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铜雀风波
如此不到一个时辰,轩辕金花钻便在巨岩上钻出了一扇门户的轮廓来,接着吴力申取下轩辕金花钻,猛地一掌向门户轮廓内的岩石打去,霎时幽灵巨岩上现出一个两边相通的石洞来。
过了一会儿,吴力申笑道:“好了,巨岩已被钻通,我们现在必须马上打造出一扇石门,安上开门的机括,这样到了夜里,谷外的飓风才不能吹进谷里来,谷内的环境自然也不受影响了。”
没有半天功夫,巨岩上的石洞里便安上了一扇石门,并在门前立了一块石碑,上面赫然镌刻着“欢乐谷”三个鎏金大字。
由于花城学生联谊大会期限将至,鬼方他们不宜多做逗留,第二天便告别傅氏兄妹,出了幽灵谷,直向花城而去。
傅红英望着鬼方他们远去的背影,含情脉脉,依依不舍,伫立良久而不肯离去。
又行了半日,终于来到了花城脚下。
还未进城,忽听得前面人声喧哗,只见城门边上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什么。鬼方他们好奇心起,挨入人群张望,只见一纸榜文赫然高悬,上面写道:“今值庆工大会召开之际,又逢欧阳无敌老先生七十大寿,良机难得,上天佑之,实属天工界后进的一大幸事,故将学生联谊大会改为庆工大会,并于三月十五日在花城山天工山庄举行盛大的庆工活动。如有不便,万望莫怪。花城天工苑,圣德一十七年三月五日。”看这落款,这榜文已有些时日了,无奈星罗巴尔村地处偏僻,又加之鬼方他们困身幽灵谷,不晓得这变更倒也不足为奇。
进得城去,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比之无妄城别有一番风光。花城仅次于中天帝国的京城无妄城,算得上当时南冥大陆第二形胜繁华之地,即便罗天帝国的京城天都城和擎天帝国的京城孝康城,也是有所不及。除了鬼方来过几次无妄城,学生们长于乡野,哪里见过这般气象?只见街道两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又有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又见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还有雕车竞驻,骏马争驰,可谓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又行了一程,霎时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映入眼帘,结构精巧,形式优美,因状若飞虹,故名虹桥。桥下河里船只来往不绝,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轻船简货,顺流疾行;有的靠岸停泊,紧张卸货。真是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吴先生一行人行于这闹市之中,显得特别显眼。除了吴先生无精打采,脸现倦容,学生们个个容光焕发,喜形于色,东张西望,驻足不前,只把他们这群从未见过世面的少年看得眼花缭乱。他们从未到过这般大城市,但见事事透着新鲜。所见之物,十件中倒有九件不知是甚么东西。
学生们留恋于花城闹市中的一景一物,左顾右盼,行走迟缓,吴先生几经催促,才来到一家不大不小、古香古色的客店之前,金字招牌上写着“沁香居客店”五个大字,下面横书“提供食宿”四个小字。名字起得倒有几分典雅。
吴先生道:“庆工大会三日后才举行,行了大半日路程,甚是疲乏,大会之前我们就在这里安歇吧。”
学生们应了,随着吴先生走进店里。只见店里坐满了人,看模样,大多俱是各地来参加庆工大会的天工苑里的学生。这时,突然从店里面闪出一个面目和善、口齿伶俐的店伙,大声招呼道:“客官,你们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吴先生回道:“住店!”店伙连道了三声“请”将我们引了进去。隔了半晌,待诸事均已安排妥当,吴先生又在店伙的招呼下找了个座头,学生们也随着围坐在一起。吴先生给每人要了一碗天香牛肉面。那店伙竟不做迟疑,朝着里面大声吆喝了一声“天香牛肉面二十碗!”过不多时,一个身材瘦小、动作灵巧的店伙便给每人上了一碗面。
大家正有滋有味地吃面,忽听得有人说道:“这次庆工大会,场面当真不小,离正日还有三天,花城里就已挤满了各地天工苑里的学生!真是好不热闹!只是这花城里的酒楼饭店也早早满了员,害的我们有钱没处使,连个好一点的吃喝的地方都找不到。唉,只好在此将就一下了。”他嗓音洪亮,易于引人注意,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傲慢。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青年男子端坐在靠窗的座头上,连袍宽带,面如冠玉,甚是潇洒。
旁边一个劲装结束、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脸露笑容,似乎对青年男子十分恭敬,说道:“那自然啦。十年一次的花城庆工大会已举办数届,声名远播,况又逢老爷子……”青年男子突然双目中精光暴亮,重重哼了一声,似乎有所忌讳。那汉子忙改口道:“况……况又逢欧阳老爷子七十岁大寿,欧阳老爷子乃是天工界的一代宗师,据说他是当年剿灭邪帝灵的天机子的嫡传弟子欧阳无名的孙子,天工术精妙绝伦,旷古烁今,连中天大帝都要敬他三分,哪一个不想跟他结交结交,请他指点指点?平时早有人想跟他套交情了。只是他一不做寿,二不收徒,三不涉世,没这份交情好套。众工匠借着这次庆工大会,欲给欧阳老先生做寿,欧阳老先生避之不及,只好答应了,天工群豪还不闻风而集。我看到了明后天,花城中还有的是热闹呢!”青年男子正正端坐着,轻轻挥舞着手中的八仙拜寿折扇,满脸洋溢着骄傲的神情,好像那黑脸汉子说的是他一样。
过了一会儿,那汉子凑到青年男子耳边,举止猥琐,神情奸猾,窃声道:“公子,听说铜雀楼又来几个新雏,模样十分可人,不如我们……”青年男子用折扇敲了一下那汉子的额头,脸露笑容,一本正经道:“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哈哈!你啊,三天不去那儿,躁得都坐不住。哈喇子都留下来了,竟给我丢人现眼!”
坐在旁边的雷子听见了这一切,神色茫然,喃喃自语道:“这铜雀楼是何地方?”墩子脸露笑容,道:“看那汉子如此痴迷的样子,那铜雀楼定是一个绝好的去处。”小虎一听“好去处”三个字,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兴奋,登时两眼放光,笑道:“什么好去处?什么好去处?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好不好?”这时,吴先生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啪的一声,猛地将竹筷置于桌子上,脸露愠色,厉声道:“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如此香的牛肉面都堵不住嘴吗?如果不想吃,就先去客房休息去吧。”小虎撇了撇嘴,闭口不言,安静地吃起面来。
吴先生他们吃完面以后,雷子、小虎和墩子第一次来这形胜繁华的花城,不禁好奇心又起,在征得吴先生的同意下,便叫上鬼方和采儿一起去逛一逛这热闹非凡的花城街道。
鬼方他们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个个乐得手舞足蹈,笑逐颜开,宛如五头撒了欢的小鹿,大肆玩闹起来。大道两旁,商贩们摆出琳琅满目的商品,不住地吆喝着,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忽然,采儿看到一个商贩面前摆着光彩炫目、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首饰,心生好奇,疾步跑到那商贩面前。还没等采儿开口,那商贩抢道:“小姑娘,小姑娘,来看下吧,这只云凤纹金簪一定适合你!”
采儿没有去理会那商贩,兀自挑选着每一样首饰,翻来覆去地看,眼里放射着无比喜悦的目光。忽然,采儿看到了一只青玉镯子,明净无瑕,晶莹剔透。那商贩见采儿对那镯子爱不释手,满心欢喜,便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那镯子的妙处。采儿颇踌躇了一会儿,细声问道:“大叔,这个多少钱?”那商贩脱口而出道:“五个碎子。”这镯子虽然很便宜,然而对于采儿来说,依然算得上天价。她伸手在兜里摸了半天,摸来摸去还是那一个碎子,那是家里唯一的一点钱,婆婆给她零花用的。隔了半晌,那商贩有些不胜其烦,冷冷地道:“小姑娘,你买不买,不买就到一边去,别影响我的生意。”这时,前方不远处的墩子大喊道:“哎呀!你们怎么这么慢,快来,前边还有很多好看的东西!”鬼方看出了采儿的意思,无奈墩子催促得紧,便拉着恋恋不舍的采儿跟了上去。
鬼方他们信步闲逛,转了一个弯,一直走至街道的尽头,忽见老大一座建构宏伟的宫殿似的建筑当街而立,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红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铜雀楼”,只听得里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不时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