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赶紧将浩儿的姻亲推掉,将这桩亲事取消,男女双方的八字四柱便不会再有克煞了罢?”黄二爷黄三爷紧紧盯着我。
我立忙摇头道:“事已至此,这样做没有了。黄浩已成人,命骨早已定然,起运交运神煞尽数被这桩‘又阴孽亲’更改,在黄洗十六岁之前你们推掉这桩婚事,或还能搀救,此时再推毫无功用。”说到这里,见他们一副颓丧哀戚不已的样子,我继续道:“历史上这种指腹为亲而致使男方身陷‘孽鸾煞’的事例极其少见,只因为一对娃娃亲中男女双方的八字四柱命带三阴者几乎是千古难逢,命带三阴者,极阴之命,一个甲子六十年内难逢一人,偏偏是,你们指腹为亲的这对娃娃亲中,男女双方尽是极阴之命,这等巧合简直无以复加!同阴相斥,以至女方阴命克煞男方,而女子本是阴属故女方反而无碍……今我仅仅一观黄三爷额头上的‘蟠龙命纹’便洞悉因果,实在无人向我口授你们黄家定的什么娃娃亲,好了我能点拨的到此方尽,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只在你们一念之间。”
“信、信!”黄二爷赶紧向我一鞠躬,“方先生一席话骤然警醒迷梦之人,让我等醍醐灌顶!想我们以前又请过多少所谓的‘高人大师’?他们或是在我黄家四处改动风水迹象、又或者为浩儿画符念咒。然十多年来毫无灵验,我们浩儿却最终卧床不起、命至将殁,实在是庸师误人哪!而今方先生所观所窥完全孑然异于那些大师们地行径和言论。乃独辟蹊径。巧渡天玄,实在让黄二我拜服不已!黄二虽未听说过‘命带三阴’及‘孽鸾媒煞’,但有方先生改理气以使天麻逢春在前、逆夏秋而使杏树开花在后,有这等本事,我毫不怀疑方先生的能力和见识,三弟――”黄二说到这里望向了旁边的黄三爷。
“还请方先生为我儿改命添寿!黄三我此生愿倾尽一切来报答先生地大恩大德!”未等黄二爷说完。黄三爷赶紧向我一个鞠躬。
我轻轻一笑道:“那么,还请带我去见见你们的浩儿。”
“方先生请!”黄三爷立即向我恭请让道,一行人从这黄家后花园迤逦而出。
杨天骢和陈凯走在我身后,不多时,杨天骢凑上来轻声道:“原来方先生早从黄三爷面相看出了问题,哈哈,你连我也瞒得紧呢!不过,杨某却大惑不解,既然能救他儿命以换取他们那块‘状元’真龙风水宝地,咱何故还要兜***在土地庙、杏树上忙活这么久?真接救他儿命不就省事多了?”
我见黄家人走在前面。一摇头轻声道:“你当我这真是在遵循‘救死扶伤’地玄道义?先前为他们黄家搞定了那座土地庙、又让他们那棵二十多年不开花的杏树开了花,如果黄三爷就此便能答应将他们那处风水宝地赠给我,我又何尝会管他儿子的死活?玄门中人的确应怀救死扶伤的慈悲之心,然我这一派处处讲求防天机、避天谴及明哲保身,若救死扶伤却无端将惹下天谴之劫和杀身之祸,那我便绝不会去趟这一浑水,特别是这等为富不仁的豪强之家!”
“方先生这些话什么意思?莫非……”杨天骢面色立时微变。
我点点头:“但我哪米到黄家人特别是黄三爷这只老狐狸竟如此老奸巨猾、背信弃义?我前后为他们改动多处疑难风水。这黄三爷却一味地顽固作梗、不肯认帐!不得已,为了得到他们那处‘状元’真龙,我只能以救他儿之命来做资本,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赖帐,因为他不敢。”说到这里,我轻叹一声,“老杨,之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直接救他儿命以省去诸多麻烦,乃是黄三爷这儿子身陷地‘孽鸾
媒煞’着实邪得紧……”
杨天骢鼓圆了眼睛,四下一望,急道:“怎么说?”
“在指腹为亲的娃娃亲中,因为男女双方互为千古罕见的八字四柱命带三阴,男方身陷‘孽鸾媒煞’而遭受女方克命的事例在玄学典籍里有两个最著名的事例,乃是发生在同一时代的三国两晋时期,其一便是三国蜀汉后主刘禅,俗名‘阿斗’,因为自小曾被其父刘备指腹定下过娃娃亲,却不料刘禅命带三阴,而其妻亦是命带三阴,妻命极为克煞夫君,以至刘禅一生愚钝昏庸,毫不建树,终至亡国,成为‘扶不起的阿斗’;再则便是晋武帝司马炎地儿子――晋惠帝司马衷,此人更是自幼呆痴,天下闻名,‘农民没米饭吃,何不吃肉縻’这等天大的笑话便是此人闹出来的,究其根本,亦是因为司马衷命带三阴,其父司马炎自幼便单为他定下过娃娃亲,女方也是千载难逢地赶上了命带三阴之人,‘孽鸾媒煞’因而致使他一生愚钝呆痴……”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可是,他们尽管或错庸或愚笨或呆痴,又何尝身患疯病而且一病多年、行将至死?说简单点。因男女双方命带三阴而在娃娃亲中身陷‘孽鸾媒煞’地男方自幼只会被女方克煞运数而不会被克煞命数!这便是‘生辰八字不合克命,四柱阴阳相抵克运’,常常称克死丈夫的女人为‘扫把星’,这便是‘克命’;而在‘孽鸾媒煞’里女子克的只是姻亲中男子的‘运’,使男子自幼呆痴愚笨、一生坎坷一世平庸,又哪会克命以至男方疯病将死?”
“方先生的意思是,这黄家这桩娃娃亲里,那黄浩不仅被女方克了‘运’,难道还被克了‘命’?难道,这对娃娃亲不仅四柱阴阳相斥,而且八字还不合?”杨天骢一脸懵懂。
“不。”我神色略为凝重,“这便是我说这黄浩身陷的‘孽鸾媒煞’邪得厉害的地方。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本不欲插手这事,因为这池浑水实在不好趟,但这黄三爷和那黄波奸猾无比,我也不得不到此陈明此事试着一救他儿之命……哈哈,这黄家在这当地胡作非为、鱼肉乡里,观其人品果然可见一斑,这一次,若不治治他们、让他们在这乡里好好做人,便也实在说不过去了。”说到这里,我们已经走进了黄家第五层“罗径阳宅”。
“那么,邪在哪里?方先生所谓地‘邪’具体指什么?”杨天骢赶忙问道。
“邪在这娃娃亲中的女方及她的家人身上,因而才会克黄浩命之将死。”我四下一望,愈加轻声,“没见到我早前一说出黄家自小曾为黄浩指腹为亲时黄家上下惊诧无端的反应?黄二爷黄三爷极力阻止黄家子孙向外人泄露这一消息、不让外人得知黄浩曾定过娃娃亲,本是一桩很平凡的事,但他们如此夸张造作,他们在隐瞒什么?老杨,我估计,黄家这森罗密布的五层‘罗经阳宅’大院内潜伏着种种惊心动魄的天机玄密……这黄家大院里,深藏异端,我只怕惹祸上身,到时若不能全身而退,实在是一桩划不来的买卖。”说话间,已到了黄三爷的屋子里,便她不好说话。
“方先生,我浩儿正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星期……”黄三爷说到这里言辞早已哽咽。
闻听一阵女人哀戚之声从里屋传来,又见这正堂之内四处披麻裹白,又是横放着一副棺材,看来黄家上下早已为黄浩的后事万事俱备。
我走进里屋,黄三爷的女人正坐在黄浩床边哀号,见我们进来立即止哭,恭敬地候在一边,这至今还保持着浓厚封建礼教氛围的家庭女性修养无遗而露。
我走上前,一切黄浩的脉搏,又见其面色乌紫,嘴唇干裂而嘴巴紧闭不开,额头上的司命纹急剧短缩,虽他此时昏迷不醒已和死亡几无差别,
但他好歹还有一口阳气在,这缕微弱的气息也仅仅能在世上存留三天!三天之内,此子必毁。
观其司命纹如此急骤地短缩,我不由浑身一个冷占,掐指几番暗算,却越算越是心惊,不由自主脱口道:“‘阴’,好强的阴命……果然,果然有问题!”我猛地转身朝黄三爷喝道:“越快越好,越隆重越好,让你儿子马上和那娃娃亲中的女方举行婚礼!”
“哦?!方先生说啥?!”在场之人无不震动,尤其是黄三爷黄二爷,我的话在他们听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既然他们男女双方命数相克,只应将他们拆散而推掉婚姻,何故反而要让她们立即结婚?!”黄二爷紧紧盯着我,眼珠似要暴出。
我声色俱厉道:“是救此子,唯有一法,便是冲喜进阳。他仅有三天的阳寿,若不及时举行婚礼,便是你们当父母的不想救他而已!”
“可、可、可……”黄三爷面色骤然灰白,眼珠迸圆,仿佛揭他痛处,“可我儿昏迷不醒、那女子也、也、也……”说到这里,他一望黄二爷,两人俱是委琐惊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