不能说别的都不好。
这确实是个难题。
但是却没有难倒这位财大气粗的孙大太太,她轻笑了笑,道:“自然是让各位都做一桌子宴席用的菜肴,而后自有专人品鉴。”
顿了一下,孙大太太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没过多久她便抿唇一笑,道:“当然了,各位并不会得到什么名贵的食材,请各位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最高端的菜肴。”
孙家虽然有银子,可也不能随便霍霍不是?
更何况,只准备简单的食材,也更能体现厨师的手艺。
这个难不倒梁子意,从前学艺的时候,这样的课题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对她而言根本就是信手拈来。
安抚的拍了拍有些担忧的方妈妈的手背,让她安心。
对于梁子意的厨艺,方妈妈在赵月儿长年累月的念叨中也多少明白一些。
可她觉得宋夫人的弟子必定是用惯珍馐的,家常小菜的食材能做出什么来?
方妈妈心中着实是没底。
不过梁子意既然已经表示有把握了,她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跟在梁子意的身后。
多数人已经跟着带领的下人往灶屋方向去了,唯有寥寥几人留下与孙大太太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