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赶路的功夫,兄妹二人都在练习凌空步,将这门逃跑的功夫练的纯熟无比,只是无论童小野怎么努力,速度总是赶不上宁远,少年的身影翩然若飞,每一步都娴熟而优雅,浑然不似童小野般粗野。
她隐隐有种感觉,宁远可能,真的跟齐种|马的那个**元媛儿有什么关系。
至少他的身世,不像他自己所说的被坏人杀了父母独自逃亡那么简单。
林贤镇是进入同州境内必经的一座小镇,过了同州便是茫茫草原,小镇人口繁杂,不少穿着怪异的外族人高声说笑着,童小野睁大眼睛好奇的围观,被宁远敲好几次脑袋还不罢休,直到被个高鼻梁的大汉狠瞪了两眼,才乖乖的垂下了头。
“哥哥,这些人好凶啊!”她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少数民族的同胞竟是如此凶悍。
“他们当年都是专门抢劫边境百姓为生的,近些年虽然跟朝廷议和,但私底下还是很嚣张,云天峰那边有三成的异族人,咱们汉人在他们手下吃过不少亏。”
宁远小声的给她解释,童小野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哥哥,你说云天峰,那是哪里?”
她记得很清楚,那逗比仙君便是让她去挖塌云天峰的,这会儿再一次听到云天峰的消息,自然是兴奋不已。
“云天峰是灵石品质最好的山脉,那里最有可能挖出极品灵石,原矿中还藏着不少其他宝贝,听说还挖出过上古神器。”
说起云天峰,宁远的眼神也有些憧憬,但很快,他眼中的亮光就黯淡下来。
“咱们能去云天峰的外围挖矿就不错了,大多数时候,连云天峰的边儿都沾不到,只能在苍岭山脉的边缘碰碰运气。”
“咦,挖矿的地方很大吗?咱们能不能偷偷过去挖宝贝?”童小野眨眨眼睛,很有些不可思议。
“你想的美,苍岭山脉方圆数百万里,比大盛朝的国土都大的多,凡人终其一生都走不到尽头。那里产灵石的矿山都被各大势力瓜分了个干净,咱们也就是做个最下层的苦力,挖一辈子的石头也未必能提炼出一小瓶灵液来。”
宁远苦笑了一下,摸摸童小野的脑袋,拉着她走进了一间破旧的小饭馆。
“老板,来两碗牛肉面!”
宁远熟练的报了菜,正要放下背上的包袱,见童小野满眼放光的看着隔壁桌上那满桌酒菜,又笑着补了一句:“再上三盘你们这儿的特色菜!”
“好嘞!”小二熟练的应了一声,童小野这才依依不舍的移开眼睛,但还是有些不乐意:“哥哥,怎么才要三盘菜啊?我见这儿的特色菜多呢,我好些都没吃过。”
“傻丫头,财不露白,这里的人都凶悍的很,你这边大吃一顿,回头就被人跟上了,再说路途遥远,咱们的银子也没那么充裕。”
宁远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想到接下来漫长的路程,他自己倒无所谓,却不能让妹妹跟着冒风险,终于还是咬着牙拒绝了。
“啊?去苍岭山脉需要很多银子么,那哥哥你当年是怎么去的?”
童小野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当年宁远离开的时候,把所有的银子都留给了自己,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带,那么长的路,也不知少年是怎么熬过去的。
“我当年运气好,给人家当小厮跟着过去的。”宁远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绝口不提当年的艰难。
童小野动了动嘴唇,看着面前笑容温和的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小二已经上齐了菜,两人不再多谈,抓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让路让路,镇北将军发出的通缉令,抓到这个人重重有赏!”
凶悍的声音传来,童小野听着镇北将军的名号有些耳熟,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结果被宁远一把拉了回去。
“小野,等他们走了再看。”
宁远的神色有些凝重,童小野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难道。。。”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宁远捂住了嘴巴。
她顿时不敢再说话,埋头大口吃面,宁远出去转了一圈儿,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裹,虽然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童小野看的出,他的表情有些郑重。
“小野,你得换个装扮。”
吃完饭,借用了下老板的茅厕,从后院溜出来时,童小野已经变成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浓密的黑发梳成了两条长辫,怯生生的跟在宁远身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去,谁画的,我哪里有这么丑!”
站在官府张贴的通缉令前,童小野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看着告示中那个梳着俩抓髻,笑容猥琐似男非女的小厮,简直要气得冒出烟来。
宁远将她的小脑袋抱在怀中,忍不住也笑出声来。
这年头,女扮男装也不可靠啊!
画这幅肖像的也不知是何人,笔触熟练画的又传神,看起来很有几番功底,抓童小野的神态有如神助,若童小野像刚才那副打扮大摇大摆的出去,定然很快就会被认出来。
“啊,不对,这画告示的人。。。画告示的人。。。”
再细看那通缉令,一笔一画启承转折都是如此熟悉,越看越心惊,童小野几乎要尖叫出声,但很快,她闭紧了嘴巴,拉着宁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告牌。
“小野,难过就哭出来吧。”
坐在客栈的床上,宁远替小丫头洗着蓬乱的长发,眼里闪过一丝怜惜。
见小野神色不对,他也认真看了一下那告示,很快就辨认出,画童小野肖相的正是小野在青|楼的好姐妹雪荷。
童小野跟雪荷关系很好,家中墙上挂着好几副雪荷的墨宝,宁远的眼力不凡,再看妹妹慌乱的神色,一下子就猜出了真相。
“我才不哭呢,或许雪荷是被逼的,又或许她是自愿的,总得弄清楚再决定该难过还是该愤怒吧?”童小野抿了抿嘴唇,接过毛巾擦干湿发,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把她画的如此传神,而且笔触流畅自然,没有一丝颤抖的痕迹,看起来也不像受人逼迫。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