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夜岚雨说的意思,夜家是准备在乱世中浑水摸鱼?
苏清影试探地问道:“你家有没有想到如果赢了,谁登基?”
苏清影很想知道夜家谁才是被重点栽培的。
夜岚雨再度摆手道:“赢不了。我家这边的兵力不够,我父亲已经评估过了,就目前的形势看,我家最好的结果就是据守南方一地。”
苏清影问道:“那你们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敢派兵攻占北边的城池,是不是要作死啊?
夜岚雨呵呵笑道:“不折腾难道坐以待毙?别傻了,在这种乱世,如同激流行舟,不进反退者死无葬身之地。”
苏清影默然无语了一会儿。他现在算是明白夜家的意思了。他家占着南方,其实无意皇位,但是却也不想轻易向任何势力靠拢。他们在等,等待时机或者等胜者出现。
而现在,不管是进兵还是和谈,都是他们在捞资本的表现。说来说去,夜家要的就是掌控南方,至于谁当皇帝,他们可能真不在乎。
在夜家这种大世族眼中,家族的存亡比什么皇位更为重要。
过了一会儿,苏清影问道:“你家想划地封王?”
只有划地封王,才能让夜家牢牢掌控南方。
夜岚雨点头道:“家父的确有这个意思。”
苏清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夜家。当金家、风呈仪、风呈瀚为那把龙椅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夜家只想发国难财,当风国皇权之争最终分出胜负的时候,夜家居然想的是裂土封王。而他家那时便有个非常荣耀的功劳,那便是从龙之功。
一个看风头,时刻准备帮着优胜者推别人的破墙,永远占据优胜方的家族,苏清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怎么会有这么会捡便宜的家族?
想得真美啊!
苏清影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家想封王可以,要商道也可以,不过我就想问问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夜岚雨看了他一会儿,实在是很讨厌金沄浩那张小白脸,便道:“你当我女人,永远享受荣华富贵和我的宠爱。其余的让别人去弄。”
苏清影有些奇怪道:“天下美女不少。你不用总是盯着我吧?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像女人,就该当女人?”
苏清影觉得跟夜岚雨这纨绔谈判肯定是找错对象了,因为这家伙除了表现出对他的占有欲,其他什么事都好像没听到。
夜岚雨很认真地看着苏清影道:“夜家要的不过就是荣华富贵,钱根本是赚不完的。而你不同,独一无二。也不是你该不该当女人,主要是我很喜欢你,而我又接受不了男人,所以你还是夺舍一个女人,人选我都帮你找好了。”
是谁给夜岚雨的优越感,让他觉得苏清影应该将就他?
苏清影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他和这个死纨绔永远都说不到一块儿。
夜岚雨看着苏清影皱眉道:“其实你不用那么苦恼,虽然修为有些可惜,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其实女人根本不需要修为。”
苏清影再度感觉手很痒,他又想扇夜岚雨巴掌了。
不过他还是抑制住要打人的冲动说道:“你家要封王也可以,我现在就能答应,按照风呈仪的待遇给你们三座城池,留两千护卫,多出来的那些私兵你们必须交出来由金家统一调配。”
夜岚雨眼睛瞪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清影。
苏清影接着道:“商道也可以给你们,现在战时我们抽四成税,等战后我登基,抽三成税。”
夜岚雨眨眨眼睛问:“你登基是什么意思?”
苏清影一脸淡然地道:“意思就是这个国家将要属于我。所以我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作数的。”
夜岚雨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半晌问道:“你想当皇帝?你一个女人……”
苏清影一脸不快地打断了他的话道:“谁告诉你我是女人?我本来就是男人,不过被人占了身体,现在才拿回来。过去的金沄浩是个冒牌货。”
现在轮到夜岚雨揉太阳穴了。他抚额仿似非常头疼地道:“这怎么回事?我记得你是金沄浩的小老婆啊。”
就在这时,小二开始往桌上上菜,全部都是各种鱼类做的菜肴。
苏清影道:“银璜、小蝴蝶,你们出来尝尝这全鱼宴的味道。”
于是华光一闪间,两个化形妖兽坐到了苏清影的身边。
灰衣老者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夜岚雨的脸色也变得不是那么好看了。
他刚刚所有的优越感在这一瞬间全部崩塌了。
他现在的唯一念头就是苏清影真不是他能摆布控制的。
如果苏清影但是有本身的修为,他耍些手段还能掌控。但现在,明显和老师不是一个级别的妖兽被苏清影召唤出来,他便知道事情不妙了。
吃鱼的时候,夜岚雨和灰衣老者都没吃,却是银璜吃得兴致盎然,偶尔还评点几道菜的优劣。
小蝴蝶偶尔冲夜岚雨呲着牙笑,一脸的不怀好意。夜岚雨感觉汗都湿透了背脊。
吃完全鱼大餐,两个妖兽回了蛟龙珠。苏清影问:“你还有没有要说的,没有我就走了,要战要和你们自己想好,五天之内给我答复。”
夜岚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道:“我做不了主,需要同家父和长老们商量,要不然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可好?”
苏清影心中算计了一下,从花国边境调兵过来需要时间,而且还要休整,半个月也不算多长的时间,如果能像拿下风呈仪的地盘一般,不动刀兵便拿下夜家,就最好了。
于是点头道:“好,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话音刚落,人便消失不见了。
夜岚雨愣愣地看着苏清影消失的那张椅子半晌才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而灰衣老者则在纠结另外一个问题——这个人凭什么口口声声说他是将来的皇帝?风呈瀚还没死呢,他凭什么认为风呈瀚一定败?
当夜岚雨把他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跟夜临宇说了,夜临宇沉默了许久道:“这个金家三公子透着一股子古怪,我们应该找人好好查查。”
夜岚雨愣了愣又问:“那他提出的那些条件……”
夜临宇看着夜岚雨道:“雨儿,我夜家虽然被断了商道。却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不能如此窝囊,领地城池我们至少需要二十座,商贸税赋只能给一成。”
夜岚雨不可思议地看着夜临宇。
老爹的意思是没得谈?
夜临宇对儿子微微一笑道:“我家投注他家。肯定要得到大利益,否则凭什么让我们投注他家,他那样的苛刻条件,不如我们和风呈瀚联手。风呈瀚可不敢如此小觑我们,对我们如此苛刻。 ”
夜岚雨一下就兴奋起来。说道:“那我们就和风呈瀚联手吧,说实话,孩儿不想他当皇帝,孩儿想要他一败涂地,然后找机会给他夺舍个女人身体。”
夜临宇苦笑道:“你真是孩子心性,世上哪有这么心想事成的事情?你可知那风呈瀚阴险狡诈,根本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我们和他联手风险很大。”
夜岚雨一脸疑惑问道:“那我们究竟要靠谁?金家太苛刻,风呈瀚没信用,风呈仪也退了。我们夜家该何去何从?”
夜临宇摇头道:“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我们不想被人吃就得强大,强大之后也不需要靠谁,我们能自取所需,而不用仰人鼻息。”
夜岚雨仔细咀嚼了半天父亲的话,恍然道:“爹爹的意思是我们其实也能争夺那皇位。”
夜临宇微笑道:“凭我们手中的实力的确可以一斗,不过前提是另外那两方必须两败俱伤。”
夜岚雨正待还想说什么,夜临宇摆手道:“你先下去休息,为父还需要和长老们商量一下这件事的应对之策。”
另外一边,苏清影对金潞浩道:“你先休整练兵。等待调派过来的两万人马。”
金潞浩问道:“从花国边境那边调派禁花军真的没问题?”
苏清影拍拍他的肩道:“放心,没问题。”
金潞浩道:“过去禁花军就是我在指挥,他们过来,我指挥起来确实比较顺手。”
金家和夜家很有默契的罢战了。
不过风呈瀚那里却非常不消停。他们还在集结队伍,他们的将军还在研究地图,谈论哪座城池好打。
但凡不是和外国接壤的城池都不难打,因为它们修建的时候都不以防御外敌为主。
有些城池是为了货物中转,有些城池依据当地家族的喜好而建,有秀丽有繁华。甚至还有高雅,唯独没有防御和作战。
很多城池真的仿佛没有节操,谁都可以进,谁都可以主宰。
似乎风国的官员也没有多少操守,谁来就降谁。
当然,他们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管谁来都不会大杀四方,最多抢劫财物或者一些奴隶。
富人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业,还会将自家的财物和奴才主动献出去以保平安。
风呈瀚的军队距离这座泛波城还有三百里。而三百里外的地方自然已经全面沦陷。
苏清影知道风呈瀚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这里,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守备可言,而且还相对富庶。
这座城池绝对是一座宜居的城,富人们房子沿着泛波河而建,河边遍种摇曳多姿的柳树。很多人喜欢在河边垂钓或者休息游玩。
河上还有花船在缓缓前行。
这里是富人的天堂,街市上有各种各样琳琅的商品出售,还有各种口味的吃食从各个酒楼坊肆飘出。
富人骑着高头大马或者坐着豪华香车在繁华的街市行走。
至于穷人,他们要么在地头劳作,要么在街市上讨生活,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地为富人服务。
有人生而富贵,有人生而贫穷。
街道两边的房屋青砖碧瓦,鳞次栉比。苏清影走在这座繁华的大街却没有方向。
风呈瀚的军队已经来了,这里的人犹自醉生梦死。
之前他在一座酒楼听说了,有人说城守已经有应对之策了,城中的人不必惊慌。
实际上城中的人的确不惊慌,因为风呈瀚所到之处只要投降,便只损失一点财物而已。
据说是因为风呈瀚要的是皇位,只要大家承认他皇帝的地位,他就不会对富豪乡绅煎迫过甚。
说起煎迫,苏清影被人们骂了一个狗血喷头。据说那狗屁的天命之子简直是天下之敌,灾星转世,一上台就让很多大家族家破人亡。还有人说若是让那天命之子上位,百姓就会死绝。
苏清影突然发现,有人在散布关于他的流言,目的是让他不容于世人。
将他如此妖魔化,这用心还真是非常险恶。
苏清影甚至都能猜得到,那些散布谣言的,除了风呈瀚和夜家,肯定还有那些被他整治的世家豪门。
因为得罪的人太多了,他都没办法查到谁在造谣生事。不过谣言已起,要想压灭似乎不太可能。
变革总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哪怕你有很大的权力,也没办法在一朝一夕改变人们的思维习惯和生活模式。
穷人习惯为富人打工,因为他们觉得给富人打工才会有饭吃。这其实也很正常。在没来这个世界之前,苏清影也在为富人打工,同样是为了吃饭。
不管是这世界的富人或那个世界的富人,其实也都没什么不同,都是吃着穷人的血肉才能长得肥头大耳。
不过这个世界更加简单粗暴,富人可以随意处置穷人的生命。穷人对自身都没有权力。
一块丝绢落在苏清影头上,他抬头看,只见一个身穿淡紫色锦衣的美丽女子坐在二楼的窗台上,正对着他笑。手指上带着一个莲子大小的宝石戒指在阳光的辉映下闪闪发光。
苏清影冲她微微一笑,便将丝绢手帕随手丢弃在地上,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街道不宽不窄正适合漫步。
其实,苏清影不喜欢这样的艳遇,更不喜欢女子像花痴一样看他这副皮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