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濮克死去,领域轰然破碎,异能量风暴在空间之中狂虐席卷,将方圆数十里破坏殆尽。
半晌之后,漫天沙尘被风卷了去,现出一抹清瘦黑影。
黑影肩披狐裘,随风飘荡地破烂风衣却依旧整洁,黑色发丝撩过血色之眸,遮掩不去那暴戾地气息。然而那人眼底噙着抹疯狂,肆虐余波相伴,犹如突然降世地恶魔。
“杀人啊……”黑影嘿嘿一笑,模样怪异得令人背脊生寒,“好像有个不错的选择。”
“那座中型聚集地知道了我的行踪,为了不被追杀,还真不好留活口。”
“作为欺骗我的代价,就先从你们开始吧。”
聚集地城门处车水马龙,恰逢几名城门守卫换班,彼此交接过重要事宜,便是攀谈起了之前云汐所引起地躁动。
守卫握了握挂在腰间的刀柄,眼中露出回忆地神色,颇为心悸道:“不知道濮克大人能不能抓住叛徒,听说那个少女还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瞧着却是一副无害模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高个守卫带上头盔,说:“据传那少女还曾和一队异能者轻声谈笑,自称世家女游历大陆。”
“谎话说得真溜,这世上果真是女人的话最不能信!”
“别靠近我!说!你是不是某个十大聚集地的头号通缉犯!”
“四处游荡的恶魔吗?”
守卫们哈哈一笑,紧张地气氛缓和许多,在得知有通缉犯逃到聚集地时,整座聚集地顿时陷入警戒状态,但,在听闻不过是位少女共犯,士兵的情绪便缓和不少。
因为她并非屠杀七阶异能强者的主犯。
况且,世上哪有那么多极地女皇?
守卫士兵侃了一会,便拍了拍值班兄弟宽厚的肩膀,准备迈步回城,和其他人一起到酒吧喝酒解闷。白天戒备如此久,凌影城的大人也追了出去,估计此事十拿九稳,想起熟悉酒吧里的姑娘,守卫就忍不住小腹一热,然后望向同伴,露出暧昧地笑容。
然而他脖颈一阵酥麻,而后并未发出如往常般地猥琐低笑,竟是响起断续错漏风声,其余守卫一脸惊恐,不可思议地盯着前者,见他直直栽倒在地。
鲜血从喉咙处浸染流出,其中一人立即大喊:“一级戒备!”
话音未落,‘咻’地一声,一道黑影穿透而过。
那人捂住脖颈,冉冉鲜血从血洞喷薄了出来,随即软到在地。
“是她!那个叛徒回来了!”
“我的天!难道濮克大人也杀不死她吗?!”
“嘶……我们聚集地要遭殃了,这个恶魔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我才刚娶了老婆啊。”
“你他妈的少废话,兄弟们,全员攻击!”
监门长官朗声大喝,音波迅速扩散而出,及时制止了城门士兵的躁动,旋即调动起体内奔腾地异能力,一条条青筋在皮肤之上鼓动,方一出手,就要拿出最强底牌。
士兵冷静了下来,见长官一来就使出全力,当下也不敢怠慢,各色异能力璀璨而出,此起彼伏,犹如绚丽绽放地烟花。
“闲杂人等速速退散!”监门长眼神一扫,许多路人竟纷纷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望向这边看热闹,脸色顿时一沉,不由指着云汐怒声道:“你们还不赶紧撤!他妈的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她就是今日全城戒严地罪魁祸首,凌影城头号通缉犯――血洗七阶异能者家族的元凶!”
即便监门长自己也不信眼前的少女有此实力,但,追出的濮克莫名失踪,而这名少女赫然萦绕着暴戾气息,大摇大摆地回了城,此中诡异,让见识过各种突发状况的他,不得不做最坏打算。
监门长语气十分气急败坏,众人也意识到了不寻常,犹犹豫豫,慢慢散开。
“你们!”监门长心头暗恨,人群虽然散了开来,却依然有不少人驻足不前,导致疏散的十分缓慢。
“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一小队,过去保护还没撤离的群众;你,快去通报城主我们这里的情况;还有你,快去找其他监门长,争取最快时间搬来援兵。”
“是!”
“遵命,大人!”
末世之中,每人皆身具神奇异能力,因而群众并不十分配合。监门长头疼不已,双拳暗暗用力,衣物甚至被呼啸溢出地劲气吹得涌动,咬牙道:“她就是个杀人魔鬼……”
监门长四周翻飞地衣物以及灰尘,与他的话语一道戛然而止,低头一看,胸前竟是破了个窟窿,而后他看了看城门士兵,烟花燃尽,最为显眼的,是他们胸前同样地血洞。
口中发出‘呃呃’之声,监门长心有不甘,奈何脏腑破碎,便是双眼一黑,含恨结束了生命。
随着监门长地倒下,城门一众士兵纷纷跪倒下去。
“好人总是死得快。”
毫无情绪地叹息传入耳中,一声尖叫在人群乍响,众人惊恐地看向远方,一道道身影弹射而出,逃离速度远非之前可比。
“想跑?不觉得太晚了吗?”
漫天地细小黑点,犹如蝗虫过境一般,逃窜人群成了它们眼中最为可口的食物,扑腾着青色翅膀,贪婪蚀取无数人心脏,以及脖颈大动脉。
黑影由远及近,疯狂地血眸瞥向骚乱人群,薄唇轻启:“party time。”
……城中。
田思源一行人换了家酒馆,特地要下包间,在里面商谈关于云汐之事,奈何队员个个愁眉不展,表情凝重地坐在桌前,他长长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瞬间苍老不少。
同头号通缉犯接触过,本就导致他们地处境十分不妙,然而云汐还故意和他们喝酒攀谈,套出诸多情报,虽然都是些对凌影城无关紧要的,但,谁知凌影城的大人会不会怪罪。
“只能实话实说了,况且,当时她打听的也只是破晓之地的情报。”田思源在心中如是想到。
“哈哈,想不到兄弟换了个地方喝酒,还真能让我们碰上,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喝上一杯?”
讽刺地笑声从门口传来,田思源等人蹙眉对望,不知对方是何用意。
“莫非是不欢迎我?那我可就走了,本还想在濮克大人面前帮你们解释几句,挑明你们并非同谋呢。”一抹身影出现在门边,正是之前那假装小偷,通风报信的男子。
“兄弟且慢!”急忙唤住欲走地男子,田思源就算摸不准他心思,也不得不出口挽留。见男子依言停下步伐,站在门口回望他,田思源脑中念头转了几圈,硬着头皮道:“既然兄弟都不嫌弃我们是群老粗,我们又怎会嫌弃呢?倒是兄弟肯为我们解释的胸襟,令我等自愧不如。”
男子转身入了包间,立即有名异能者站起身,让出田思源身边的座给他,然后重新添置碗筷,为他续上茶水。
浅啜一口茶水,男子见众人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眼里带有浓浓探究,还有不解,他也不解释,说:“客气了。”
让座的队员挤入其他人中间,静静看着他们煞有其事地攀谈,不禁暗自唏嘘,之前还剑拔弩张彼此嘲讽,现在就称兄道弟,虚与委蛇一番。
“上一壶好酒!”田思源扬声说完,又问男子道:“兄弟当真愿意替我们解释?”不是他多疑,而是男子的举动太过反常,让他一头雾水地同时暗暗庆幸。
店里的服务效率很快,伙计不过几分钟就将酒上齐,男子望着桌上的酒壶,眼底划过一抹感叹,末世爆发前,他们可都是用酒瓶喝酒,而今各方面科技断层落后,许多能源被晶核代替,更没厂家会无聊到生产一次性玻璃来盛酒,他定了定神,说:“当然是真的。”
闻言,田思源心中一喜,抬手为男子蓄满酒杯,“那就多谢兄弟了。”
“没有的事。”男子摆了摆手,“我当时发现李纱衣也是多亏了你们,算起来,我能和濮克大人搭上线也有你们的功劳。”
田思源不禁问:“那兄弟为何……”
话问到一半,田思源就适时缄口,男子也不在意,沉声道:“我和李纱衣有些私人恩怨。”
回想昨晚地戏弄,男子心中就忍不住怒气翻涌,士可杀不可辱,云汐似笑非笑地表情,让他恨不得亲手撕碎!
算算时间,濮克现在也该将她抓住,只要想到云汐狼狈地成为阶下囚,抑或被残忍击杀,他心中的怨气就缓解不少,看了看松懈下来地众人,优越感油然而生,这种主宰他人的情绪,真心不错。
……聚集地城门处。
由无数人流出地鲜血侵湿了城门,不少人胸口贯穿,在地上挣扎着前进,手脚并用,只愿远离远处那抹恶魔黑影。众人彼此互望,皆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绝望,奋力挪动手臂,拖出条条长血迹,但,还未爬走几步,便是先后断了气。
靴子踩踏在砂砾之上,发出‘咯吱’之声,那一声声接连响起地脚步声,宛如是踏在人心口,心脏随之颤动。
无数人的尸身横陈荒野,黑影漠视四周狼藉,终是入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