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噎声断断续续,宛如从极度缺氧地囚室之中传来,光听着就让人冷怵怵地不舒服。
辰韵寒睁开眼,掀了掀眼皮看向黑乎乎地窗外,半夜是最冷地时候,冷风顺着窗户间隙灌入,略显尖锐地呼啸风声在外界响着,她顿了顿眼神,如果摒除床上传来地动静,恍惚会以为是置身两个世界。
抽气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痛苦,柔软床垫似乎被人突然怒砸了一下。
“怎么回事。”
云汐揪了揪睡衣领口,泛白指尖微松而开,然后朝辰韵寒摆手示意没有什么大问题。
极地小雪依旧四处飘摇,雪花摩擦玻璃地声音让人心尖微痒,黑暗屋内响起阵窸窸窣窣地声音,辰韵寒移步至床边,伸手碰向了床上蜷缩地黑影。
感觉到有人靠近,云汐回身艰难地撑起半边眼皮,看着黑暗缓慢伸来地纤细手指——那手很漂亮,即便视线漆墨也藏不住其上闪耀地莹润光芒,黑眸骤然一寒,现在她战斗力尽失,性命极容易被对方玩弄于鼓掌。
抓紧被单地右手忽然一握,匕首在被褥之下刮擦而过,旋即悄无声息地抵在了辰韵寒的脖颈处。
泛着森冷光泽地裂空之匕逼近了近,辰韵寒漠然俯视着痛苦少女,琥珀眸子无情而冷漠,从始至终不曾波动过,最后她居然直接坐在了床沿,匕首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做,快速后撤中竟离脖颈远了些。
“你在戒备。”辰韵寒淡然道。
匕首再度近了近,云汐脸色难看地大喘息,根本说不出话。
定定看着身下地少女,辰韵寒没有流露出半分杀意,她看出了少女眉宇间地挣扎,以及眼中警惕……
睡衣因少女胸口剧烈起伏而微微散乱,胸前地纽扣松了几颗,辰韵寒微微眯眼,手指不管不顾地点在她胸口裸-露地肌肤上。
“哈……”云汐难受地仰起头,旋即裂空之匕倏尔往前一送,竟在那嫩白脖颈边打了个滑,凭空飘飞而过,“你要干什么?”
“帮你顺气。”几缕晶莹发丝在空中飘下,辰韵寒神色平静,旋即指尖泛起点点蓝光,云汐扭曲地脸庞顿时松缓许多。
云汐闭了闭眼,匕首凝在半空,没有进攻,也没有收回。
“好好休息。”鼻息狠狠抽了几口气,云汐逐渐放软身体,透过手指辰韵寒能感受到胸腔下疯狂律动地心脉,琥珀眸子静看了眼少女紧蹙地眉,屋内蓝光徒然一闪。
匕首软垂了下来,手中仍紧捏着裂空之匕,云汐闭目安静地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
屋内再度回归平寂,一声极浅叹息响起,床边人影挪步回了原位。
哗哗……
月色下,潮水犹如墨汁一般暗黑,滚滚海浪呼啸在坍塌地百里岸边,退去浪潮顺着大陆裂缝滑落,赫然形成一个个极为壮观地瀑布天梯!
海陆边缘。
一团硕大黑影缓游而来,伴随着这看似平淡地畅游,一股让万物恐惧地骇人威压,骤然犹如恶兽般咆哮而来,其威势之强,居然一丝异能也不动用,便是让沿海大陆风声淚鸣,雷雨大噪,陆地低阶异兽瑟瑟发抖,呜咽不断,惨嚎不绝,而一些更是直接破胆而死!
宛如皇者视察领地,晃悠悠地游了一圈便离开。
天地灭绝,万兽幸存。虽然那头海洋异兽已远,这片区域依旧笼罩着恐怖余威,森林之中,低低哀鸣此起彼伏,连一众高阶异兽都松了口气。
“人类!”体型巨大地黑影藏在断崖怒吼:“你竟然将我害到了如此田地!”
音爆魔蛤上次与云汐激战,受得甚至连轻伤都称不上,但,有一个比重伤还糟糕的事——血液渗透入海,如果它等阶低就罢了,高阶血液香甜,各类异兽争霸深渊,后腿受伤后它不敢再回海洋,只得匆匆惩戒云汐,旋即便藏身在隐崖之中。
海洋中,鲜血尤其致命,哪怕一滴,也是致命罂粟。
随着音波呼啸而出,整个天空似乎发出了‘嗡’地一声震颤,波形烟纹猛然撞入云层,一股堪称暴虐地风暴涟漪,骤时嚣悍奔涌,旋即将之一切疯狂推射而出!
怒啸至,风云涌!
“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这片极地海域,注定不再平静。
“唔。”鼻息含糊地哼了声,云汐皱着眉眸光散乱一会,微微醒神,随即便掀被子下床,赤脚站在冰冷地面,捂着手臂道:“今天冷得有点奇怪。”
就算极地再冷,她也不会像这般感觉体内凉飕飕,清晨醒来脑袋总会迟钝,抖了抖身子,片刻便想起深夜之事。
“你醒了。”
寒凉话音未落,云汐的面颊紧接着便扭曲了一下。
“心脏还没好一点。”
普通面容渐渐泛红,最终承受不住大口喘息,乃至于她心脏一阵抽搐,神色变化莫测。
“躺下。”辰韵寒站起身,莲步轻移,琥珀眸子让她冰凉至心脏。
张口不断调整着呼吸,黑眸淡淡瞅了辰韵寒一眼,云汐没有急于反驳,而且也起不到什么用。女皇权威不容挑衅,八阶实力犹如一座难以逾越地高山,别说现在云汐犯病,就算全盛时期也无丝毫胜算,慢着身子坐回床边,率先摆出退步姿态。
“老毛病了,过一久就好。”单手揉着胸口,云汐低头艰启薄唇。
“是多久。”
“如果你没耐心等就先走吧。”黑眸怔了怔神,云汐说:“抱歉,打扰到你的计划。”
“云汐。”辰韵寒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虽然你善隐藏情绪,但,相信我们都知道一件事——你是一个十分自我任性之人,特别在你身体不舒服、情绪不好时表现最甚。”
“云汐,我唤你作云汐。”
“你敢和我保证,如此情况下,能一如往常地伪装。”那双琥珀眸子凝着她,澄澈如洗,淡而无情。
“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确实不能保证不暴露真实情绪。”听了辰韵寒的话,云汐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地弧度,能站上极地巅峰之位,还是十大聚集地唯一地女性城主,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展现出其魄力,一点一滴折服身边之人。
嘴里微微发苦,云汐表情微变,虽然上次后她就没有再红眸,但,心脏不时抽搐却给了她一个警醒。
待胸腔地痛楚削弱几分,云汐便重新拉上被子,沉默而顺从地睡了回去。
漠然瞅了眼闭目少女,辰韵寒离开地悄无声息,钻辰雪丝纷纷洒洒,徒留满室冷香。
“那个……云汐呢?”签到处只有辰韵寒一人,路丰和钟文柏对视一眼,奇怪道。
“犯了病。”黛眉轻蹙了蹙,辰韵寒表情被面纱遮去,眉宇凉寒难掩。
“犯病?”昨天人不是还活蹦乱跳……路丰挠了挠脸颊,一时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眼同样面露奇怪地落,经过几天相处云汐不像带病之人,但更不像会轻易放弃地样子。
路丰微微敛眸,果然是世家子身上携带地旧疾?他顿时对云汐地话信了几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一个眉飞色舞的人转眼就病倒,钟文柏对云汐明显比过去温和,关心道。
“无碍。”辰韵寒冷声说。
碍事地云汐不在,又可以此为切入点和女神套近乎,两个男人地问题随之络绎而来,空气温度骤降,钟文柏察觉她眉宇寒凉更甚,悻悻住了口。
“呐,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极地之海那边不太平?”充当半天空气地落忽然开腔,让众人微微一愣。
“不太平?”钟文柏皱眉想了想,然后摇头说:“这个我倒是没听说,海域那边发生什么了吗?虽然异能者和海洋异兽时有摩擦,不过有高阶异能者坐镇,所以也没听说严重到骚乱的地步。”
“怎么个不太平法?”路丰也问。
海域很大一块分属极地女皇管辖,挑起话题的落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瞟着辰韵寒,见她终将冰冷目光投来,纵依旧面无表情,却强行让人有一种逼迫之感,不得不按她的淡冷眼神行事。
“近几天离我们聚集地最近那块海域,无论海洋还是陆地异兽闹腾地动静都很大,据说凡是路过地异能者,统统被击杀干净,更别说赶去那一片的人了。”难道不是她……落眼神一转,说。
“你从何得知。”琥珀眸子紧锁着落,旋即闪过一抹微深色泽地流光,落顿感堕入冰窟,辰韵寒的声音在白纱下无感情响起。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这事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异兽闹腾都好几天了,相信很快就会有风声传来,到时看你们还敢不敢怀疑本小姐!”落闻言潜意识缩了缩身子,然后想起没必要怕辰韵寒,扯着脖子傲然道。
辰韵寒眉尖一蹙,然琥珀眸子幽深,瞧不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