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骨闭目细细感知,果然精神域出现波动,她知道这是解封了。
因为心情好,她看着穆迪也就顺眼了不少,把他拉到床上坐下,仔细询问:“你是怎么发现我不见的啊?”
穆迪眼神微动,似乎不明白她为何要问这样一个白痴问题:“你不见的消息,凌家并未封锁,并且大张旗鼓地四处找你。”
林晓骨愣了一下,然后立马猜到凌邱是想利用她失踪的消息插手训练营。她有些难过,即便他急着想要训练营,也不能不顾及她啊!
那极快的一闪而过的难过没有逃过穆迪的眼睛,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最了解林晓骨,那个人必是穆迪无疑。
这世上有白头如新,也有倾盖如故,穆迪对林晓骨便是后一种。
他永远都知道怎么样戳中她的软肋,怎样破除她的心房,怎么样……令她对自己束手无策!
林晓骨的难过只是一瞬,她的注意力又回到眼前,想着怎么把穆迪藏起来。
穆迪生性淡漠,对其他一切事都漠不关心,唯独对林晓骨,有一种疯狂的偏执。这种偏执可以叫他不顾一切,放弃所有,所以他可以在得知林晓骨的消息后,什么都不管,独身一人来找她。
对他而言,其他人包括风景都是灰蒙蒙的,唯有她是唯一的亮色。
但是显然,对方和他的想法不一样,如果说林晓骨是穆迪的全部,那穆迪连林晓骨生命中比较重要的部分都算不上。
这样的不对等,穆迪怎能容忍!
他清楚地看出她对凌邱的逃避,自以为什么都不在乎,实则是太在乎,所以不敢去想!一直骗自己,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提醒自己,那根本不重要!
林晓骨不想去想关于凌邱的的事,但是穆迪偏偏就逼她去想。
穆迪靠近林晓骨,似乎是不经意间开口:“晓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有多害怕,当那个凌帆跑进来说你被人掳走时,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林晓骨本来听见他低低的声音,还有些心疼,结果凌帆二字突然猝不及防闯入耳中,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林晓骨的变化落在穆迪眼中,眼神不禁暗沉了些。他不着痕迹地更靠近林晓骨,几乎要把她圈进怀中,,头放在她颈旁,呼着热气:“晓骨,那个凌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她似乎很高兴你被人掳走,那个凌邱也是,眼中隐隐兴奋。若不是你说过不要轻举妄动,我早就动手了!”
感觉穆迪话中的阴狠,林晓骨猛然回神,想起上次她提及自己被破了身。穆迪几欲陷入疯狂,要找凌邱拼命,若不是她几番阻拦,估计现在就两败俱伤了!
但是,她了解穆迪,他是一个十分偏执的人,虽然面上没有冲突,私下里肯定使了手段。
想到这,她不禁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他:“穆迪,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穆迪敛下双目,像小狗一样蹭了蹭,撒娇道:“我只顾着找你了,哪有时间管别人!”
林晓骨松了口气,压下心中因提起凌帆而起的膈应,转移视线,“穆迪,你的手是怎么弄得?”她口气温和,视线却是冷凝。
之前,因为着急伤口,没想太多,这会定下心神,发现这里面有太多疑点。首先,伤口的位置不对,根本不像是外人刺的,倒像是自己拿匕首扎的;其次,那伤口明明是刚伤的,可东方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没有外人闯入的迹象;更重要的一点是,以穆迪如今的伸手,根本没有人能用匕首伤到他,而且还是这么深的伤口。
穆迪转了下头,然后看向林晓骨:“你赶我走!”
这意思多明白,因为你要赶我走,所以我就自伤。
林晓骨登时就怒了,只觉得胸腔突的燃起把火,抄起钉子板就要揍他。因为她突然起身,比穆迪高,可以轻易看见他眼脸处的青色眼袋,还有布满血丝的眼球。
她心中一软,颓然地扔开钉子板,把自己埋在床上生闷气。
你说这一个一个,怎么都这么难搞呢!
林晓骨猫在被子里,捂着脸,等穆迪来哄她,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她生气地掀开被子回头,却见他猫在角落,正在吃早上送来的已经发硬的点心,可能怕吵到她,他不敢咀嚼,就用舌头一点点氤氲化开,直接咽到肚子里。
林晓骨突然觉得嗓子发酸,眼睛也干涩得难受。
这个穆迪真是太讨厌了,总害她难受。
她冷着脸上前一巴掌打落他手中僵硬的点心,口气也不好,“不准吃!”
“奥。”穆迪听话地放下点心,扬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林晓骨不自在地偏了偏头,然后握紧了拳头。
她走到床边,按下按钮,道:“我饿了,送些东西过来!”
因为穆迪在这,她也就一直没联系东方临,也不敢离开房间,担心有人进来发现穆迪。这样一来,倒是很长时间没有和东方临联系,算起来,从两人冷战开始,已经两天两夜没见过面,没说过话了。
――
东方临正在陪祖母用早餐,老夫人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孙子,有些不悦,“怎么!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家伙吃饭?”
东方临正想着小骨头真是越来越横,蹬鼻子上脸也罢,居然还想插手东方家内部事宜。他心中不悦,想着冷她一冷,谁料这一冷,还真冻上了,她居然一个电话都不打,无缘无故发脾气,还不道歉,真是惯的!
他正想得激愤,冷不防祖母突然问话,随便敷衍道:“这么多人陪您吃饭,难道还差我一个吗?”他指的是一桌的莺莺燕燕。
“你!”东方老夫人一拍筷子,指着他气得全身发抖。
东方夕见状,赶紧抱住老夫人的胳膊,安抚道:“别生气,奶奶别生气,哥哥他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没别的意思!”
然后她看向东方临,道,“哥哥,快给奶奶道歉,奶奶年纪大了,别气着。”
东方临瞥了东方夕一眼,看着东方老夫人淡淡道:“对不起啊,奶奶,我口气太重了!”
东方老夫人脸色刚有缓和,又听他接着道,“我吃好了,奶奶您慢慢用。”然后放下筷子,转身离去。东方老夫人这一口气还没放下来,又给堵了回去,恨恨地望着东方临的背影,满脸阴郁。
东方夕一边漫不经心安抚着老夫人,一边暗自在心里盘算,临哥哥对老夫人根本没什么感情,而且老夫人还喜欢管东管西,没事找事,一直令哥哥不喜。看来走老夫人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还是得去讨好爷爷。
她的脸伤了,应该是个很好的借口去见爷爷!
东方临回到房间,心里烦乱异常,从最开始离开时的气愤,到焦急,再到如今的烦乱,他的心情可谓百变。
小混蛋!小混蛋,你居然真得跟我死磕!
他一拳砸在古朴厚重的檀木雕花桌上,护天看着那桌上的道道裂纹,心疼得直抽抽,这可是古董啊古董!
东方临之前一直和林晓骨很好,很黏糊,想一直宠着她,护着她。虽然她不乖,总想着逃跑,但他有信心把人抓回来。直到出了灵童之事,小混蛋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开始令他不安,然后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发现自己的不安不是因为担心那些矿藏,而是害怕小骨头根本就是为了矿藏接近他。
他可以不在乎矿藏,却不能不在乎她的心,她的目的。
于是,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越陷越深,害怕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
然后,冷战就开始了!
――
因为穆迪,林晓骨三天没出屋,也没和东方临联系,直到第三天选妃宴开始,她才出门。
可能是因为心虚,穆迪这几天都很乖,一直小心翼翼地讨好她。看见她挑选衣服,还好心地提了些意见。
林晓骨见他一副包子样,就觉得十分稀奇!要知道,不提原著,就是从前的穆迪,也是占有欲极强的,不然在刚知道她破身时,也不会发狂。
如今他变得这么老实听话,林晓骨觉得好玩,不禁想逗逗他。
她拿起一件礼服在身上比划,眯着眼睛看他,“穆迪,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
“参加宴会。”他乖巧回答。
林晓骨抿嘴一笑,眉眼弯弯跟逗弄小动物一样,“那你知道是什么宴会吗?”
穆迪没有发怒,也没有回答,而是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眼神虔诚,他说:“无论去哪,我知道晓骨一定不会扔下我的!”
林晓骨在他真诚而灼热的视线中狼狈而逃,扔下一句我去换衣服,就跑进浴室。
关上门,她背靠着门,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衣传到后背,她脑袋微微清醒。然后颓然地蹲在地上,苦恼着捶着头,痛苦喃喃:“怎么办?怎么办?她好心虚啊,愧疚都快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啦!”
穆迪和东方临、凌邱他们不一样,他待她最真,没有一点私心。所以,他最容易攻克。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她却越来越难受,每每面对穆迪赤诚的目光,都觉得无地自容。
哎哎哎――
她起身对着镜子,拍打脸蛋,厚点吧,厚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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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临的选妃宴跟原著描写的一样,盛大而豪华,美酒佳肴,衣香鬓影。唯二的两点不同就是,东方夕没有像原著那般,作为女主人出场,长袖善舞招待宾客,而是蒙着面纱龟缩在一旁。
剩下的不同就是东方临换了出场女伴!
林晓骨看着浅笑嫣然,偎依在东方临臂弯的凌帆,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它总是带给你意想不到的意料之外!