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
周南放开她,似乎也恢复了理智,后退一步,双手又重新抄在口袋中,似乎将自己所有的情绪藏在了口袋中一样。
陶夭夭被他这么一晃,也迅速沉下脸色来。
她狠狠的咒骂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这个男人迷惑髹?
她怎么就总是逃不过这个男人所织下的网,即使这根本不是他故意的,即使他那么的冷漠,她依旧也逃不开他用他自身的,魅力。
爱上一个男人,需要用多久,才能忘记?才能让她不在他的靠近而心里荡漾?
陶夭夭眉头跳了下,她也后退了下,理了理睡袍,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你有事儿吗?”
有没有事儿,周南其实自己都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过来。
只是当时从书房出来,透过房门的空隙,听到了吹风机嗡嗡的声音,他却想到的是她那一头乌黑的柔顺的发丝,穿过他的手指的时候,在他想胸口撩过的时候……
就这么不由自主的,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她弯着身子,低着头,优美的身体线条,白嫩的脖颈,他差点克制不住自己,手指抚过去。
而他的手指,还没有碰到的时候,她突然停止了吹风机,而周南,就像是个做了亏心事的人一样,迅速退开,装作若无其事,装作冷漠面无表情。
这就是陶夭夭转过身来,看到冷静的周南。
可即使,他没有事儿,却还是很淡定的回答陶夭夭,“你去见一下大哥。”
陶夭夭一怔,周远,周叔叔。
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放逐了自己二十多年,而在二十多年之后,知道自己的心爱女人给自己生了个女儿,但是知道自己有女儿的时候,她竟然跟自己的弟弟结婚生了孩子,这种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痛苦的现实,在许久之后,却又被剥夺了,连高兴痛苦都没有了,女儿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陶夭夭想,要是自己是周远,恐怕早已承受不住命运一再的捉弄了吧?
她点了点头,“好,你不说,我也会跟周叔,额――大哥见面的。”
陶夭夭低低的叹了声,心里为周远都觉得酸酸的。
周南又在陶夭夭一会儿的思绪蔓延中,又多待了一会儿。
“挺晚的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陶夭夭还是先开口,有些直接的下逐客令了。
周南眉心微动,在陶夭夭很期待的表情中,冷冷的勾了勾唇,然后直接起身,却不是走出房间,而是走进了浴室。
陶夭夭惊讶的,在他身后伸出尔康手,还没说出话来,周南已经关上了浴室的门。
讪讪的收回了手,陶夭夭皱着小脸儿,闹不清楚周南到底要做什么。
他们可是离了婚的夫妻呢,他们之间,现在算是什么?
p友吗?
陶夭夭心里有些闷,可现在又不能冲进去把人拉出来,挠了挠的还有些乱的头发,一步一叹息,走到了床边,懒懒的躺下去。
翻了身,被子拉过来梦到了头上,装死。
周南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的辈子下隆起的一团,没头没脚的。
他默不作声的坐在了床边,还以为小姑娘装睡,可只一会儿,周南还是无奈了,陶夭夭是真的睡着了,呼吸匀称。
将被子轻轻的掀开,小姑娘的脸蛋儿红红的,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热的,挺翘的小鼻子,微张的小嘴儿,睡的倒是沉。
人睡着了,周南也似乎不用在意了,到底出来面对陶夭夭的时候,该用何种的姿态。
说到底,周南自己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怎么对待陶夭夭。
在别陶夭夭有可能是自己的侄女这件事情差点整到崩溃,痛苦了半年之后,周南该思考着他和陶夭夭之间,到底该如何走下去了。
……
陶夭夭给周远打了电话,而找打他的时候,他正在跟张景仁一起喝酒。
“张叔叔,你也在。”
陶夭夭见过张景仁,但是那也只是第一次见的时候,她被他送上去水城的飞机上。
“夭夭啊,来了,”张景仁笑了笑,陶夭夭看了不发一言的周远,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情。
失落?还是为自己一直以来心爱的女人除了嫁人还有别的男人而产生的背叛感觉?
“周叔叔。”
陶夭夭坐在周远身边,周远一直低头喝酒,一旁是顾容和他年轻时候的照片,那时候的相爱,他们那时候又怎么会想到,他们日后的分离,甚至会有别带人?
张景仁对着陶夭夭使了使眼色,陶夭夭苦涩一笑,今天来见周远,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是她把周远叫了回来,当初还不如不会来,不然,他只需要麻木的自我流浪,也不用经历这么多的伤心痛苦。
而现在,她是要安慰?
可周远肯定不会需要她的安慰,可能她的安慰会更让周远痛苦。
张景仁开扣,打破僵局。
“夭夭,最近回来了,和周南怎么样了?”
显然,张景仁不是个擅长调节气氛的。
陶夭夭嘴角抽了抽,她跟周南,同样不好说。
“额……还好。”
张景仁笑,“你呀,倒时跟你妈挺像的,有自己的想法,就挺固执的。其实吧,没必要太较真。”
陶夭夭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景仁自顾自的说着,“你瞧当年,我就是看出你妈妈不是个好驾驭的女人,所以我早早就撤退了。你看看周远,他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结果呢,啧啧,挺惨。我现在有老婆儿子,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本来还指望有个女儿的,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陶夭夭阿胶又狠狠的抽了抽,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你既然不是周远的的女儿,你会是谁的?我之前也查过你和你妈妈来着,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男人的痕迹呢,真是奇怪,你总不能是捡回来的吧?”
陶夭夭真的想抚额,张景仁这么当着周远的面儿说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张景仁完全不在乎,要不就是根本没有察觉到,继续说着,“周南,你说呢?我觉得太奇怪了,反正不是陶跃辉的,我偷偷给他们做过DNA鉴定。但是又不是你的,太奇怪了,你说呢?”
周远这才幽幽的抬头,眼神深深的看了看陶夭夭,看的她有些心惊。
“周叔叔――”
“周远,你可别吓到夭夭了。”
周远浓眉紧紧的蹙起,不知是否怪她,还是陶夭夭。
不过,陶夭夭觉得,不管周远心里如何想,不管他现在有多伤心,最起码,妈妈是没有错的。
“周叔叔,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我妈妈的。但是,我想说,妈妈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能怪到她身上。”
当年,他们分手了,顾容嫁给了陶跃辉,即使后来有男人,也不是对不起周远,她可以选择寻找自己的幸福,不管她是否真的得到过幸福。
周远可以怪命运中人,可以怪陶夭夭把他扯入了这么痛苦的现实中来,可周远唯一不能埋怨的人就是顾容了。
“对啊,夭夭这话说的对。周远,顾容怎么都是没有对不起你。要说对不起,是你老妈?啧啧,其实也不对,你老妈是不太好,可是你自己要是――”
说到这里,张景仁不再多说,意思很明确,其实要怪,就怪周远当初自己没有坚持,没有保护好顾容,没有给顾容足够的安全感。
这才是根本。
张景仁没有所谓的考虑周远的自尊心什么的,反正都是年过半百了,二十多年这么过来了,这点小事儿么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陶夭夭只想说,张叔叔真的是损友。
她心惊胆战的,怕周远突然受不住,要发飙。
可实际上,周远只是很淡然的点头,“是,要怪,就怪我自己。”
从来都不是别人的问题,周远早就清楚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他,他的懦弱,才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失去了所有,以及本来应该是他的女儿的夭夭。
周远已经悔不当初二十多年了,他自己比谁都明白。
---题外话---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