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杜冰婵瞪大了眼珠,玉面粉颊间早已滚滚红云,瞬即又一望自己全身上下,确定自己一袭黑裙根本不透色之后,小心地坐了下来,盯着我,面有鄙夷:“你很会捉弄人……”
“呵呵,杜总,觉得这太过恶俗的话,我们再换一个玩法,怎么样?你要知道,我绝无戏弄你让你出丑的意思。”我一耸肩,“无非为了让你答应协助我们这次行动。当然,你们定会以为我这在以女人为诱饵,这样做显得无能而无奈。却殊不知,玄门以万物为师、以万物为敌,这里的‘师’和‘敌’不是师父和敌人之意,这只是我们借助万物、相万事万物之运行发展规律来辩解阐述种种玄机奥秘之准则。在我们眼里,没有好坏之分、没有对错之别,更没有男女之授受之嫌。我借助你出面来引诱犯罪分子上钩,我的行动准则仅仅只是:这是能唯一抓住他的最后一丝机会。否则,其人将永世逃遁于我们的眼里。”
“唔,好吧。”杜冰婵捧起茶杯涓涓一饮,抬头盯着我,“我还真想看看你这一神奇的算计测算手段,呵呵,当然,我要确信你没有戴着一副隐形的透视眼镜。”
听到这里,我一笑,看来,杜美人并不介意我一算计其内衣的颜色:“我若戴着一副这样的眼镜,那我便不是玄门中人,而是投机取巧的小人。”
“恩。”杜冰婵站起身来,迎窗转东而去,稍即,她停下来,说道:“我只是随意报出两个数字,并不是我个人的幸运数或者什么吉祥数,七和二吧。”
“好,七和二!”我站起身来,顺势望去,杜冰婵自沙发起身之后,迎窗而自东去,在我的八卦构图中乃是自北而去,居坎宫,乃是坎卦。《七玄经》有云:动为阳水,静为阴山,动静之间,阴阳可辨。男子动静而主外,女子静动而主内……“女子静动而主内”即是说,若堪识女子由静向动的发展,便能循易数而辨其“内”――这个“内”,既代表了该女子的性格、个性、嗜好、心机,可一旦根据《梅花易数》来相互演卦,却又能巧妙演算出这个“内”便是该女子上下所穿的内衣的数量和颜色!
这绝不是恶俗类的噱头,我又岂在戏弄轻浮一女子?
根据《梅花易数》:女属坤,为上卦;北方为坎居下卦。坤八坎六再加杜冰婵所报的第一数“七”,共二十一数,除三六一十八,三爻动,得地水师之三爻。《七玄经》又有云:天地之生,卦相三爻,三三而九,各宫居一,而中为天心。乾为初爻,为天;坤为二爻,为地;震为三爻,雷;巽又为初爻,为风;坎为二爻,为水;离为三爻,为火;艮又为初爻,为山;兑为二爻,为泽。
《七玄经》又云:七原色为红、橙、黄、绿、靛、蓝、紫,以此七原色再交互染替为七七四十九色,合为一个大先天八卦。上卦有二十四色,下卦有二十四色,中乃七原色叠加为白色。
根据杜冰婵自沙发起身而去的北方坎向和她报出的第一个数“七“,我以《梅花易数》演绎出三爻,在《七玄经》上卦中印合震雷之卦,在下卦中印合着离水之卦。震离之合,雷水相生,得五行土木金水之相。以此土木金水之相去印合四十九色大先天八卦中的图谱,在上卦中得出了五种颜色,而在下卦中得出了四种颜色。再根据杜冰婵报出的第二个数“二”,那么,在上卦中排行第二的土木金水之相对应的颜色为淡紫色,而在下卦中排行第二的土木金水之相对应的颜色为赤色,即红色。
测算到这里,但见杜冰婵怔然原地,紧紧盯着我,空调之风不时将她的秀发吹拂得缕缕飞扬,意境无穷。
一个男人来猜一女子内衣的颜色,这放在现实生活中,除非是夫妻情侣,否则,定要被该女嗤之以鼻。而此刻,我却清晰无误地演算着一位妙龄佳人的内衣颜色――这种默契,这种含蓄,巧自天成,天衣无缝。我略微一笑:我他妈是如何想到这一鬼主意的?说这并非在恶搞、并非是戏弄轻浮,可这事一旦真实地发生在这位风华绝代的佳人身上,我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可我这是在猜么?
“杜总。”我在沙发上坐下来,“呵呵,你要明白,你这身衣服根本就不透色,我根本看不出你内衣的颜色。再则,我绝不可能在你的闺房里装有针孔摄像头以窥视你的秘密……好罢,可我的确算了出来,你上身的内衣颜色为淡紫色,而你下身,内、内衣的颜色是红色――由此可见,呵呵,杜总今年应该是本命年吧?”
听我说到这里,杜冰婵迅即走了过来,紧紧盯着我,半晌无声无息。
她明明还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少女总裁,但面上却毫无羞赧做作之色。
“啪啪啪啪!”她一阵拍手,此际,久违的红晕才弥漫上她的容颊,“我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比针眼偷窥摄像头更厉害的东西――玄学测算。哈哈,照方先生你这本事,这个世上还有谁、还有什么秘密能逃过你的法眼?我才发觉这宽阔的大厅里空间好小好局促好狭隘,我坐在你的对面,但得时时担心我的什么秘密都被你测算了去。只不过,方先生,你这一算计,却出了一个差错――呵呵,不好意思,我今天恰好没穿内裤。可你却说我穿的是红色的……”
听到这里,我刚喝进嘴的茶没差点一口喷出来,我瞪圆了灯笼般的眼睛:“没、没穿?杜、杜总竟喜欢真、真空……”
杜冰婵一抬秀腿,脚上的丝袜连着粉白的**呈现在我眼前,喝下一口茶,冲我一笑:“今天穿了连腿丝袜,就没有穿内裤了。怎么,这不可以么?”面上竟有三分嗔怨之意。
可以,当然可以,关我什么事呢?可我明明测算出她下身内衣之色为红色……莫非?我赶紧再将《七玄经》上的四十九色大先天八卦图谱一对照测算,却越算我越心惊越脸烫!我开始演算之时竟忘了女子体征――原来,杜冰婵这些天处于女性非常时期……
可这等不雅话题我又如何再搬到台面上来?我一阵面烫,唯唯诺诺道:“也罢、也罢!呵呵,杜总,我疏忽了,恩,我承认,我算得不准、算的不准,可是……”
“呵呵!”杜冰婵爽朗一笑,“不能说你算得不准。不过,你要我协助你们这次抓捕行动,我却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紧紧盯着她。
“还记得上次在衡山宾馆里和你匆匆一叙吗?”杜冰婵转向一边,“你当时问过我的年龄,我并没有告诉你,不过,我却对你说过,我的生日。你还记得么?我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记得,8月18日。”我点点头。
“恩。”杜冰婵蓦地转过来,“今天已经8月14号了。”
“也就是说,离杜总的生日还有四天。”我盯着她。
“恩。不过,我25岁的生命历程中,每一次生日都太过隆重,太过热烈,我的父母和朋友每每会为我举办盛大的生日party,可我,好想清静一次,不想浮华,不想俗气,我只想真真正正地做回自己一次……”杜冰婵又转过身去,“所以,这一次我的生日,我只想依佛所言:剔除尘妄。”
“哦?怎么个‘剔除尘妄’?”我一愣。
“我只想有一个人陪我过这次生日,而且要过得非常特别,非常有意义。其意义绝对要比我所有生意事业伙伴和亲朋好友为我举办的party要大得多……”
我稍稍凝眸,说道:“你的男朋友可以带给你这项意义。”
“我没有男朋友。”杜冰婵再次转过身,“我说的是你,是的,方隐,我希望你能陪我过这次生日。我的25岁,我想让她在我的人生旅程中留下一个瑰美的瞬间。因为你与我所接触到的所有男子都不同,所以,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避开了她滚烫的视线,坐下来,轻叹一声,再一看时间,抬起头望着她,一点头道:“没问题,我答应你。不过,杜总――”
“不要再叫我杜总,你既然答应陪我单独过生日了,这个称呼太过生硬,再除了‘杜小姐’之外,无论你称呼我什么我都会答应。”杜冰婵紧紧望着我。
“那好,杜大小姐。”我一笑,一边的杜冰婵直翻白眼,“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我们得马上和警方欧阳林娜她们碰头,时间很紧。你准备一下,今天下午六点在我们安排的秘密场所会合。只是,得在新闻媒介上牺牲一下你的形象,但你放心,事后上海市公安局会当面为你澄清――并且会嘉奖你为市府市局所做的贡献。”说到这里,我一挥手,匆匆走出大厅。
杜冰婵既然答应配合我们这次行动,那幕后高人只要色心贪心未泯,他便逃不出我的双眼。
只是,我自己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