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乐从未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上下打量着这件阴暗潮湿的屋子,望着眼前的这两个身穿甲胃的男子,真的犹如身在一场梦境中。
他是被冰凉的凉水泼醒的,上半身还湿漉漉的,他的身体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绑在了这间屋子的一根石柱上,旁边的那根石柱,绑的是项天鸽,此时他也醒了过来,他扭过头看向苻乐,眼里同样是对自己现在这种难以置信遭遇的震惊。
眼前的这两个甲胃的男子看着苻乐和项天鸽,目光逐渐冷冽起来。
其中的那个瘦弱一些的男子望着二个少年,突然表情变的严厉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似乎在训斥苻乐和项天鸽,又像是在问话。
苻乐和项天鸽互相看了看对方,一脸茫然,他们听不懂这两个甲胃男子说的话。
瘦弱男子见苻乐和项天鸽不说话,脸上开始升起怒意,他的声音骤然加大,又重复了一遍刚刚他说的那句话。
苻乐和项天鸽咽了口唾沫,他们是真的听不懂这两个甲胃男子说的话。
苻乐联想起之前的那个小女孩对他们的问话也毫无反应,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唰――
看到苻乐和项天鸽对他们的问话居然不加理会,那两个甲胃男子勃然大怒,突然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来。
那长刀逼近苻乐的脖子,距离他的脖子只有几厘米远。
苻乐望着自己眼前的这柄明晃晃的长刀,向后尽量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回答道:“我们、我们是真的听不懂你的话……”
听到苻乐的话,那两个男子也是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是流露出疑惑的目光。
苻乐望着他们的表现,心里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两个人也听不懂他的语言。
苻乐深吸一口气,手心被冷汗打湿,心渐渐沉了下去。
沟通障碍,在这种环境下碰到沟通障碍这样的难题,对他和项天鸽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
果不其然,那两个甲胃男子中的另外一个高大的男子突然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冷笑了几下,和那瘦弱男子说了句什么,那瘦弱男子也点了点头,两个人随后走出了这间类似囚房的屋子。
随后在离开时,高大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在囚房的门上贴上了一张纸条,然后就离去了。
那张纸条似乎是用毛笔写的,从纸张的后面可以隐约看出来写在前面的字。
苻乐眯起眼睛,看清那似乎是一个名字,打头的似乎是一个“张”姓,后面的两个字认不太清,都似乎不是华夏字,即便是打头的那个“张”字,也是个错别字,有几笔根本就是写错了。
苻乐和项天鸽不明白在他们的门外贴个纸条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夜已经很深了,一个甲胃男子看到这张纸条后,来给他们开门,不同于前两个人,这是一个年轻的甲胃男子。
苻乐和项天鸽不知所措的被带着一直往前走,外面月黑风高,有几个和他们一样被绑着的人也在被押着往前走,押着他们的甲胃男子一共有四个。
苻乐心里突然升起浓浓的不安,他望着其它被押着的人脸上面如死灰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果不其然,他们最终被带到了野外,那里有一座行刑台。
苻乐瞳孔猛地一缩,撞开一旁的其中一个甲胃男子,喊了一下项天鸽,就要往旁边的密林里跑。
刚跑了没几步,却被为首的那个甲胃男子冷笑着一脚踢在了小腿上,苻乐感觉一阵剧烈的痛楚,但他咬紧牙关,紧绷着肌肉,居然没被踢倒。
那为首甲胃男子见到这少年居然没倒下,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讶异,但他紧接着侧踢在苻乐的腰上,苻乐感觉瞬间全身失去力气,瘫倒在地上。
有了苻乐的带头,其他被押送的人愣了一下,突然每个人的表情也都出现了一些挣扎的神色,每个人眼中都有了些莫名的变化,人群有些骚动起来。
嗡――
望着开始有些控制不住的人群,为首甲胃男子冷笑了一下,突然身上闪烁起淡淡的白光,他握起拳头,一拳击打在旁边的树木上,粗壮的巨树瞬间拦腰折断。
望着这一幕,为首甲胃男子亮明了身份,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有几个还想反抗的犯人瞬间脸色惨白,绝望的瘫倒在地上。
此人是修士?
苻乐看着为首甲胃男子将周身白光引入体内,内心突然一动,他想起聂小言的话,心里突然有了一线生机。
苻乐张开嘴,大声呼喊道:“我是冤枉的,我们两个没罪!”
听到他的喊叫,周围的所有甲胃男子和犯人都脸色茫然的看着苻乐,唯有那为首甲胃男子听到苻乐的喊叫,突然怔住了。
他转过身来,缓缓地走过来,用一种有些谨慎的目光望着苻乐。
大约五秒钟后,为首甲胃男子看着苻乐,声音有些怀疑的问道:“修炼过?”
苻乐内心大喜,果然只有这修士男子听得懂自己的话,自己也能听得懂他的话,聂小言说的没错,体内有真元的人,哪怕只有一丝,也脱离了语言不同的交流障碍,任何语言对方都能互相理解。
这里的语言和地球语言绝对是不一样的,因为之前的小女娃和那些其他甲胃男子都是一丝真元没有接触过的凡人,所以他们听不懂苻乐的话,但眼前的此人可以。
苻乐心底燃起希望,他本来想说没有修炼过,但为了增加释放自己的筹码,他用力点点头。
为首甲胃男子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他有些怒意的看着身后的那一开始把苻乐和项天鸽抓来的两个甲胃男子,两个甲胃男子则是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为首甲胃男子陷入沉吟,他似乎开始对怎么处理苻乐和项天鸽感觉很棘手。
苻乐和项天鸽紧张的看着他,觉得时间的流逝突然无比漫长,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是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
过了好一会,为首甲胃男子突然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了苻乐一眼,苻乐心底猛地咯噔一下。
那为首甲胃男子贴近苻乐的脸,缓缓说道:“张百里,犯下草菅人命的罪过,纵然你曾学过一二皮毛山里之术,也必须要给害死之人偿罪。”
苻乐瞬间感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他瞬间明白了,他俩这是给哪家犯了罪的富家公子来当替死鬼来了!
月黑风高夜,果真是枉死也无处申冤啊。
为首甲胃男子的表情变的决然起来,他望向那些其他甲胃男子说道:“行刑!”
末了,他还指着苻乐和项天鸽,没忘提醒一句:“这二人与其他犯人不一般,最后要多杀几遍。”
苻乐和项天鸽瞬间被死亡的巨大恐惧所笼罩,他望着两个犯人最先押上行刑台,随着一声响亮的刀与底石的碰撞声,血柱瞬间喷射出来。
那为首甲胃男子果然是比较重视苻乐和项天鸽,或许也是担心迟则生变,第二组便安排了他们两个行刑。
两个少年被粗暴的按在行刑台上,在苻乐的脖子与那冰凉的石底接触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上瞬间炸开了全部的鸡皮疙瘩。
人之将死,会明白很多东西。
突然漆黑的夜空仿佛被点燃,一抹金光出现在天空,那为首甲胃男子见到这抹金光,瞬间脸色变的无比惊恐。
天空上传来一阵嬉笑声,金光慢慢收敛,原来是一把金色的巨剑,巨剑上是一个阴柔的男子,他缓缓地落在地上,目光十分精准的投向了为首甲胃男子。
苻乐瞪大了眼睛,除去那为首甲胃男子这种准入门的,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这第一星辰上的修士。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把任何的细节都装进脑子里。
那阴柔男子先是看向为首甲胃男子,随后看向地上的那两具犯人尸体,突然露出惋惜的神色,指着其中一个指责道:“这个体质不错啊,你怎么给杀了,成心跟宗门过不去是不是?”
那为首甲胃男子听到此话脸色巨变,他慌忙的后退,摆摆手道:“不敢不敢,只是贵宗要人要的太频繁了,这牢里的犯人也有限,实在是……”
“实在是缺犯人顶替那些乱做事的富家公子了是吧……”
阴柔男子面无表情,他一步步走近为首甲胃男子,语气又变的嬉笑起来:“我们少宗主天赋异禀嘛,最近进步神速,需要的滤器自然就多了些,不来你这大牢里找,难道去抓平民凡人不成?”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打量着为首甲胃男子,调笑道:“不然……你跟我去宗门走一趟?”
为首甲胃男子听到这话面色大骇,惊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阴柔男子似乎认真起来了,他点点头继续说道:“怎么说你也进过学府,身体自然比寻常壮劳力强……帮帮人家嘛,名额抓不够,回宗门要受处罚的。”
这阴柔男子似乎不是开玩笑,他的表情突然冰冷起来,一步步朝一脸惊恐的为首甲胃男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