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的人的确下午就已经到了裕南,这会儿也的确正在高强隔壁吃着饭,只不过高二哥可不是刚才去厕所的时候碰到了,而是这丫一直用狗耳朵听着那边说话呢,所以这一晚上难得那么老实,只负责倒酒,那是一心不二用,一直在哪儿偷听呢。
听了一晚上,高二哥总算是听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搞清楚了幕后的人究竟是谁,不免这会儿心情大好,少不得又嘴花花的挑逗着金市长去隔壁走走――上级调查组来了裕南,你这大市长应该去敬敬酒嘛。
可金市长却哪儿愿意出这个头?
毕竟调查组是来搞突然袭击的,你说咱这会儿出去,那不等于告诉人家咱已经掌握了你们的行踪,那是要去撕破脸吗?别说高强这话当不当得真,别是隔壁根本就不是什么调查组,那岂不就难堪了?
“老田啊,我这会儿喝得有点多了,头蒙了,要不你过去看看?”金市长也够厚脸皮的,直接找上了田进。[
田进岂会充这个大头先锋?说不得也一阵托:“呦,金市长,我这也不成了,估计走不动道了。”
俩人睁着眼说瞎话,看那脸色,哪儿有喝多的样子?高强看得直乐,笑道:“我说两位领导,这事儿好办,田局,你安排个人来要了酒店的监控录像,一会儿一看不就知道了?还能看看是谁作陪的,问题不就清楚了?”
这主意好。田进也不装模作势,当即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下去。然后只管和金市长客套着起身走人,可怜高二哥却得去买了单,然后才自己开着悍马追两位领导啊――人家都以后专车司机,倒是不怕酒后驾驶,可高二哥却走到半道被个交jng堵了,那傻小子才参加工作没多久,虎着脸训了高二哥一顿要罚款啊,亏得跟他搭档的那位老哥撒尿回来了。慌忙拽着他让高二哥走人。
一脸郁闷的高二哥重上路,到了隔条街的一家茶馆,三楼大包间里再见两位领导的时候,俩人却是真和气了,品着香茗等着呢。
监控录像两位领导已经看过了,这会儿等于是已经确定了战线问题,自然就没那么大隔阂了。
见了高强。两人呵呵笑着让了茶,高二哥却是一口闷了还嫌那茶盅太小,田进笑着道:“小高,看你这架势,倒是适合牛饮,呵呵。”
高二哥翻翻白眼。道:“嘿,田局,你还别笑话我,我爷爷喝茶也是拿个大搪瓷茶缸,直接大把抓的茶叶泡上。喝着又苦又涩又香甜,那才得劲!”
田进一听这话却是心里有点虚了。这小子口气这么大,可你爷爷究竟是那位啊?总不能是那位吧?不过还别说,看那电视剧电影里,还真有高大帅抱着搪瓷茶缸的镜头。
“金市长,田局,监控看过了吧?看出点什么了?”高二哥又一口闷了一茶盅,问道。
田进和金成文对视一眼,正了脸色,道:“还真让你小子猜着了,监控没声音,不过其中一位金市长倒是有点印象,似乎正是省纪委的一个主任。”
“呵呵,看来我是没听错。”高二哥笑道。
“嗯,不过小强,你倒是猜猜,陪他们吃饭的是谁吗?”田进神神秘秘的说道。
高二哥一撇嘴,道:“切,这还用猜?郭书记的人呗。”
田进和金成文却是听得一愣,道:“这你也听到了?”
高强道:“这倒没有,我猜的啊。你想啊,在裕南,非也就是这么几家儿,咱没干,金市长也不会自己举报自己人去,剩下的自然只有那位了嘛。”
田进和金成文再对视一眼,却是被这小子给镇住了。毕竟在事先,谁也不曾想过这事儿会和郭晋秋扯上关系。
毕竟曾经的郭市长,如今的郭书记在黎书记调走之后,就已经变得相当没脾气了,在市里几乎就成了撒手掌柜啥也不管,任由金成文一系和赖启义一系各自争权夺势而毫不作为,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最近传出风声,郭书记正在努力运作着准备调离裕南呢。
你说都要走的人了,又岂会跳出来闹腾这种事情?
也难怪别人想不到他,可高强却直接就猜到他身上了?这小子心机这么深?不得了啊……[
可高二哥却心里偷笑,哥们这狗耳朵,唬人还真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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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啊,你说说这个郭晋秋究竟又想搞什么?这回可真是把咱俩给坑了啊……”金成文一脸慨然的说道。
田进还没说话,高二哥却撇嘴了,道:“金市长,你这话的可不对,明明这事儿是从你们这边起的头,我们就是看不过眼仗义说了句公道话罢了。再说了,人家郭书记要对付的人也不是田局啊,大头还在您这儿呢!”
金成文老脸一黑,这臭小子,还真不客气,啥话都不知道转个弯儿在说?
知道了对手,再经过刚才一番絮叨,倒也把这事儿给开诚布公了,说起来倒还真是咱这边一点异动,惹得郭晋秋不安分了的。本来金成文一开始也只是把好处放到了自己麾下的几个人头上,不过谁知道这事儿才露出点风声的时候,就不断有人主动靠了上来,有一些中立的,有一些退休的,也有几个原来郭晋秋的人也上赶着来表示效忠来了,是让赖启义也态度松动暧昧了起来,这让金成文大喜过望,自以为这块肥肉真招来了大群人手,自己真正一家独掌裕南大权的r子不远了。
可谁曾想这竟然是有人故意给咱下的套。
此刻想来,八成后续那些地头蛇坐地虎们,都是有人故意游说了才抢着来吃肥肉的,目的就是把这事儿给闹腾大了,才能引来上面的关注,把裕南一锅端了!
“金叔叔,到了这会儿,不管怎么着,咱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好了。”高强眼见金成文脸色黑,嘿嘿笑着说道。
一声金叔叔,却是让金成文有脾气也没地儿撒去,说不得也学着高强一口闷了杯茶,道:“问题不怕大,就怕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现在知道了对方的底,倒也不愁解决不了的。”
“呵呵,那是当然,就凭他郭晋秋如今这点手段,也就是躲在背后闹腾两下还能招人烦一下,现在露了底,旧凭金叔叔和田局的本事,还能收拾不了他?”高强笑道。
虽说这话有点马屁,不过说的倒是实话,郭晋秋在山南的最大后台早已经不在了,只凭他在省里那点关系,又怎么能同时动得了有省里一、二把手撑腰的金成文和田进两大派系?这纯粹是自不量力。
随便商量了几句,就送了金成文离开,去安排如何擦屁股去了,而高强却是留了下来,脸色凝重的又拉着田进说道:“田叔叔,这事儿只怕还没这么简单……”
“怎么回事儿?”田进问道。
“您想啊,郭晋秋作为裕南市委书记,如果辖下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又岂能脱得了干系?且不说领导责任有多重,他想要调离换个地方继续当他的书记,只怕也困难,别说万一事情暴露,乔书记和韩省长谁也饶不了他,他又不是傻子,同时得罪一二把手,那是什么后果他岂能不知道?他干嘛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高强说道。
“你是说,在郭晋秋背后只怕还有人,给他许了愿,吃了定心丸,他才敢这么干的?”田进也皱起了眉头,刚才他就隐隐感觉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合理,只不过没往深处想,高强这么一说,他自然立马就想通了问题所在。
紧接着田进又想到,既然咱都能看出点疑点,金成文那老狐狸又岂能注意不到?可那老东西一句都没说,又是个什么意思?
“小强,你说金成文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点?”田进赶紧说道。
“那老家伙jn猾着呢。”高强一脸jn笑的道,“只怕那老家伙是猜着郭晋秋背后的人的目的是直指乔书记呢,他故意不提这一点,想利用着咱先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再说别的。不过,只怕这次老家伙很可能是聪明过了头,要白给咱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